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无语，这家伙，为何总认为，自己跟他是一路人呢？
来不及多想，一波骨海浪涛，已经席卷他面前，欲将他吞噬。
姜宁纵身腾起，跃上半空。
不曾想。
下方那数不尽树立着的白骨，竟还能发射，突然向着天花板，万箭齐发。
刷——！！
这下避无可避了，姜宁大喝一声，身上白光万丈，不仅湮灭了对着他脚底板射来的那些枯骨，还在纪欣兰等人身上，亮起了一个白色光罩。
狡猾的陆神机、凤舞、韩王爷、张真人等四位掌门，在天武神帝发威瞬间，就预感到大事不妙，选择果断退出战斗，不再掺和这所谓的终极神战，并且跑到了姑娘们身边，得以借助白色光罩，逃过一劫。
战场上的其他人，就没这么走运了。
“天武神意？！”
冯战天和武无敌露出狂骇的表情，皆是全力以赴，一边躲闪，一边各展绝学，奋力击碎无法躲避的枯骨。
孟老前辈和公孙长胜两位名宿，一个被骨海浪涛吞没，绞成肉泥，一个虽逃过了第一波，却在半空让上百根枯骨扎成了刺猬，坠落惨死。
仅仅一个照面，天武神帝就解决了两名强者。
这份恐怖的实力，着实令人胆寒！
强的离谱！
这让呆在姑娘们身边的四位掌门人，绝望到了极点，再无一丝重返战场的勇气。
陆神机震撼不已：“这种级别的战斗，真不是我等所能掺和。”
凤舞神情紧绷：“我等皆24炉的超凡者，但这种层次的较量，怕是至少要站在超凡巅峰，修满36盏元炉，才有资格参与啊。”
韩王爷苦笑：“何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本王今天算是见到了！便是磐岩大师、吕真人、孟老前辈、公孙长胜这种百年难遇的武道奇才，原来也有能将他们一击镇杀的存在呐！”
张真人倒是生死看淡的样子：“天命不可违！今日若真是我等大限，那也无话可说。”
显然。
四位掌门人这下彻底摆烂了，躺平了。
跟姑娘们一样，很安分的待在那里，等待这一战结果。
总之就是四个字：听天由命！
突然！
一个人影从骨堆中窜出，披头散发，全身染血。
罗重楼！
这位麒麟郎，竟然还没死！
刚才大家见他也被骨海浪涛所吞没，还以为他已经死了。
罗重楼虎口脱险，第一时间飞窜到台阶下，对着白骨神座前的男人，磕头如捣蒜，绝望哭诉：
“主人为何连我也不放过？我是您‘燃烧军团’旧部的后人呐！我家先祖随您征战深渊，立下汗马功劳，您为何连我也要赶尽杀绝呐？”
见男人不为所动，罗重楼又惶恐道：
“主人您留我一命好不好？让我退出这终极神战行吗？我、我……我对您还有大用，我愿为主人当牛做马，求主人饶恕……”
天武神帝负手而立，睥睨了这厮一眼，又看了看在旁冷眼漠视的姜宁，戏谑笑道：
“你曾来信向我大放厥词，倘若他来找你复仇，你必会从轮椅上站起，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让他有来无回。”
“如今本帝不仅替你治好了双腿，还赏了你一颗血珠，你去跟他一对一较量吧！本帝给你这个一鸣惊人的机会！”
罗重楼抬头愣住：“这……”
天武神帝眼神一寒：“怎么，你不敢？”
“这这这……可是……我我我……那时候他还没这么厉害……现在我还没准备好……”
罗重楼慌乱到了极点，以往铁齿铜牙，能说会道，能把各方大佬哄得团团转的他，此刻竟然语无伦次，结巴了起来。
白色光罩内，差点笑出声来。
