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语有两双高跟鞋舍不得穿,在方鸽看来,那就是美丽的刑具,还是属于“杀人诛心”的那一种。
今天的她不仅穿了,还穿了方鸽最喜欢的那一款,红底。
温语之所以穿,当然是因为要去战斗,更因为这双鞋是方鸽买的。
约定的时间是上午十点,此刻十点不到,傅晨泽却已经来到在了民政局的门口。
他一身得体的西服,独自坐在车内,神色疲倦且萧索,怔怔的看着某处,目光却又始终无法聚焦。
他去见过一次乔仟仟,愤怒的质问她已经得到了一切,为什么还要去伤害傅怀城。
当时的乔仟仟神色极其复杂,并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看着他发怒咆哮,又慢慢变得冷静,最后才说了一句题外话。
“若早知道你对她没有一点感情,我就不用做那么多无关紧要的事情了。”
此刻,他觉得自己多余去那一趟。
他想问的是什么,对方很清楚,自己也清楚,是傅怀城吗?不是!是温语吗?更不是!
而是问他自己到底有没有做错!
他知道错了,不是今天才知道的,而是在上次见到温语的时候,只不过当时的乔仟仟还没有出事,事情的原本样貌还没有真切的摆在他的面前,还没有像把刀子一样割在他的身上。
所以当时的他仍旧抱着侥幸,认为温语爱他爱得不能自拔,只要他表现出一丝服软,对方就会乖巧懂事的回到他的身边。
当真相和事实摆在面前,得知自己亲手推开了最真诚的人,却一直把坏到骨子里的人当成了宝,他构想的世界在顷刻间崩塌,让他差点走不出来。
这段日子以来,他除了把自己投身到工作里,便只能喝酒卖醉,好让自己不会时时刻刻都活在后悔和自责之中。
直到这一天的到来,让他突然变得清醒,失去的还可以找回来,做错的也可以去倾力弥补。
他推掉了今天所有的工作,让人提前订购了一大束的玫瑰花,更是找到了从未带过的结婚戒指。
突然,一辆超跑闯入了视野,顿时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也让傅晨泽精神一震。
他连忙下了车,从车后抱起大束的玫瑰花,等待着对方的到来。
不少人瞧见这一幕,均是好奇的想道,民政局门口求婚?搞得这么浪漫吗?
有人想看个究竟,于是驻足观望。
跑车在路边的车位停下,车门打开,一只黑面红底的高跟鞋当先落地,接着那只美足稍稍用力,一席黑裙便走了出来。
沐浴在阳光下,那女人白皙柔嫩的肌肤和她身上的黑裙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黑裙吸着光,也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但她的肌肤却又反射出柔和的光芒,让人一时间不知是看她的人,还是看她的衣服。
美!这女人也太美了吧!这一刻,所有人不受控制的张开嘴,露出了惊讶的神色,目不暇接原来是这个意思!
此刻的温语像是一颗宝珠,吸引众人目光的同时,也深深吸引着傅晨泽。
他突然发现,原来自己的妻子竟是如此美丽,美到让人心动到发颤。
或许对别人来说,更是一种想要去追求,却又不敢追求的美。
傅晨泽手捧鲜花,快步走了上去,正当要开口的那一刻,另一个身影闯进了他的视野。
不只是傅晨泽,就连路人也才发现温语太过于吸睛,竟是没有注意到方鸽的存在。
直到两人站在一起,如同一对璧人,刹那间击碎了很多人的心,这其中,当然也有傅晨泽。
“这是做什么?庆祝离婚吗?”温语勾唇一笑,语带讥讽,“花不错,只可惜剪了根茎,终究是活不久了。”
她说完便调转目光,看向身旁给自己撑着伞、遮挡阳光的方鸽,“我们是不是也该买一束花回去,好好庆祝一下?”
“你说了算。”方鸽面带微笑,语气温柔。
“那就买!”温语俏皮一笑,但目光依旧看着方鸽,连余光都没有分给傅晨泽一点。
傅晨泽鲜花在手,可是再也送不出去,看着温语眼底藏着的浓浓爱意,目光缱绻又温柔,与看自己时的讥讽不屑形成了巨大的反差感。
他知道,这份羞辱是他该去承受的,但他又不甘心,更是愤怒于温语的移情别恋。
“走吧,别耽误时间了。”温语斜了他一眼,更是不给他多余的思考时间,在方鸽的陪伴下,径直走向民政局。
傅晨泽踌躇片刻,这才神色落寞的跟了上去……
当走出民政局的大门,温语的脸上写满了高兴,可落在傅晨泽的眼里,直让他失魂落魄,钻心的疼。
弄丢了,真的弄丢了。
眼见温语要上车,他突然喊道,“等等,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们好好谈一谈……”
温语没回头,只当听不到狗叫,坐上副驾驶便将车门关紧,懒洋洋的靠着椅背,看着离婚证笑得又傻又甜。
傅晨泽说到一半便没有再说下去,不过目光一转,见方鸽扶着车顶,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这一刻,他再次感受到了极大的侮辱,愤怒使得他不再保持冷静,嘶吼道,“你得意什么!一个下人也配跟我比!”
方鸽撇了撇嘴,忽然觉得好没趣,本想刺激刺激一下对方,没成想都不用说话,对方就已经破防了。
更没趣的是,对方说出来的话完全不符合一个主角该有的样子,相反,这种话术只有无脑的垫脚石才会说。
“温语!我知道错了,所以给我一个机会吧,我一定可以弥补过去的错误,让你成为最幸福的女人!”傅晨泽追了上去,拍打着车窗,“你现在不回应也没有关系,我是不会放弃的,终有一天,我一定会把你追回……”
可没等他说完,方鸽便懒洋洋的插了一句嘴,“傅总难道真患有健忘症,居然忘了人身安全保护令?”
听到这话,傅晨泽咬牙切齿的看向他,“都是你的主意对不对!”
此时,温语也按下车窗,露出她那张精致完美的脸,“傅晨泽,你最好不要纠缠我,给你自己留个体面。”
傅晨泽像是得了癔症,嘴唇颤抖,眼里布满了红血丝,双手僵硬的无处安放,“不,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
温语微微一笑,打断他的话,“我和他很久之前就好上了,并且我的床上若是没有他的味道,我会睡不着的。”
“不……不会是我想的……”
“我们很和谐,就是你想得那种关系。”温语说完,不再理会他,关上车窗后,这才对方鸽甜美一笑,“鸽鸽,玩够了吗?玩够了就走吧。”
方鸽钻进车里,捏了捏她的脸蛋,“爽快了??我要是不来,你也打算这么对他?”
温语俏皮的翻着眼皮,“我又不傻,你不在的话,我可不敢轻易去得罪任何一个人。”
说罢,一把挽住方鸽的手臂,“当然,有你在的话,我就可以放肆一些啦。”
车子扬长而去,只留下站在原地的傅晨泽,久久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