季泽仲过世的消息,像是一阵阴风,迅速席在圈子里传开了。
赵馨正在厨房里忙碌,为李教授和自己准备晚餐。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她随手接通,电话那头传来儿子低沉而带着些沉重的鼻音的声音。
“妈,爸过了……”
赵馨握着手机的手猛地一抖,手机“啪”的一声掉落在地板上,屏幕瞬间暗了下去。
她愣在原地,耳边嗡嗡作响,季川泽后面的话,她一句也没听进去。
季泽仲……死了?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在她耳边炸响。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脑海中一片空白,只有“季泽仲死了”这几个字,不停地回荡着。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缓缓地蹲下身,捡起地上的手机。
屏幕已经碎了,像蜘蛛网一样,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整个屏幕。
她看着碎裂的屏幕,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二十多年的夫妻,虽然早已没有了爱情,但曾经的那些点点滴滴,还是像潮水一般涌上心头。
她还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穿着花衬衫,破洞牛仔裤,脸上带着阳光的笑容,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痞帅痞帅的。
她也还记得,他们结婚那天,他牵着她的手,哭得稀里哗啦的,对着所有的亲朋好友,许下了“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誓言。
可是,那些美好的回忆,最终还是抵不过时间的侵蚀,抵不过现实的残酷。
他们之间的爱情,最终还是败给了时间,败给了外面的花花世界。
如今,他走了,走的那么突然,那么决绝,甚至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没有留下。
赵馨的眼泪,越流越凶,她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不想让李教授担心。
李教授回到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赵馨坐在沙发上,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着,地上散落着手机碎片。
他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馨宝,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他连忙放下手中的公文包,走到赵馨身边,关切地问道。
赵馨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李教授,哽咽着说道:“老季……他走了……”
李教授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过来,他轻轻地将赵馨搂进怀里,柔声安慰道:“别难过,人死不能复生,想开点。”
赵馨靠在李教授的怀里,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她知道,李教授说的对,人死不能复生,可是,她的心里,还是忍不住难过,忍不住悲伤。
季泽仲的葬礼,办得很隆重,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都是燕北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黑色的灵堂,白色的挽联,哀乐低回,气氛沉重而压抑。
前来吊唁的人,脸上都带着沉痛的表情,但他们的心里,却各有各的想法。
有些人是真心实意地来悼念季泽仲的,毕竟,季泽仲生前是摩天集团的老总,朋友不少。
有些人则是来看季家的笑话的,季泽仲的死因,在燕北城的圈子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大家都知道,他是因为纵酒过度,才导致中风,又因为在外沾花惹草,被外面女人的情夫报复了。
男人们聚在一起,一边低声议论着季泽仲的死因,一边暗自庆幸,还好自己没有像季泽仲那样,在外面乱来,否则,下场也会和他一样凄惨。
女人们则聚在一起,一边对季泽仲的死表示惋惜,一边暗自嘲讽黄思思,说她真是个红颜祸水,把季泽仲害死了,自己也落得个孤儿寡母的下场。
葬礼进行到一半,一个穿着黑色连衣裙,浓妆艳抹的女人,牵着一个一岁多的小男孩,哭哭啼啼地走了进来。
女人不是别人,正是黄思思。
她一看到季泽仲的遗像,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嚎啕大哭起来:“仲哥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呢?你走了,我和弘毅怎么办啊?你让季家的人,以后怎么对待我们孤儿寡母啊……”
她一边哭,一边用手帕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只是那泪水,怎么看都像是挤出来的,一点也不真诚。
周围的人,都用一种鄙夷的目光看着她,他们都知道,黄思思这是在演戏,想博取大家的同情,好让她和她的儿子,能够回季家生活。
季川泽面无表情地看着黄思思的表演,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他早就已经看透了黄思思的真面目,知道她是一个为了钱,可以不择手段的女人。
他冷冷地对着身后的保镖使了个眼色,两个保镖立刻会意,上前将黄思思和季弘毅“请”了出去。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儿子!”黄思思拼命挣扎着,但她的力气,哪里比得过两个身强力壮的保镖,很快就被他们架着,拖出了灵堂。
季弘毅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坏了,哇哇大哭起来。
黄思思的声音,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一片嘈杂声中。
季川泽收回目光,看着父亲的遗像,眼眸中闪过一丝悲痛。
他知道,父亲这一生,活得太糊涂,他背负了太多的质疑和责骂,最终,却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他希望,父亲在另一个世界,能够得到安宁,能够安安分分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