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仞其实没考虑太多。
除开兔妖白玉和邻家嫂子刘莺不算,江秀莲可以说是他第一个正式的女人。
刘莺终究只是一个凡人,当初二人之间的荒唐事,只能算是各取所需的一次小插曲。
非要说有没有什么感情,陆仞觉得顶多算是将她当做一个知心的姐姐看待。
如果真把她带在身边,刘莺只怕会表现得比江秀莲还要卑微数倍,对她来说反而是一种折磨。
从今往后就让她在杨柳镇上无忧无虑地活着,把元宝培养成人,美满地度过余生,这就够了。
他们注定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过是在某个时间点发生了一次短暂的交集而已。
至于江秀莲,她如果努努力,或许能勉强追随在自己身边。
陆仞不再考虑这些问题,不紧不慢地朝镇魔司衙门赶去。
刚到门口,他看见苏明在朝自己招手。
“苏明兄,你这是在这儿等我呢?”
苏明微笑说道:“武大人命我在此迎接你。”
“武大人有说找我什么事吗?”陆仞问道。
“这个就不太清楚了,你还是一会儿见了他亲自问吧。”苏明做了个请的手势,道:“陆大人请随我来。”
“苏明兄叫我陆仞便好,不用这么讲礼数。”
“该有的规矩还是不能少的。”苏明轻轻摇头道。
陆仞没再说什么,跟着苏明来到一间位置偏僻的书房外。
“武大人就在里面,我先走了。”
陆仞微微颔首,然后缓缓走了过去。
书房的门半掩着,他伸手一推正要进去,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莽撞,于是将门重新关上,轻轻地叩响了三声,同时开口道:“武大人,我是陆仞。”
“嗯,进来吧。”
书房里传来一个低沉的中年男人的声音。
此人气息十分浑厚,说话天然带着一股很强的压迫感。
陆仞皱了皱眉,然后推门而入,径直走到书桌前。
那是一个身材高大挺拔,眼角有一道细长伤疤的男人。
他放下手中的笔杆,慢悠悠地抬起头,一双不怒自威的目光在陆仞身上打量了一番。
从他的身上,陆仞感受到了一股久经沙场的狠劲。
尤其是那张冷酷至极的方脸,只需往人前一站,就能吓哭一帮小孩儿。
“见过武大人。”陆仞从容不迫地拱手行礼。
武刚盯着他看了会儿,随后大手在桌子上一拍,朗声大笑起来:“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年轻一辈能在我面前表现得如此沉着冷静的,你还是第一个。”
看着武刚脸上的笑容,陆仞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这位武大人似乎笑起来更吓人了。
或许这就是传说中能令婴儿止啼的长相吧........
“不知武大人找我来所为何事?”
武刚收起笑容,开口道:“听闻你昨日抓了个女人关进镇魔司的大牢?”
“确有此事。”
“你可知她是牧阳宗的弟子?”
“自然清楚。”
“牧阳宗在郡城里有暗桩,那女人昨日在沿途留下了一些记号,被牧阳宗的人发现了,今天找上门来讨要说法。”
陆仞听懂了武刚的意图。
“武大人,张兰月昨日当街行凶,意图刺杀赵家少主赵明杰,此事目击者众多,证据确凿,我将其收押大牢没什么问题吧?”
“昨日之事我听说了,只是此事于情于理都应该交由府衙那边受理,不属于我们镇魔司的职能管辖范围。”
“武大人的意思是让我放人?”
“牧阳宗的人已经前去和郡守通过气了,郡守提出让我们把人交出来,由府衙进行审理和论罪。”
见陆仞有些迟疑,武刚继续问道:“你可有什么疑义?尽管提出来。”
“不瞒武大人,我杀了牧阳宗一个长老亲传弟子,那张兰月正是目击者,如果将她放出大牢,此事必然会被公之于众。”
“原来如此.......”武刚面色凝重,陷入沉思。
过了不久,他对陆仞说道:“人肯定是不能放了,毕竟牧阳宗的长老至少也是拓海境,哪怕是我也无法护你周全。
镇魔司这边也不可能安排同等实力的镇魔将军来保护你,所以这件事终究只能你自己面对。
除非对方公然出手,挑战镇魔司的权威,否则你就必须时刻提防一位拓海强者的暗中刺杀。”
陆仞自然清楚其中的风险,否则昨日也不会想方设法诱使张兰月出手。
不过现在看来,仅仅只是一项刺杀未遂,还不足以定她的罪。
牧阳宗那边打通了郡守这层关系,如果把人交给府衙处理,肯定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以赵家弱小的实力,搞不好还会在牧阳宗的压迫下,将赵明杰推出来当众宣称原谅张兰月对他的所作所为。
一想到这些,陆仞便有些头疼。
他现在尚未突破到凝气境,一旦被拓海强者盯上,几乎没有还手的余地。
除非他终日像乌龟一样缩在镇魔司衙门里,否则对方想要杀他,有的是各种办法。
“武大人,你方才说不放张兰月,府衙那边该如何交代?”
武刚不屑地笑道:“我放人不过是给郡守一个面子而已,不过既然事关你的安危,这件事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可是郡守那边?”
“哼,镇魔司可是直属于陛下的机构,与各级官府相互独立,区区一个郡守老子还没放在眼里过,有本事就上京都找陛下告御状去。”
武刚神采奕奕,话里话外尽显霸气,傲然十足。
对于武刚这一护短的举动,陆仞心中颇为感激,不过他还是有点担心:“可是我们强行把人押着不放,牧阳宗那边势必会生出怀疑,届时和府衙联合起来进行施压,此事恐怕难以收场。”
不管怎么说,牧阳宗也是天辰州境内数一数二的顶尖宗门,势力极为庞大。
别说是郡守了,就连总督多少也要给牧阳宗宗主几分薄面。
“这个好办。”武刚哈哈一笑道:“既然刺杀未遂的罪名不够,那我们便想办法坐实。”
陆仞皱起眉头:“你的意思是伪造一个罪名嫁祸给张兰月?”
“何必伪造呢?”武刚脸上浮现出一抹残忍的微笑:“大牢里那么多人,随便挑几个给她杀了,此事一旦坐实,就算总督大人当面,他也不好干预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