凤舞揶揄笑道：“陆兄，你们麒麟城这位麒麟郎，不是号称江湖神算子，智谋超群，擅长玩弄心术，但却武功平平吗？小妹看他修为实力，明明还要在陆兄你这位城主大人之上啊！”
陆神机脸黑如炭：“他隐藏了实力，本座给他给蒙蔽了！”
韩王爷明知故问：“以他所身怀的绝学，以往整个大夏武道界，已经找不出几人能压得住他了，何必惺惺作态呢？”
张真人一副看穿人性丑恶的高人风范：
“内心阴暗之人，在幽暗中呆久了，便很难在适应阳光下行走！所以说呐……人唯有心怀浩然正气，方能步履从容。”
纪欣兰忍不住贴脸开大，撕破了此人的最后一丝颜面，无情讥诮冷笑道：
“哪有这么复杂？依我看，这白痴就是单纯想要扮猪吃老虎，结果真把自己演成一头大蠢猪了！”
“扑哧！”苏嫣等姑娘忍俊不禁。
好像确实如此！
估计在对方原来的设想中，姜宁历尽千辛，过关斩将，打败了他身边所有高手，好不容易找到他，刚想要完成复仇，就被他突然间显露出来的恐怖实力惊掉下巴，然后惨淡收场，而他则一鸣惊人，名震天下！
剧本安排的很好，但有一点，他似乎严重错估了姜宁的成长速度。
一个月前，他若主动出击，去找姜宁麻烦，那时的姜宁，肯定不是他对手。
当然，这就意味着，他十有八九会被姜宁的仙女师傅所斩。
半个月前，他若在东海埋伏，拦截姜宁，那时姜宁依然敌不过他。
六天前，姜宁杀上太极门，直面冯子卿夫妇，他若在场，与姜宁决战，胜负难料。
但如今……
当他跟姜宁狭路相逢，不得不接招时，却骇然发现，已经不是姜宁一合之敌了。
更让他绝望的是，他的主人，那位天武神帝，不仅不帮他立刻镇杀姜宁，还逼迫他自己去直面姜宁的怒火！
终极神战已经开始，天武神帝显然没有多少耐心，根本听不进去任何理由，厉声大喝：
“起来！”
“是！”
罗重楼触电般，一个激灵站了起来。
天武神帝继续喝道：“去战斗！”
“我……”
罗重楼惊恐到了极点，可他不敢再逃避了，他了解这魔头的脾气，再纠缠下去，只怕魔头就要亲自动手处决他了。
罗重楼猛然转身，大步走向姜宁。
正当众人以为，他会硬气一把，像个爷们去跟姜宁殊死一搏。
可随后这家伙的表现，却叫人大跌眼镜。
罗重楼与姜宁保持着十几米，便停了下来，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举着给姜宁看，发出桀桀冷笑：
“小子，给你看样好东西，认得这老头不？”
众人看见，照片之上，是个身披战甲的老人。
姜宁微微皱眉：“你想说什么？”
罗重楼先是一怔，旋即嘲弄笑了起来：
“看样子，你从小就没见过你爷爷姜元罡啊！”
“他老人家当年随燃烧军团出征，参加了对深渊魔物的第178次征伐，后来去向成谜，你难道就不好奇这老头如今在哪吗？”
姜元罡？？
听到这个名字，姜宁身体微微一震。
这名字姜宁自然记得。
当初他下山开启复仇，去到龙江县，住在范小胖家，胖子给他看了一个木匣，说是从毒妇柳晴淑家里偷来的东西。
木匣里是一张保证书和一根录音笔。
这两样物件，透露出了一个信息。
他的原生家庭里，也并非所有人都是王八蛋。
身为爷爷的姜元罡，当年已经识破了狸猫换太子的把戏。
但碍于出征在即，没能拨乱反正，只能逼着毒妇签下那张保证书。
虽然后来那毒妇并没有太拿这当回事，可最起码老人家确实很关心自己的安危。
而且也不能说一点用都没有。
毒妇折磨了他十年，起初一直没敢吓死手，证明老人家的震慑，还是有些效果的。
所以……
哪怕素未谋面。
这个爷爷，姜宁认。
