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面朝着古海,少年盘腿坐在岸边,涛涛的海水一波又一波涌上海岸,但都停在了金发少年膝盖前几公分的位置。
少年似乎有些惆怅,轻轻擦拭着横在膝盖上的长剑,深夜在海边拭剑能让他的心能迅速平静下来。
“我彦卿,当真不适合练剑吗?”
他质问着自己。
遥想和将军初入战阵那会,自己不过是个七八岁的毛头小子,可仅仅是这样,他就击沉了不少步离人的兽舰,就连斩杀丰饶孽物这种事,他也能丝毫不手软。
也就平时打不过师父和师叔,但他们毕竟是自己的老师,强大点也很正常。
对他来说,达者为师,只要是身上有值得他学习的地方,那此人便足以被他尊称为“老师”。
可如今,星核的危机让他仿佛局外人一般。
不仅什么忙没帮上,还惹得师父亲自来为自己擦屁股。
彦卿攥紧了拳头,一脸的不甘。
追查嫌犯,偶遇冰霜脸黑纱蒙面大姐姐,本以为一介弱女子,想护送她远离是非之地,结果实力高深莫测,彦卿拼尽全力无法战胜!
正面对上通缉犯,飞剑齐出,压制对方,本以为胜券在握,不曾想莫名站出强大无比之饮月龙尊,彦卿拼尽全力无法战胜!
失败后,师父让自己多读读书,是不是也是觉得自己不是练剑这块料?
一时间,不过总角的少年,突然对自己未来的人生产生了第一次迷茫。
云上五骁,除了那位已经死去的白珩,自己好像打了个遍?
彦卿的视线不由模糊,恍惚间他好像看见那个面目可憎的通缉犯举着支离破碎的长剑,站在自己身前,阴恻恻的冷笑:
“人有五名,代价有三……彦卿,你谁都打不过!”
“可恶!”
彦卿一拳将身边的小石子捶了个粉碎,飞剑像是有神智一般,用剑柄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好似在安慰。
“也是,就连燕啄都这么相信我,我怎么能在此颓废。”
彦卿看着身旁的宝剑,露出微笑,像是重新振作起来了一般。
少年站起身,宝剑也像是有生机活力一般绕着他转。
“我要……找到一个更有天赋的弟子……传承老夫的衣钵……”
正当彦卿散够了心,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突然一阵喃喃自语的声音传出,说话的人似乎很是疲惫,仿佛七天七夜没睡过觉一般,阴森而又充满怨气。
彦卿心中疑惑,不免停下了回去的脚步。
“燕啄,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名为燕啄的断剑漂浮着,剑柄上仿佛出现了一个“?”号。
老大,我是剑,不是人,没有耳朵。
只是彦卿此刻当然没想这么多,他下意识握住了其他的宝剑,便悄悄朝着声音的来源摸了过去。
大半夜的,除了自己,还有谁会来丹鼎司?
据说这里曾经揪出了许多药王秘传,难不成声音的主人也是一名药王秘传?
声音是从丹鼎司的木栈道上传出,而彦卿则是悄悄躲在了栈道下方的柱子后,他探出了半个脑袋,发现了桥上一道摇摇晃晃的人影。
声音……应该就是这家伙发出来的。
他警惕地盯着那个人影,对方手里握着一人高的不知道什么东西。
“拖行在地,金铁交鸣,应当是一把重剑不假……”
彦卿思索之际,人影重新开口:
“你,太弱了,不足以承担老夫的所有武学……”
那人影不知道在和谁说话,浑浑噩噩的样子让彦卿想上前看个究竟,查探了一下对方的气息,发现并未有奇异的地方后,彦卿便走了出来:
“那边那个,大半夜鬼鬼祟祟的来丹鼎司,是何居心?”
他召唤出了身后的飞剑,而此刻人影转过头来,虽然表情不是很和善,但那张脸还是让彦卿一愣:
“你不是,云骑军的素裳吗?”
他在军阵里见过这位刚从曜青调来不久的云骑女孩,还担心她刚来罗浮水土不服,特意关照了一阵子。
没想到居然在这碰上了。
“居然是个好胚子!这女孩资质愚钝,朽木一块,还是眼前这块未打磨的璞玉深得老夫的心!”
重剑居然自己开口说话,而素裳就像是被重剑拖拽着手臂一般,朝着彦卿袭来!
“素裳姑娘,你?”
彦卿一愣,看着重剑在视线中放大!
……
“居然往鳞渊境去了?”
白罄听到白露这么说,便点了点头:
“多谢,我们这就出发。”
“等、等等,是出了什么事吗?”
藿藿和白露道别后,刚要走,阿灼突然开口问道,让前方的两个判官不由停下脚步:
“素裳小姐疑似被岁阳附身,性情大变,我们在追踪她的痕迹……听到小桂子说她朝这边来了,我们才一路寻来的。”
白罄不善言辞,藿藿便替白罄解释道,阿灼却突然举手:
“我、我可以帮忙……难怪我一直在附近感受到一股同类的味道。”
说罢,他就从白露的身体里钻了出来,由于这次是岁阳主动离开白露的身体,再加上先前龙女早已经被附身过一次了,这次她的副作用相当小,只是感觉恍惚了一瞬。
“下次,还是不要随便附身。”
白罄盯着白露,见她没什么异样后,便放下了心。
“阿灼,你要跟小白他们走吗?”
白露担忧地问道。
“对,既然他们也是阿露的朋友,那也是我阿灼的朋友。”
阿灼笑了笑:
“既然是朋友,也不能不帮忙啊。”
岁阳和持明的友情?
白罄虽然不喜欢岁阳,但还是冷哼一声,没说什么。
藿藿知道自家师父关心这个疑似姐姐转世的小龙女,她贴心地放了一张治愈的纸人在白露的手上:
“白露小姐……这是生生不息符,只要将它贴在身上,和皮肤接触,就能缓慢补充岁阳吸收的精气。”
“还有这种神奇的作用?”
白露一愣,将它贴在了手心里,果然感受到了一阵暖流滑遍四肢百骸,仿佛泥鳅一般在身体四处游走。
“既然如此,那不久留了,下次来家里玩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