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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红梅轻轻嗅一下自己的衣服,站起身准备去洗澡。

“嗯,今天有个病人受伤了。”

红兰拉着大姐的手,给她摸一下脉象,虽然有些沉,问题不大,才放心些。

“不是你有事就好,你放心,缺的药,我跟师父已经在找了。”

余红梅想了想。

“嗯,你在家,我去找马师傅说个事。”

红兰见大姐起身,下意识要跟着当人形挂件,听见大姐的话,才又坐下。

余红梅家跟后院之间有个小门,往年都被柴堆堵住,今年柴火用了大半之后,后院盖房子,这个门就顺势清理出来,没有再堵住。

此时去找马师傅,时机刚好,也不扎眼。

马英麟正在烧水,准备跟马洛书两个洗个澡,见余红梅过来,拄着拐杖给她拿板凳。

余红梅站在灶房门口。

“马师傅不用忙,我说两句话就走。”

马英麟灭了灶间的火,用余温焖热水。

“嗯,你说。”

余红梅看一眼坐在墙角看她的马洛书,温温柔柔的挤出一个笑容,才又看向马师傅。

“关于我的身体,我想先不解毒。”

马英麟不解。

“为什么?你要知道,如果长期不解毒,之后可能就解不了了。”

红梅无所谓。

“我有我的道理,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还有,不用告诉红兰他们,如果他们问起来,你就说毒性不强,温养就能解好了!”

“这,你才十八岁。”

余红梅轻笑一声。

“我本来就不喜欢传统意义上的嫁人生子相夫教子,非常不喜欢,这是我的选择。”

马英麟轻叹一声。

他能这么快从棚户搬到街道门房再到厂区独门独院的房子里,过清净日子,没人打扰,有吃有喝,洛书还能得到很好的教育和照顾,怎么可能免费呢!

很可能都是眼前小姑娘用当母亲的机会换来的。

“那好吧,我知道你心中有坚持,有取舍,不过我希望如果有需要,随时给我们叔侄一个报答你的机会。”

余红梅点头。

“会有那个机会的,您不用想那么多,只要教好兰兰就行。”

说到关门弟子,马英麟心情轻松不少。

“红兰是个不可多得的,学医好苗子,天赋惊人。”

余红梅爱听这些话。

“能不浪费好天赋就好!”

这话明显给马英麟带去压力了,好在他扛得起。

余红梅说完话就回去了。

“后天开学,来吧,今天把你们的暑假作业都拿来给我检查一遍。”

三小只同时紧了紧皮。

红旗的没话说,虽然没写完,但是每一页都卷边了,看着很厚实的样子,谁能知道里面是豆腐渣工程。

红星的倒是写完了,不过明显能看出应付,好些地方驴唇不对马嘴。

红兰的作业不用说,那就是红旗和红星的对照组,两姐弟挨打的多凶,都取决于余红兰表现的多优秀。

“几十天的假期,你天天不知道在忙什么,花钱送你去读书,你要付费去捡垃圾挣钱,那我这个钱花的还有什么劲儿?”

余红旗缩着脖子不敢反驳。

“咱家兄弟从不要求成绩必须好,可你起码要把自己的作业写完,作业写的不对,那是脑子不聪明,没办法,可作业没写完,写的应付,就是态度有问题!

咱家姊妹七个,你说说,谁像你似的天天就知道往外跑?”

红梅一顿输出,让红霞找棍子来。

好死不死,红霞递过来一根天赋异禀的棍子,不仅直溜还修长,关键是大拇指粗细,非常好握,简直是为当教鞭而生。

最让余红旗崩溃的是,那棍子是他在外面捡到的。

他第一个捡到,为了跟第一个看到这根棍的秦学武争棍子所有权,还干了一架。

结果当然是红旗赢了。

他雄赳赳气昂昂的扛着象征胜利的棍子回家,没事的时候还拿着棍子在院子里武两下,现在好了,战利品终究成了打在他屁股上的武器!

红兰看见三哥的宝贝成了教鞭,难免出戏,忍笑忍的痛苦。

打断大姐对三哥进行爱的教育的,是停电了。

余红梅抬眼看一下漆黑的屋顶,不过一秒钟,就下了决定。

“今晚先这样,你这顿打暂时记在这,明天我去买蜡烛,明天不把作业写完,后天开学,后天早上,我会把你收藏的所有小人书,洋画儿,磁铁,玻璃弹珠,全部带到学校去送人!”

“嗷~大姐不要!”

挨打的时候余红旗都没哭的这么伤心,这会儿是真怕了。

余红梅冷哼一声。

“要不要的,就看你明天表现了!”

“呜,我现在就写!”

“不行,现在,给我去睡觉,明天白天我不在家,也不许写,作业我会带走,等我晚上回来,看着你写!”

红旗不明白,这不是压缩他的命根子么?

“为啥呀,大姐!”

红梅一眼就把这厮看穿了。

“想抄兰兰的?”

红旗哭喊声一顿,赶紧描补。

“不,我没有,我才不会抄妹妹的呢?大姐你这是在羞辱我。”

余红梅款款起身。

“就羞辱你怎的,你作业不写,平时不学习拉大胯,开学之前你想起补裤裆了!做得出来还怪我羞辱你!”

红旗破大防,嗷嗷哭着,被二姐带去睡觉。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起,红旗就坐立不安,尤其是红梅吃过早饭出门去了,红旗更大胆,直接化身红兰跟屁虫,跟在她身后滴溜溜转悠。

“妹妹,你再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题目特别难的,你给我讲讲!”

红兰一遍背书,一遍摆手。

“没有没有,我的作业都被大姐拿走了,我也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你不是写过一遍了吗?”

“可是我是一个多月前写的呀,早不记得题型了,现在让我去哪儿想起来啊?”

红旗哭唧唧。

“怎么办怎么办!”

红兰指指女生这边的炕桌。

“你与其在这团团转,不如去把五年级和初一的书好好看看,有不会的还能问我,暑假作业无非就是那些呗!”

红旗瞥一眼红兰经常用的炕桌上,那么多书,看的他眼睛发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