但对方突然拿出爷爷的照片，姜宁也立马猜到了这厮意图。
姜宁黑着脸，寒声喝道：“你想威胁我？”
罗重楼哈哈一笑，似乎很满意姜宁的反应，故意夸奖道：
“那老头是个正派的人，作战勇猛，我父亲临终前，都还夸他是燃烧军团中，不可多得的猛将。”
“如果你想……”
罗重楼收起笑容，面露阴狠，刚要胁迫姜宁放他一马，突然一股恐怖的寒意，便从背后袭来。
罗重楼骇然转身：“主人，我……”
天武神帝暴怒：“废物东西，燃烧军团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
说着天武神帝抬手，一掌砸下，欲清理门户。
燃烧军团是他一手创建，虽然后来他与【天理】决裂，燃烧军团的大权，被【天理】收走，而且之后他又组建天灾军团，与【天理】控制下的燃烧军团大战过好几回，但不管怎么说，他容不得这种阴险小人玷污燃烧军团的荣耀！
磅礴的威芒，凝实成巨大的掌印，朝着罗重楼头顶轰然落下。
罗重楼绝望到极点：“主人饶命……”
但下一秒。
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
那巨大掌印，竟被一个人出手接住，拦了下来。
姜宁！！
众人愕然，他为何阻止。
罗重楼面露狂喜，当他准备进一步跟姜宁谈判时，却听到姜宁冷然开口：
“我的仇人，我自己杀！”
面对转过身来，看着自己的姜宁，罗重楼骇然后退：“你想杀我？小子，你不想你爷爷活命了？”
姜宁步步紧逼，面色冷酷：“我服软你就会放老人家回来吗？像你这样的奸诈之徒，只会得寸进尺，那我长痛不如短痛！”
下一秒。
姜宁消失在原地，闪到其面前，无论罗重楼如何奋力抗衡，依旧被姜宁如老鹰捉小鸡，掐住脖子拎了起来：
“而且你也不要以为，你死了我便找不到人，我家师祖精通卜天之术，只要人还活着，便是天涯海角也能推算出来。”
听到这话，罗重楼彻底绝望了，他一直怀疑，姜宁身边有个算无遗策的狠角色，一直能料敌于先，识破他们的布置，想不到竟是真的，对方还会他梦寐以求的卜天之术！
“主……主人救我！”罗重楼被姜宁捏着脖子，发出窒息沙哑哀嚎。
天武神帝无动于衷。
喀嚓！
姜宁将其脖颈应声拧断，将其丢出瞬间，一掌震碎尸骨。
天武神帝漠然开口：“我们继续！”
这段插曲，让仅剩的冯战天、武无敌、薛流星三人，获得了短暂喘息。
听到魔头宣布神战继续，三人狂骇，闪到姜宁身旁。
冯战天怒道：“小子，别犟了！联手吧！我等再不同仇敌忾，将死无葬身之地！”
武无敌严肃提醒道：
“那魔头刚才所施展的神通，只是他「天武神意」的冰山一角，等魔头将「天武神意」完全铺开，便是我等再强十倍，也不是他对手！”
薛流星死死握着龙纹宝剑，汗珠如豆子，一滴一滴从脑门上流下，不吭一声。
这位昔日华光剑派的剑首，曾风光无两，连叶孤白年轻时，都曾向其请教，如今却被逼的像是一根紧绷的琴弦，随时都会断裂。
姜宁扫了眼三人。
三人刚才趁他和天武神帝分神，已将磐岩和尚、孟老前辈、吕真人三者体内的血珠夺走，各吞了一颗，实力似乎又暴涨了不少。
如此。
竟然都没底气迎战旧主。
这也让姜宁凝重了起来，他不理会三人，抬头看向白骨山顶的伟岸男人：
“你的「天武神意」是什么东西？”
“桀桀！”
男人嘿嘿冷笑，竟破天荒的回答了姜宁这个疑问：
“世人只知道，武道手段有「普通战技」、「绝技」、「真意」、「奥义」四个层面，却不晓得，在这四个层面之上，其实还有一个更恐怖的领域。”
