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彦华心中一动。
“必要的时候,我可以让老首长带你出去转转,参加一些宴席。”
余红兰笑着摇头。
“好钢用在刀刃上,您跟何首长,还有元霆他们都是我的依仗,依仗只要在就行,不需要亮出来,谁要是当我软柿子,就让他过来踢一脚我这块铁板,看谁受伤!”
庄彦华听到这,心里熨帖。
“你这孩子,说话真讨人喜欢,从小就是。”
余红兰笑。
“这不是应该的么,不然怎么在工作上吃得开!”
庄彦华被余红兰的理所应当逗乐。
无论是她还是何首长,都年纪大了,面子用一分薄一分,非必要,还是不想亲自出去示威的,余红兰知道这一点,偏偏换了种说法,让他们保留颜面,又依旧被尊重。
余红兰还把元霆的名号拉出来溜溜,青年一辈,能是余红兰的依仗,怎么就不能是他们这些退休的老家伙的依仗呢!
还有一点是余红兰谦虚了,她自己本身其实就是一块硕大的招牌。
现在花家的抗生素领先世界,已经成了各国都想要进口的商品。
有了药品的推动,外交部和商务部工作展开极其便利。
而且国家还顺势走进联合国,根据沈部长透露的意思,目前已经在筹划加入世界卫生组织,未来将会共享世界许多公开的技术和研究成果,还能得到最新一手的医疗技术。
余红兰回来,这个松散的家像是有了主心骨和凝聚力,两位阿姨欢欢喜喜跟过年似的,准备很多菜。
傍晚下班时间,左邻右舍听说余红兰回来了,也纷纷派出家里年轻一辈顶事儿的上门跟余红兰打个招呼,话里话外透露着邀请回家吃饭的意思。
余红兰客气的送大家出门,还给他们带了东北拿回来的礼物当伴手礼。
当然,大家上门也没有空着手。
这几天她哪里都不想去,在家陪陪孩子就是了。
等内参消息扩散开,有的是人想找她的不痛快,一概拒绝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庄彦华用英文跟宁宁道别,宁宁这大半天化身余红兰的小尾巴,跟进跟出,抓着余红兰的裤腿跟太姥说再见。
庄彦华心里酸溜溜的。
“这孩子,我带她这么些天,有了老娘就忘了太姥~”
余红兰听着庄女士流利的英文,心中有了个想法。
“外婆,绍清现在不在家,您一个人住着怪冷清的,要不搬到我这边来住?”
庄彦华果断摇头。
“我都独居几十年,早就自在惯了,沉跃跟绍清他们都是后来才到我这来的,你忘了?”
余红兰一想还真是。
“我还真给忘了,不过我还是想邀请您搬过来一起住,而且我也想跟着您学英文。”
庄彦华略有些吃惊。
“你也学?”
余红兰点头。
“我没读过大学,之前跟在沉跃身后学了一星半点,去非洲支援的时候也就学了葡萄牙语还多是口语,我想系统的学一下英文,医疗要紧跟世界先进脚步,万一用得上呢!”
庄彦华来了精神,摘下已经戴上的皮手套,又一屁股坐下。
“是有什么别的打算?”
余红兰一惊,随后笑道:
“外婆有一双慧眼,什么都瞒不过您,我隐约听说我们将要加入世界卫生组织,我们不仅可以学习西医先进技术,我想着,中医也可以走出国门发扬光大。”
庄彦华听着,有些拿不定主意。
“沉跃这一走就是三年,好不容易,再有个把月就能回来了,你这个想法是好的,不过近几年应该没有出国的打算吧?”
余红兰这才明白,庄女士是在为沉跃担心。
“外婆您想多了,这还只是个初步计划,连影子都没有呢,中医走出去,哪里就那么容易了?而且沉跃跟我说过,婚姻和孩子只是我的家庭组成部分,永远不会成为阻碍我发展事业的绊脚石。”
庄彦华听着余红兰不服软的话,心里虽然有些不舒服,但委实佩服这样的女性。
她自己何尝不是这样的人呢?
只是人总是有亲疏远近,不相干的女性,她会惺惺相惜,但是自己外孙的妻子,她更希望外孙肆意一些,外孙媳妇委屈一点,在她这儿肯定就不算什么了。
余大夫知道庄彦华会这么想,但是她从不迎合任何人。
“那行,明天我把家里的广播带来,还有大辞典,组织上的秘书处有国家最好的翻译官,我找他谋个学习顺序,拿来给你。”
“那就太好了,谢谢外婆。”
余红兰笑的灿烂又大方。
庄女士再次起身,跟这一家子告别。
作为医学院的准研究生,余红兰前世英文也是考过六级,还能看一点英文医学文献的。
只是那时候的弊端明显,就学个哑巴英语,只会听读写,开口说的能力非常低。
现在要捡起来重新学,简单很多。
晚上余红兰亲自给宁宁洗了个澡,田大嫂紧张的不行。
“兰兰你行不行啊?要不要我帮忙?”
说着已经捋袖子进了卫生间,里面火墙烧的暖烘烘,宁宁脸蛋红扑扑,坐在澡桶里扑腾,水溅起水花,洒余红兰一脸。
见妈妈哇哇叫,小娃娃乐的哈哈笑。
见到每天照顾自己的田大嫂进来,慌忙闪躲,说啥都不要妈妈之外的人来给她洗澡。
余红兰明白女儿的心思,被当做独一无二的依赖,感觉很不错。
她从中调和。
“田大嫂,你就在这给我搭把手好了,我来给她洗,小丫头今天都粘着我一天了,不差这点时候。”
田大嫂见状,只能在旁边看着。
余红兰第一次给小孩儿洗头,打湿了的头发,柔软的不可思议。
洗完澡,宁宁也不出去,就在旁边等着妈妈。
余红兰也不矫情,让田大嫂在旁边照看着,还能腾出手来给她搓搓背。
“要说洗澡舒服,还得去澡堂子里,泡透了让人前前后后好好搓搓。”
余红兰感觉身上轻了四五斤。
“那是的,尤其是我们东北的搓澡文化,我从小尖叫着被我姐按在池子旁边搓,皮都掉了两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