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欢轻嗤。
表现欲这么强吗?
这就演上了!
楚寒萧不明所以,也真的以为是谢清欢动的手。
蹙了下眉头,大步走过来。
柳文巧看到那熟悉的明黄衣袍,捂着脸的帕子下,嘴角轻勾。
看着吧!
没有哪个男人能看着柔弱美人为了维护自己的名誉被打,还能无动于衷的!
一个是恶名在外的野蛮小姐;
一个是柔弱坚定的贴心表妹……
她就不信,他会不选她!
直到低着头的她看到……
那抹明黄径直越过自己,停在了谢清欢身侧。
挽着她的腰,语意轻柔地问。
“用哪只手打的,疼不疼?”
她都无法相信……
不是!
他真不选她啊!
这个太子……
有什么毛病不成?
她惊诧地捂着脸抬起头。
便看见,谢清欢烦闷地抬手推开了他。
他却还追着献殷勤:
“以后这样的事让下人去做,你自己动手,手不疼吗?”
谢清欢扫了他一眼。
转向刚刚的大傻子。
“千影师父,手疼不疼?”
简简单单一句话,就解了她精心设下的局……
不是,这还怎么玩?
她还愣怔着,便又听谢清欢有些不耐地解释道:
“你表妹想去东宫侍奉你,求到相府来了,我是没意见,你自己看着办吧!”
随后便向千影伸出手,柔着声音招呼道:
“千影师父,我们去用早膳啦!”
又看向另一边的洛三千,正声:
“三哥哥要不要一起?”
洛三千迟疑片刻。
见千影朝他伸着手撒娇,“要!”
他这才颔首。
向楚寒萧行过礼。
几个人出了厅堂。
只剩下柳文巧在堂下跪得笔直。
她低着头,看着楚寒萧的靴尖。
感受到他冰凉的视线,脊背一阵发麻。
鼻尖也不由渗出了冷汗。
沉默良久。
那靴尖才动。
离开她的视线范围,坐上了主位。
手搭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叩着。
她的心也有一下没一下地胡乱跳着。
直听见他沉吟说道:
“你刚刚,是在妄图栽赃我家大小姐?”
她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他说……他家?
他家大小姐?
不是……
谁给她解释一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柳文巧懵了一瞬,转而叩着头,慌张地解释着:
“我没有,我只是在,在为表哥鸣不平……是的,表哥,我就是在为你鸣不平!她刚刚出言羞辱……”
“别叫得那么亲昵,你该尊称孤为‘殿下’!”
?
柳文巧闻言,忍不住抬眸看他。
啥,啥就殿下?
刚在那个刁蛮小姐面前,还说“我家大小姐”!
在她面前,就变成“孤”,变成“殿下”了?!
这……
楚寒萧不给她反应的机会。
上半身微微前倾,语气冷肃,满是威胁。
“这是第一回,看在亡母的面上,孤饶你一次!
若敢再犯,孤一定会让你,死无全尸!”
楚寒萧冰冷的话语,像一把利刃狠狠插在了她的心上。
她瘫坐在地,瞳孔震颤。
一时之间,不知该相信什么。
这与她设想的不同!
这个太子他……好像并非为权势所迫!
他貌似真的喜欢那个刁蛮大小姐!
可是,怎么可能呢?
她不是虐待过他吗?
不是逼他做过男宠吗?
他竟会爱上折辱他的人?
难道就因为她长得好看?
这……
她的三观,就这么水灵灵地碎了。
连是怎么被人扔出来的都不记得。
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走回城郊别苑。
一进门就抱着老爹爹痛哭流涕……
“爹,你说的不对……表哥他是真的喜欢那个丞相嫡女!他不要我……”
柳东升一边安抚着柳文巧的情绪,一边探听着事情始末。
最后得出结论。
“那在相府,他肯定不敢公然留下你啊!”
“不是!我能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护着她……绝对不是装的。”
柳文巧言之凿凿。
柳东升也不得不信了。
摸索着胡子拉碴的下颌,咂摸着嘴:
“若果真如此……为父还有一招!”
柳文巧抹着眼泪,吸着鼻子。
哭得不住抽噎。
“什么,什么招?”
柳东升向她勾了勾指头,将馊主意耳语与她。
这主意……
连柳文巧听了都直摇头。
“这,这能行吗?”
“你信爹的,爹能害你吗?”
又神秘兮兮地靠在她肩上低声。
“那药丸可神奇得很,是为父斥巨资,从大名鼎鼎的千音阁买来的!
据说用完那药,连声音都能模仿的七八分像!
你只要设法留在东宫一夜,为父就一定能为你讨要一个名分!”
“可是……以这样的方式留在东宫,万一太子表哥气我,以后冷落我怎么办?”
柳东升才不管这个。
他要的就是能留在京都,再谋个一官半职!
至于女儿的幸福……
比起家族荣耀,实在不值一提。
“哎!文巧,你放心,你到底是他亲表妹。
不看僧面看佛面,他就算看在你姑母的面子上,也不会太过冷落你的!”
柳文巧不知道的是……
她姑母的面子,今日已经刷空了!
还傻傻地点了点头,听她父亲的安排,天黑前进了宫……
楚寒萧这边陪谢清欢吃了早饭,又说了一箩筐的好话。
确认她真的没有生气,这才安心回宫。
跟着皇上学习处理朝政,一直忙到太阳落山,用过晚膳方才回转。
正要换夜行衣出宫,却听闻侍卫禀告:
“殿下,谢小姐求见。”
“谢小姐?哪个谢小姐?”
楚寒萧一愣。
一时没反应过来。
毕竟谢清欢进宫找他,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直听到侍卫回禀:
“丞相嫡女,谢大小姐。”
他这才真的相信,转瞬却又担心了起来。
清欢怎么会来找他?
莫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师父还是谢大哥怎么了?
“快请!”
他放下手里的衣物,紧跟着出了门去。
迎到宫苑门口。
看见穿着黑衣斗篷,被侍卫引路的她……
咋看咋别扭。
可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便只快步走过去。
急切问到:
“清欢?这么晚,你怎么过来了?”
斗篷之下,那人战栗了一下。
习惯性地屈膝见礼。
“参见太子殿下……”
楚寒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