“那是专属于神明的领域，代表着神明的意志，故而称之为「神意」！”
“「神意」一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移山填海，可斩星兽，可裂苍穹！”
姜宁动容：“所以……你就自创了「天武神意」，想要拿它来对付【天理】？”
对方对于「神意」级威能的描述，姜宁毫不怀疑。
因为在那枚森海兽的独角中，姜宁已经看到了【天理】恐怖滔天的威能。
“没错！！”
男人眼中闪过疯狂与狠色，旋即又黯然了下来：
“但本帝尚未登神，所创的「天武神意」，也还算不得真正的「神意」级手段，不过沾到了一些皮毛而已。”
后方四位掌门人和纪欣兰等人万分悚然！
仅仅沾到皮毛的东西，就让南冯北武和华光剑首沦为你的奴仆，那真正的「神意」，得有多恐怖？
然而姜宁接下来所讲的话，更加吓人！
姜宁直面那男人，目光炽热笑道：“那就让我见识一下你那不完整的「神意」吧！”
冯战天和武无敌怒眼恶瞪他：“你疯了吗？”
至于华光剑首薛流星，则是这一刻被彻底击垮了心理防线，双目赤红，暴窜而起，使出惊天动地的一招，一剑刺向骨山上方的男人：
“魔头！本座跟你拼了！”
无比璀璨的华光，从薛流星的剑锋绽放，照亮了整座殿宇。
拼接在他身上的那块青色符骨，流淌出闪耀的符文，弥漫着风元素奥义的力量。
男人站在白骨山顶部，傲然一笑：“不错！这是你被本帝圈禁以来，所使出的最强一剑，也不枉费本帝恩赐你‘风龙兽’的奥义符骨，但……”
“这还不够！”
下一霎，男人强势出手，一只大掌展开，像如来佛直面蹦跶起来的孙猴子，一巴掌拍下，带给薛流星的是无尽绝望威压。
轰——！！
华光湮灭，宝剑断裂。
这位华光剑首，带着强烈的不甘落幕。
天武神帝从其尸体中，吸走了那颗比先前更大的血珠，随手丢给姜宁、冯战天、武无敌三人：
“谁要拿去。”
“给我！！”
“那是我的！”
冯战天与武无敌，如疯狗抢食，飞身猛扑。
姜宁无动于衷，依旧笑道：“所以……这就是你的「天武神意」？”
天武神帝哈哈笑道：“我怎么感觉你小子似乎很失望啊。”
喜怒无常的男人，突然收起笑容，眼神狂热、狰狞，以及蕴含一丝期待：
“既然你想看本帝的「天武神意」，本座便成全你！”
他反手一伸，震碎身后白骨神座，一柄赤红色的战戟，浮现众人眼前。
姜宁再次无语。
一比一还原老三国里，吕布的方天画戟是吧？
男人拔出方天画戟，指着下方的姜宁，露出睥睨八荒的眼神：
“本帝只斩你一戟！会用尽全力，不再留手！”
“本帝也希望你拿出自己的真本事来，别让本帝失望。”
姜宁认真笑道：“好！我也如你所愿。”
下一霎。
男人将手中方天画戟，高高举过头顶。
霎时间，殿宇剧烈震颤，那方天画戟之上，浮现一个黑洞旋涡，所有的光影，都在向着黑洞中汇聚、沦陷。
男人仿佛化身了这片天地的主宰，能将整座殿宇湮灭成灰烬，将所有一切化为尘埃！！
正在扑抢血珠中的冯战天和武无敌二人，脸色一僵。
本以为强到血珠，吞下去，就能与之有一战之力的二人，至此万念俱灰！！
他们真的无法想象，魔头这样的威能，有生之年拿什么抗衡。
这已经超出了凡人的极限。
神明不出，没什么能压制这魔头了。
然而。
就在魔头降下「天武神意」刹那，在他们身后，一股同样能令二人万念俱灰的气息，悄然浮现。
二人猛地转身回头，便看到姜宁顶着魔头的滔天神意，踏上白骨台阶，向着魔头那伟岸高不可攀的身影，大步直上。
