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落日余晖的辉映下,铭轩乘马车穿行过新宿区陈旧的木宅区,前方矗立的是一座威严石堡,如同狂野之魂在古朴街区间屹立不倒。
原本按理,身为警察的新贵不应涉足于黑帮势力之地,应当是伊万登门设宴,以示尊重。然而…罢了,毕竟这是娜娜迦的父亲之家,权当走访好友便罢。那些细枝末节,便无需过分介怀。
马车甫一驻停,门口守卫的是两名身形魁梧的俄国黑衣保镖,认出铭轩,立时恭敬上前。而司机方才惊觉这乃黑帮老巢,脸色煞白,唯恐自己触了霉头,却连逃也不敢,仅暗中决定归咎于客人之意。对江湖人士,世人多有恐惧,面对公正执法者或许尚敢反抗,然遇黑帮,或得饶人处不轻饶,运气不佳时,不死也要脱层皮。
然事实与他所想全然相悖。那两大彪形大汉并非寻仇,而是恭恭敬敬开门护墙,如同精心训练过的礼仪卫士,尽管举止稍嫌糙了些许。
今趟,金狮会成员对他的态度热情如烈火。因上次帮会招募宴崩溃,警方暗助,半壁江山收入囊中,铭轩为弥补对娜娜迦亏欠所致,这使得黑道巨鳄金狮会在警察世界得到庇护,半壁山河得以稳固。而另半则由黑帮各方瓜分,皆是在铭轩斡旋后警方明面上保持洁身自好,其余听凭分配。
因此,金狮会之人或揣测铭轩与娜娜迦关系密切,或认为是伊万与这位警界明日之星秘密交易。总之,对立烟消云散,敌人变为同志,自是客客气气将他引入内堂。
铭轩未先告知娜娜迦,只简单知会了伊万,想也无妨,为何非得通过娜娜迦找伊万呢?想见伊万直接联系便可。
随黑衣帮众引导,他走进这磐石构建的堡垒腹地,步入核心区域——曾造访过的四层高别墅门前。别墅庭前立两排金毛壮硕汉子,体态健壮如熊,紧实肌肉撑满黑色西装,中间站立一中年男子,面色凶悍,一头如娜娜迦的金发,俄罗斯人特有的体型特点一览无遗。
帮众低头致敬,铭轩苦笑地穿过包围,直面伊万。彼此寒暄数句,双手相握,友谊升温。
“伊万阁下,似乎对我仍有芥蒂……”
感到来自伊万的隐约警告之感,铭轩无奈地苦笑。
“哪里,警视长大人,我又怎敢对贵驾怀有怨怼?”
”您的语气可不这般友好,能坦诚地告诉我原因吗?”
铭轩困惑,无论校车危机或争夺地盘之事,伊万都理应感恩才是,为何忽然转变态度?
“哼,没什么原因。我要告诉你的是,无论如何,我不可能轻率将女儿交付他人,即便如今你是警界之首亦然!”
“不,我和娜娜迦并未有你所想的关系……”
这意想不到的答案让铭轩愕然,当初是他教给娜娜迦的强硬立场,如今却为何翻云覆雨?他不是娜娜迦坚定的靠山吗?
“很快就会有的!”
伊万大手一挥,决绝无比。铭轩愕然无语……即使他,也猜不透眼前这个雄壮大熊一般的男人,心里真实的想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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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则伊万的心态不复杂,初次相遇抗拒警示,是对唯一女儿的重视表达;后来的态度,则是对娜娜迦的支持彰显。他毕竟是个黑帮头目,铁血之外还有柔情。
客厅宽绰,铭轩坐定在沙发上。对座夫妻一冷一热,一硬一柔——凶神恶煞的伊万对面,自然坐着与之作对照的娜娜迦之母,织美子·尼基塔·列昂尼德,气质柔和大度,服饰华美却不失得体,小巧身躯中散发出母性光辉。
织美子上下审视着铭轩,她审视的目光比起上次更加审慎。但在得知他的身份后,她望向铭轩的眼神渐渐柔和,似丈母娘看女婿愈发满意。
在她看来,只有这样的男人才配得上宝贝女儿。虽深知女儿脾气,但每个父母总认为子女无瑕疵,无人会觉得自己的子女不如别人,大多数母亲都以子女为骄傲。
“修君,这样称呼没异议吧?” 织美子的称呼变得格外亲昵,笑容宽容又自在。
“啊,当然没有。”
“你与娜娜迦进展如何,是否已到谈婚论嫁之地步了?何时成婚呢?聘礼无需担忧,尽管警察职司不错且有益于娜娜迦继承组织,可终究不自由且劳累。你是否有意等契机成熟,退休后携儿女一同接管这个组织的位置?”
“啥?不,我……”
铭轩被突然的问题吓得差点滚落沙发,忍不住暗暗捏把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