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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承绪,论起来,只有你负我的份,我何曾负你。”

谢瑶卿站在宫殿之中,挺直了背脊,紧紧握着拳头,两眼通红地注视着眼前的男子,声音略带哽咽。

“天子身侧,豺狼环饲,我累了,厌烦了,就想图个清静不行吗?”

她的语气带着深深的疲惫与无奈,仿佛已经承受了太多的压力与痛苦。

她那双原本澄澈明亮的眼眸此刻充满了无尽的哀伤,那是一种被背叛 被伤害后的绝望眼神。

一想到以后的每一天都要在宫廷的权谋斗争中苟延残喘,一想到要面对那些妃嫔们虚伪假笑的面容,一想到她面前这个曾经信誓旦旦说爱她,会护她一生一世的男人,竟然如此冷酷无情,一边口口声声说着要和她共度余生,百年好合,一边却指使太医给她下毒,眼睁睁看着她的身体日渐虚弱,只为了不让她怀上他的子嗣......谢瑶卿只觉得心力交瘁。

她真的好累,好累。这种心累不仅仅来自于身体上的疲惫,更源于内心深处的无力感。

而且,最可悲的是,她还没有能力去报复萧承绪。君与臣之间的不对等使得她注定处于劣势地位。如果她想要报复,恐怕只能以整个侯府,她身后的家族作为陪葬品,而她是不能那么自私的,为了一己私欲祸及家族。所以,她选择了沉默,选择了忍受,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但在这一刻,谢瑶卿不想再默默忍受下去,继续这样压抑自己,她将永远无法获得真正的解脱。

她现在是看萧承绪一眼都嫌多余,还如何能若无其事,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继续扮演恩爱夫妻。

萧承绪怀疑她,她前世竟毫无察觉,想必她和顾清涧早已作废的那桩婚约一直让萧承绪耿耿于怀,如鲠在喉,日夜不忘,不然怎么会一点就炸,雷霆大发。

如果可以……

如果可以……

谢瑶卿真想不管不顾,要豁出去一切来一次惊世骇俗,大逆不道的弑君 ,要让萧承绪尝到她当初走投无路之下,只能被逼自尽的痛苦。

至于绝望,是不敢想了。

一代帝王,坐拥天下,富甲四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怎么可能会体会到绝望的滋味。

“你放我走吧,萧承绪,我自问从来都没有做出任何对不住你的事,为什么一定要将我禁锢在在这冷冰冰的,无情无义的深宫之中?”

萧承绪的嘴唇微微颤抖着,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谢瑶卿,颤声道:“你竟然觉得这是一种禁锢吗?登上皇后宝座,成为母仪天下之人,难道不是一种殊荣?你可知道有多少女子……”

然而,谢瑶卿却毫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甲之蜜糖,乙之砒霜,我根本就不稀罕这个位置,谁想要就让给谁去吧。戚贵妃倒是挺喜欢的,容貌出众,家世显赫,而且还是你青梅竹马的表妹,对你爱慕有加,让她来担任这六宫之主岂不是正好?”

说到这里,谢瑶卿稍稍停顿了一下,随后嘴角扯出了一抹怪异而又苦涩的笑容。

“有一个疑问,我一直深埋心底,从未吐露过。既然到了这个地步,我也不妨直说了,当年,你恳请先皇下旨赐婚之时,心中究竟是何盘算?京城之中,众多妙龄未婚的贵族女子比比皆是,为何偏偏选中了我?是不是看中了永昌侯府的势力?听闻我有几位在官场上顺风顺水的父兄,想要他们为你所用。自那时起,你便开始筹谋大业,暗自物色可助你一臂之力之人?正因娶我于你有益,你才决定娶我为妻,是也不是?”谢瑶卿厉声道。

事已至此,谢瑶卿已然顾不得其他,只想把一切都问个明白。当年,当宣读完那道赐婚的圣旨时,整个永昌侯府都陷入了一片茫然。没有一个人想得通,为何先帝会突然降下这样一道赐婚的旨意。毕竟,永昌侯府与当时身为五皇子的萧承绪素无来往,可谓是毫无瓜葛。

最符合常理的理由就是萧承绪就是看中了侯府的势力因此有意求娶谢瑶卿,通过姻亲关系,可以将永昌侯府与萧承绪紧密联系在一起,所有人都会顺理成章地认为永昌侯府将会成为萧承绪的得力臂膀,事实证明的确如此,后来侯府也站到了萧承绪这一边,为了他的大业鞍前马后,有从龙之功。

有了一个皇子女婿,永昌侯府怎么可能继续中立,不做出选择呢?即使他们真的不想站边,也没有人会相信,更不用说转投为其他皇子效力了,只会引起更深的忌惮。

所以自赐婚之时起,永昌侯府就已经默认为五皇子萧承绪一系的人了。

听到谢瑶卿的质问,萧承绪仿佛遭受了沉重的打击,他的脊背瞬间微微弯曲了一些,声音中充满了无法抑制的颤抖:“你认为我是为了获得侯府的支持才请求父皇下旨赐婚的?是我存心算计于你?”

