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红兰带着李威。
“走吧,进去看看他都干啥了!”
说着余红兰还拿着专用的灯光。
进屋不用开灯,用紫外光的照射就能轻易发现沙前进在药材库门口踩到的荧光粉。
脚印非常明显,径直走到一处药材跟前,徘徊片刻,脚印重叠几组,随后转头离开的步伐也更大。
余红兰就在沙前进停留的地方仔细检查,这里有不少药材都是干燥处理后,用蛇皮口袋包起来的,封口处都是随意扎着,只有要用的时候才会搬出来重新晾开切片或者碾成粉末。
“李队,帮忙把这些都搬下来,我挨个检查。”
说话功夫,李威已经把脚印停留的地方,货架上下的药材全搬下来了。
余红兰打开口袋,一一检查,拜多年药不离身的经验所赐,摸到一把党参,压根不用灯光,就从中抽出一根手感不同的放在地上。
“这不是党参,应该是商陆……”
说着又去摸别的。
在黄芪里摸出苦参,前胡里有桔梗,防风里有独活……
李威用手电筒照着地上一排药材,愤怒不已。
“沙大夫这是要干什么?我们保和康哪里对不起他了?”
余红兰也在想这件事。
他没有把事情做绝,没有直接在药材里下毒,看来还是个优柔寡断的。
但是这些药材长期混在一起,坐堂大夫们按照病灶开药,结果病人吃了没有效果,长此以往,砸的是整个中医界的招牌。
余红兰用了这么多年,把中医推出去,不允许任何人糟践。
“李威,明天起,安排药材库的人丢钥匙,然后换锁,另外药库门口轮岗,再让人去查查沙大夫家都有些什么人。”
沙前进并不是从华国招聘来的,他跟朱老爷子一样,都是祖传的医术,但是在异国他乡不被认可,只能给人正骨,过得很是憋屈。
是余红兰给了他机会,通过考核,从一个给人按脚的,成了给人把脉,受人尊重的大夫。
既然给脸不要脸,那就去死吧!
“是,余大夫您放心,我今晚就查到结果给您。”
余红兰到华人街这边不是没事做,世卫组织中医援助小队每年都有巡查任务,巡查各地的医疗卫生,民间传染病情况。
余红兰领了任务,在这里有专门的住处。
当晚,李威到余红兰的住处给出答案。
沙前进是建国后跟着父母逃出国的,现在工作体面,才跟国内取得联系,家里没有任何困难,妻子也在华人餐馆上班,孩子已经参加工作。
“就是受利益蛊惑呗!”
老实说,这一点余红兰并不惊讶。
“是,中医得到世卫组织认可之后,岛国和泡菜纷纷跑来开医馆,没少在病人面前诋毁我们。”
“跟沙前进联系,给他假药的人找到了吗?”
李威摇头。
“没有,不过我看快了,因为每次沙大夫去过库房,顶多两天,就会特别关注报纸上赌马的新闻。”
说到这,余红兰就想明白了,沾上赌博的人,就像尝过翔的狗,永远改不了。
“那好,这几天我都在这,只要发现他们碰面,立刻把人控制起来,来通知我。”
“是!”
余红兰白天工作很忙,沙前进白天也要在保和康坐诊,到了晚上,活动就特别多。
在这个三教九流遍地,堕落和挣扎并存的地方,什么都不稀奇。
没有让余红兰等太久,第三天晚上,李威就跑来找余红兰。
还没有睡的余红兰,穿好衣服,快速上了车,李威驾驶,朝着一处公园走去。
这里夜晚的公园是流浪汉和罪犯的天堂,街上除了站街女,警察都不怎么愿意过来。
时不时就有传闻,街头有横死,大家都习以为常。
李威转动方向盘拐弯。
“跟沙前进接头的人我见过,一开始我没想起来,看他抽烟的动作我才想起来,他是给斜对面岛国供应药材的家伙,经常在卸货之后站在斜对面抽烟,朝我们这边看的眼神,一看就没憋好屁。”
余红兰从包里拿出一支勃朗宁,检查子弹,随后上膛。
“没事,今儿我就给他放了。”
李威见到热武器,有点支支吾吾。
“这,这这,这能行?”
余红兰没好气的看他。
“这街上每天死多少人,咱们又不是没损失过,况且杀小日子和汉奸还值得你犹豫?”
李威只迷茫了片刻,心头立马火热起来。
“当然不!老板,这个机会给我吧!”
余红兰瞄准外面,试试准星和手感。
“不用,下次吧!”
李威下巴都要惊掉了,还有下次?
余红兰眼神冰冷,已经可以看到被人控制的两人了,夜晚恶魔横行,周围人见状四散逃开,压根没有不长眼的上去凑热闹。
余红兰到地方,没有下车,李威先出面。
跟着来的都是李威昔日下属,退役后在国内工作不好找,被李威带出来,唯李威马首是瞻。
看着地上被捆结实的两人,李威狠狠踹一脚。
那个小日子还一脸不服气,用阴毒的眼神看李威。
李威上去一巴掌扇他脸上,多亏余红兰刚才给了他勇气。
面对小日子,还讲什么规矩?
“瞪你麻辣隔壁的瞪!”
那人被这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打的耳朵嗡嗡响,张嘴吐出一颗牙来。
李威的左膀右臂见状,嗤笑一声,上去一脚把牙齿踢到不远处水坑里去。
沙前进此时已经被吓破了胆,肠子都悔青了。
他还不知道李威到底掌握了多少,不敢乱说话,只一个劲儿的求饶。
李威声音冰冷。
“明天我会把你的事情全部告诉余总,余总怎么处理你,是余总的事情!”
说着示意左右解开沙前进的绳子。
沙前进撒腿就往黑暗处跑,不远处,余红兰依靠在车门边,已经等在阴影里许久了。
记得那时年纪还小的时候,家里兄弟姐妹为了保护自己,现在想来应该也是为了给自己壮胆,哥哥姐姐们,用过年的炮竹声做掩护,在地窖里教她打枪,这么多年过去,她从未丢下所学的任何技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