与此同时。
在姜宁的身后，一条空间缝隙张开，无尽神光喷涌，寂灭气息弥漫，逐渐将白骨台阶吞没。
“这不可能！这魔头是半神，你算什么东西……”冯战天声嘶力竭，状若疯魔：“为什么你也有……”
“不！！这不可能！！”冯战天咆哮怒吼。
南冯北武，似乎都在这一刻，同时崩塌了信仰！
原来能骑在他们头上不可战胜的存在，不止魔头一位。
姜宁没有理会。
一柄湛蓝色的断刀，被姜宁从空间裂缝中缓缓抽出，闪耀着金色雷霆的威光，把被黑洞吞噬光影后陷入阴暗的大殿，瞬间照的白亮如昼！！
“我这一刀养了很久，本欲斩杀强敌，可我发现他们已经不配！”
“还是由你来为我检验成果吧。”
男人高举方天画戟，朗声狂笑：
“哈哈哈哈哈！好！！！很好！！！”
“这才是本帝想要的战斗！”
“来吧！死在本帝神意之下，亦或者……本帝为你证道！！”
两人的炽热眼神，在空气中碰撞，眼里早已没有了什么蝼蚁一般的南冯北武。
下一霎。
刀光与方天画戟上的黑洞，同时向彼此挥出。
宛如地上生灵中脱颖而出的无敌战神，向着高高在上的天帝挥出了无情一刀，而天帝也向他降下无边天威。
所有人的眼睛，都在这一刻短暂失明。
不知过了多久……
能量散去。
姜宁脚下，地基下沉了几十米。
男人脚下，那座累累白骨堆砌的骨山，也消失了。
至于南冯北武，都是早已湮灭为灰烬，不晓得是被刀光所斩，还是被方天画戟所杀。
二人对视着彼此，久久未语。
四位掌门人和姑娘们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
但心中却难免有一个疑问……
到底谁赢了？
片刻后。
姜宁率先开口，语气平静：
“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眼瞳中的猩红，已经消散，像是恢复了清明与理智，像个腼腆的大男生，憨憨一笑：
“吾名……萧然。”
旋即男人又认真强调：“没有火字旁的‘然’。”
可想而知。
此前他肯定改过名字，把“然”改成了“燃”！
但他并不喜欢。
男人主动从身上掏出两张相片，像是分享，又像炫耀般，展示给姜宁看。
第一张，是他与父母的合照。
背景……万里长城。
他站在城墙上，风华正茂，阳光开朗。
父母抬头看着这傻儿子，满眼骄傲！
第二张，是他跟一个女孩的合照。
男人主动开口，自豪介绍道：
“这是我女朋友小旭，漂亮吧？”
姜宁不假思索：“漂亮。”
其实。
照片上那女孩很普通，高马尾，还有点呆。
旋即男人又指着照片背景里，电脑桌上的东西，满眼思念：
“那是我18岁生日，她给我买的礼物，上面有我最喜欢的游戏立绘，好看吧？”
姜宁轻轻点头：“好看。”
姜宁看清楚了。
那是一张很普通的鼠标垫。
《魔兽世界》的鼠标垫。
“难怪又是‘燃烧的远征’，又是‘天灾军团’……”
“还是忘不掉你那逝去的青春，对吧？”
姜宁莫名叹息：
“原来……并非所有穿越者都快乐。”
他看向男人逐渐暗淡下去的目光，认真询问：
“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男人也认真回答：
“这颗星，距离故乡亿万光年，唯有神灵的力量，才有可能打通来时的路……”
“但我已经回不去了。”
“如果有一天你能做到，请把我的骨灰……还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