谢瑶卿挑起眉头,轻轻冷笑一声,她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似乎又把什么都说了出来,一切都无需言明。

不是为了权势,难道还能是因为她这个人吗?这话说出来谁信啊,简直是可笑至极 。

要知道,她与萧承绪在此前的十多年里根本就没有见过面。而且她在外也并没有多大的名气,比起什么京城第一才女可差远了,京城第一才女美名备受赞誉,就连先帝都曾经不止一次亲口夸赞过,相比之下,她算得了什么,一个寂寂无名的闺阁小姐罢了。

萧承绪的脸色变得十分惨白,甚至还透露出几分凄凉落魄之感。然而转眼间,他却突然又变得疾言厉色起来,“所以,这就是你一直对顾清涧念念不忘,难以割舍的原因吗?因为我当年拆散了你们的好姻缘?让你们这天造地设的男女劳燕分飞?”

“难怪顾清涧这么些年始终独身一人,没有娶妻,郎有情,妾有意,我成了挡在你们中间的恶人了是不是?”

谢瑶卿刚松开的拳头不自觉又攥紧了,心中怒火熊熊燃烧,扬起手一巴掌甩在了萧承绪脸上,怒喝道:“你闭嘴,少胡说八道!我和顾清涧从始至终清清白白,我什么时候对他难以割舍了?”

“你失踪下落不明时,我一整夜一整夜地睡不着觉,愁得头发都白了不少。有逆党派人暗杀你的时候,我有没有拔剑和你共御外敌?你的哪一次生辰,我没有精心为你筹备惊喜,萧承绪,你没有心,你就算有心,也是石头做的,我不止为了你痛哭流涕,担惊受怕过 ,连命都舍得给你,为你挡的一箭伤疤至今未消,怎么到了你嘴里,我反倒是痴恋顾清涧了,一句话就轻易抹掉我的心意。”

“就算顾清涧没有娶妻,就一定是因为我吗?是我让他不要娶妻吗?是我许了他什么海誓山盟吗?”

“难道不是吗?浣花溪上见卿卿,眼波明,眉黛轻,他若是心中坦荡,缘何会做出这般诗文。”

此时此刻,萧承绪已经完全陷入了一种近乎疯狂的偏执之中。他无法容忍顾清涧与谢瑶卿之间存在哪怕一丁点的关联,只要他们之间稍有牵扯,无论是否是偶然,是真是假,在他眼中都会被视为顾清涧和谢瑶卿旧情未断的证据。

或许他内心深处也明白,如果没有那场突如其来的赐婚,那么谢瑶卿和顾清涧极有可能走到一起。那纸因变故而解除的婚约,重新恢复也不无可能。

然而,他却成为了这个故事中的变数,彻底打乱了原本即将尘埃落定的一切。

更糟糕的是,他心知自己所使用的手段并非多么光明磊落。

若他只是普通的世家子弟,而非皇室的一员,是金尊玉贵的皇子,得先帝器重,那么永昌侯府完全有能力回拒任何一门他们不满意不情愿的亲事。

明知赐婚圣旨已下,无力回天 ,永昌侯还是义无反顾连夜进宫,恳请先帝收回旨意。

然而皇帝的金口玉言如同泰山压卵,更何况是下达的圣旨,毫不意外,先帝对于永昌侯的请求并未支持。相反,先帝对此深感愤怒,认为永昌侯是蔑视皇权,将人训了一顿,无可奈何之下,永昌侯只能带着满心的失望走出宫廷。

回到侯府后,永昌侯望着年幼的女儿,心中充满了无尽的叹息。

他原本期望能够为女儿寻觅到一门美满的姻缘,但天意弄人,将女儿推向了皇室的漩涡之中。面对这无法改变的现实,永昌侯感到无比的无奈和忧虑。

谢瑶卿虽然是被家人捧在手心里宠着长大的,但她也知道违抗皇命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因此劝说永昌侯不要再为了她四的婚事去惹怒了先帝,不然恐怕会牵连到整个侯府,逆来顺受,接下圣旨,自愿嫁给那个素未谋面的五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