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自己好像是回到了家里,并不在书院。
他揉着自己的脑袋慢慢的爬了起来。
他就记得,自己好像完成了考试......然后晕倒在了考试院门口......
他捂脸,有点丢人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齐梓恒掀开被子,披了件外衣慢慢的往外面走。
小兔在外面熬药,看到齐梓恒醒来,眼里都是激动。
“少爷,外边凉!你快去床上躺着休息!”
还没来得及吱声,就被小兔架着往床上带。
小兔给他倒了一杯温水,喝进了嗓子,果然就舒服了很多。
“我睡了几日,阿川他们来过了?”
小兔点点头。
“睡了五日,二老爷又快担心坏了,不仅阿川少爷来了,连大老爷也来看了。还有少爷书院里的一些同窗好友,连老夫人都派人来瞧了一眼。”
齐梓恒揉了揉有些酸麻的肩膀。
“阿川他们呢?我没事了,找他们去聚一聚。”
小兔这会倒是无礼起来了,直接把齐梓恒按在了床上,不由分说的又拿厚厚的棉被给他压好。
“少爷!你现在要静养,大夫说了很危险!要不是少爷身体好,我都怕少爷你要挺不过来。”
小兔说着,又拿手在他的额头上摸了片刻。
“还说好了?少爷你头上烫得吓人,不行,我得去煎药......”
齐梓恒自己拿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是挺烫的。
要怪就怪位置不好,偏坐了一个风口,又冷又冻。
小兔很快就又熬了药来,喝药久了,竟然也不觉得苦了。
被小兔又盖好被子,不多时,他就沉沉睡去。
“不是有人通传我说他醒了,怎么又睡着了?”
脸颊被戳两下。
“阿川少爷,我们少爷还是病人......”
“没事,既然他休息了,那我晚点再来吧......”
“齐梓川你嗓门声太大了。”
齐梓恒扶着被子歪着脑袋看着他。他看了看窗外,这会天已经全黑了,外边只有灯笼的光芒。
“醒了?那我就放心了,大夫说你很严重,醒了就是熬过来了,我们都很挂念。”
齐梓恒轻轻颔首,拍了拍床边,示意他坐下。
齐梓川一挑眉,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齐梓恒侧着头,沉寂了一会,才悠悠的说道。
“梁钰少爷呢?他是不是已经出发了?”
几乎也是沉默了片刻,齐梓川才无声的点了点头。
“嗯,今日走的,今日天气也好,路上没有风雨,也好早些到京中。”
“没关系的,钰哥说了,想他了可以去京中看他,你看你生这么大的病,我总不能把你这个病人摇起来去送别,更严重了二伯父可是要为我是问的。”
齐梓恒嘴角扯出一抹弧度。
“多谢梓川兄长体谅。”
齐梓川愣了片刻,摸了摸他的头发,语气都轻了一些。
“你是会说些好听的话,我还以为我没有叫你,你会很失落。”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这个道理我懂。”齐梓恒轻轻的开口,看着旁边的齐梓川的脸上的表情,“我想你会比我更失落。”
齐梓川和梁钰从小就一起出入成对,好友的分别对他来说才更像是活生生的切断了一臂。
他齐梓恒只是一个脑筋轴还不爱转弯的过客罢了。
况且,他也没有很想去送梁钰啊,这场突如其来的病倒是给他了一个很好的借口。
齐梓川笑了一声,摇头岔开话题。
“你知道吗?你在门口晕倒,可算是出了名了。”
齐梓恒啊了一声。
齐梓川耐心解释道。
“谁能不认识你,你可是我们青阳的诗才,好多人都是为了看你才在门口等着的,你这一晕倒,考试院门口差点惹出大乱子。”
不就是我自己晕倒?而且考场上晕倒的学子们可不少。
齐梓川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喝了一口茶解释道。
“今年的题听说出的特别难,好多学子因为写不出来,才失落的提前交卷。大家都在说连诗才都被题目给难晕,这才让大家觉得这次考试的题目出的有失公允......”
齐梓恒嘴巴张的大大。
这都能联想到一起。
“他们也太扯了......”
齐梓川看他一眼,给他把被子压好。
“这可不扯,要是真能因为你的昏倒,而修改了考试评分的得分判定,那你才真是做了这万千读书人的大恩人了。”
齐梓恒沉思片刻,面色突然有些发白,他看着齐梓川,之前跟文先生的矛盾似乎又重新浮现在了眼前。
他一字一句说道。
“如果因为我而将要改变评分细则,那我不就死的很难看了......”
几乎是片刻,齐梓川也反应了过来,他仓皇起身,脸上的笑瞬间也挂不住。
......
“大人,这是今年报考学子们的答卷。”
案边穿着红色官服的官老爷冷哼了一声,下人手上的试卷看都不看一眼。
“应试虽然停了五年,但是这群想要钻空子的学子真是一年比一年多!”
这番话下人不知该如何接话,只是安静的把试题又放到了阅卷大人的桌上。
审阅试卷的周大人肚子里生了半天的闷气,这才重新又加燃了一把烛火,着手开始看起了手边的试卷。
“哼,区区一介书生,会写两首虚张声势的诗,就想改变大人们的规则,真是天真。”
齐梓恒晕倒的事情早就传到阅卷大人们的耳朵里了。
往年的考试,哪次不够辛苦?往年晕倒的学子,真是每年都不少。
偏这个齐梓恒晕倒了就格外与众不同。
有人想以此做文章,指责出卷老师的不公允。
但是他们忘了,民跟官斗,永远难有好下场。
这群吵嚷的书生就像一群蚂蚱一样,只会让大人们觉得聒噪,并不会真的为难到他们。
负责主阅卷的周大人尤其不喜。
他自己也是白衣出身,靠着多年寒窗苦读清粥苦水才慢慢的熬到了现在。他秉持的观念就是一点,如果你真的有真才实学,不管出题的大人们出多难,优秀的人总能一眼就抓住阅卷大人们的心。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惹人生厌,博人眼球。
在还没阅卷前,他已经开始对这个晕倒的“诗才”齐梓恒心生不满了。
周大人是外地调过来专门负责批阅此次府试试卷的,他可不知道齐梓恒是齐大人的某某人,只在外地听过他几首如雷贯耳的诗。
在诗这方面,他承认齐梓恒的才华。
但在科考这方面,他也有绝对的权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