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龙坛的硝烟散去后,彦卿的身影赫然在其中,不过此刻他已经倒在了地上,飞剑散落在地。
祈龙坛此刻已经一塌糊涂,颇有白罄出手“装修”后的风格,众人被尘烟呛的纷纷咳嗽,等到看清彦卿时,他已经一动不动了。
“不、不用担心,治愈纸人对星灵类生物不起作用……”
藿藿喘着粗气,使用这些灵符也不是全无损耗,就像是彦卿驭使飞剑一般,她也要分出心神去操纵每一张符箓进行攻击。
白罄低头沉思。
所以藿藿是用高伤害的符纸攻击彦卿和熔炬,再用纸人治愈彦卿,将岁阳逼出来吗?
还真是……简单粗暴的方法,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这、这是天师吗?”
桂乃芬感叹道。
她平时看的话本和故事多的离谱,什么重生之我是仙舟大天师之类的驱魔小说,她也看过不少。
现在藿藿的样子,简直和大天师转世没什么区别了,灵符挥手就来,强的离谱!
“帝弓司命在上啊……”
素裳憋了半天,就想到这么点话。
的确,按照她的文化水平,此刻她就是想说几句感叹的话都找不到形容词了。
“该死……”
虚弱到极致的熔炬早就已经放弃维持周围的剑阵,那些飞剑统统消失后,只剩下了一团微弱的血红色火焰在空中燃烧着。
不过是嘲讽了几个不出手的杂碎,没曾想居然惹怒了这尊大佛,那灵符仿佛用不完一样,好悬没把它炸死。
“哼……老夫虽然好不到哪里去,但你此刻也是强弩之末。”
熔炬见到藿藿这大口喘气的样子,不由又嘲讽道。
它似乎忘记了刚刚是谁把它炸成这副凄惨的样子的,又看向了倒地的彦卿:
“你的未来本应该无可限量,却产生了多余的仁慈,连抵挡都不愿意,废柴一个……”
“杂碎,闭上你的狗嘴!”
阴暗的绿色灵火从藿藿身后冒了出来,巨大的狐狸脑袋冷冷地盯着面前这嚣张跋扈,好为人师的熔炬。
“怎么可能?你怎么还活着?!”
熔炬见到尾巴大爷出现后,顿时感觉头皮发麻——如果岁阳有脑袋的话。
“小孩子一时失意,你就乘虚而入,呸!”
尾巴大爷啐了口不存在的唾沫:
“怎么会有你这么不要脸的东西,待老子抹去你意识,就一口把你吞了!”
这种事它已经轻车熟路了,只需要将蜃龙喊出来,就能轻而易举地抹去熔炬的意识。
不过现在,尾巴大爷不过是说说而已。
这么屁点大的熔炬,它可看不上,吃了都嫌脏!
“哼……我还会再回来的!”
可惜它话才刚说完,藿藿就揭下了隐匿身形的遁身符,此时此刻的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熔炬的身旁,拿着藏月瓠:
“坏东西,你……你今天哪也去不了。”
她用着最可爱的语气说着凶巴巴的话,一时间让白罄感到有些好笑,不过他又担心打击了藿藿的自信心,所以只好绷着一张脸。
“唉……”
在看到藿藿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一瞬间,熔炬震惊之余,语气中多了一抹苦涩。
“是我输了……”
失去大部分力量的熔炬几乎是毫无阻碍地被收入了藏月瓠中,重新变回了彦卿的其中一把剑,直挺挺地躺在地上。
见到尘埃落定,藿藿松了口气,刚想笑着冲那边的几人报喜,小腿却突然一软。
白罄的身影一闪,刹那便扶住了自家的小徒弟,藿藿搂着白罄的脖子,有些困倦,眼皮都上下直打架。
刚刚她不过是在强撑而已,其实已经怕得不行了。
“我应该……没、没给师父丢脸吧。”
藿藿的眼中全是白罄的样子,青年愣了一下:
“何止。”
他还留着藿藿给他的治愈灵符,不过此刻居然是在这种时候派上了用场,随着白罄将行囊里的灵符贴在了藿藿的脑门上,少女的精神状态肉眼可见地好了不少。
脱手的灵符纸人比那些需要令旗操控的纸人更精细也更复杂,而威力也自然是强大无比。
白罄看着行囊里几乎占据了四分一空间的治愈灵符,突然有些哭笑不得。
这小妮子是多害怕自己出事?
“彦卿!彦……”
景元身披平日里穿着的轻甲赶到,手里还握着阵刀,这几百年来白罄还是头一次见到他这慌张的模样。
在见到白罄几人后,景元心中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走上前的时候将军又自然而然地露出和煦的微笑:
“老白,我听你说,彦卿刚刚在这。”
白罄朝着最中央的方向努努嘴:
“躺着呢。”
景元回头看到倒在地上的彦卿,一股悲伤的情绪蔓延,很快就被擅长吸食人情绪的尾巴大爷所捕捉到了,不过它却没有多嘴,只是跟在白罄和藿藿身边。
“醒醒了。”
景元蹲下身子,拍了拍彦卿的脸颊,据他观察,少年似乎没受什么伤,似乎只是被冲击震荡到了脑子才晕倒的。
过了好一会后,彦卿这才悠悠醒来,看着面前的景元,他想到了刚刚的事情,不免有些羞愧。
“将军……”
“诶诶。”
景元一摆手:
“我年纪大,你行行好,煽情的话就别再说了。”
他将自己这徒弟从地上拉了起来,不由看向了一旁宛若情侣打情骂俏一般的白罄和藿藿,顿时老脸一黑。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还是要感谢各位竭尽所能将我从迷障中解脱出来……尤其是藿藿小……师姐。”
看着还是有些虚弱的藿藿,彦卿低下了头。
要说之前他还对藿藿有些不服气的话,现在他是真的老实了。
打不过云上五骁就算了,连自己家的师姐也打不过,果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每个被岁阳蛊惑的人怎么都这么热衷于道歉啊。”
素裳叉着腰,看着一旁的穹:
“明明都是受害者,明明这一切都要怪那些到处乱跑的坏家伙。”
藿藿点了点头,脚沾地的时候还是有些站不稳,让白罄心疼地又将她抱起,说什么都不让她自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