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禾,你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喧闹的锣鼓声中,宋律的叫喊被掩盖。
不过周边的人听得清清楚楚,顿时投来异样的目光。
耳聪目明的长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让人过去处理,宋律看见有人过来,还想挣扎,却被堵住嘴、强硬抓着离开人群。
姜知禾被头上沉重的凤冠给压的没有一点脾气,根本没有注意到宋家人来过。
她起来的早,肚子里也没能装点东西,就被火急火燎的按着梳妆,花轿上吃的两块点心根本不顶饱,扭了扭脖子,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在男人胸前。
她睁着眼打量,这一番,竟然还觉得有些许陌生。
整座宅子都红的耀眼,老远就知道有人成婚的程度,房梁圆柱遍布红绸,就连刚才路过的树枝上,都垂挂了几根红布,被风轻轻吹着,带来喜悦的气息。
姜知禾抱着男人脖子,但右手拿着扇子,没有膈到薛燕今,倒是她自己抓的有些难受。
她稍微支起身子,左手紧紧搂住,这才活动了下右手只见手心被缠绕在扇柄上的金枝给印出了红痕。
于是姜知禾换了只手拿。
结果她发现,扇子斜斜的从薛燕今脑袋后面伸出来,上面垂挂的坠子晃动不已,就像给他插上了一只怪异的簪子。
“扑哧!”
笑出来的时候姜知禾意识到不对了,连忙捂住。
但薛燕今已经听到,他垂了垂眼帘,在她旖丽的容颜上顿了顿。
他脚步沉稳,走得十分稳当。
姜知禾都感觉累了,这人的手臂都不见晃动一下。
进了正堂,皇帝和皇后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他们拜了天地,喝了合卺酒。
就在姜知禾以为终于可以休息的时候,薛燕今朝旁边伸手。
下一秒,一把剪子落在他手上。
他用另一只手抚上她的发,低声一句:“别怕。”
然后在姜知禾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剪下了一缕发,再剪下他自己的,用红色的丝带缠绕在一起。
这便是结发为夫妻了。
青丝被放入木盒的功夫,屋里的其他人已经退了出去。
木盒被锁进了柜子里,薛燕今转身过来,就看见姜知禾已经躺在了床上,却被床上的东西硌得身子扭来扭去,实在是难受,只好坐起来。
但她动作太快,头上还顶着一个超重的凤冠,身子不由得歪了下。
薛燕今及时把人抱住,不然人都要掉下床去。
慌忙中,姜知禾也下意识抓住了他的衣服,心脏快速跳动了两下,脑袋更疼了,也没有心情吃豆腐,扶着脑袋上的凤冠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薛燕今一眼就发现她的异样,低头查看,将缠绕住乌发的凤冠给取了下来。
动作小心翼翼。
带着疼惜。
姜知禾只感觉脑袋一轻,整个人都轻松了。
白皙的额头被压出红痕,薛燕今摸了摸,见她脸色如常,抿起的唇角也松了些。
“我让春柳给你准备了些吃食。”
姜知禾点头,“好,你快去前头吧。”
按照流程,这个时候他应该要去前面宴宾客。
那些官员自然不需要堂堂太子敬酒,薛燕今主要去了几位王爷那桌,都是他的长辈,以及带着任务过来的许青雉。
许家是太后娘家,现在的当家人是太后的兄长,许青雉是他的老来子,若真论起关系来,他还是薛燕今的舅舅。
其他人意思意思喝了一杯酒,许青雉可不是,他追着薛燕今喝了好几杯。
见人脸上有了薄红,这点点头。
薛燕今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吃完了饭,也洗漱好了,正坐在梳妆台前梳头发。
乌黑的青丝早已没了之前的枯黄之色,又滑又黑,虽然短了点,但别有一番韵味。
两边的发丝落下,再加上两侧刘海,竟瞧着这张脸更小了。
看见薛燕今回来,姜知禾还疑惑了一瞬,不是说宴宾客要很久的吗?这人怎么这么快?
没等她想明白,薛燕今几步过来,抚起一缕乌发落下一吻:““我去洗澡。”
他身上一直有股淡淡的清香,很好闻,现在这股味道带着一点酒味,更加韵味悠长。
所以,姜知禾也就原谅了他的勾引。
床榻上的东西被清理干净,姜知禾躺在里面,不知道从哪里掏出出嫁时那嬷嬷给她的东西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想到今晚是她的洞房花烛夜,她不由得舔了舔干涩的唇。
看的入迷,姜知禾都没有发现房门再次打开又关上的声音。
“在看什么?”低沉的嗓音落在姜知禾的耳畔,呼出的热气烫的她指尖一抖。
薛燕今在这,姜知禾还是要面子的,下意识把东西合上。
试探的看了他一眼,应该……没有被发现吧?
薛燕今神色如往常般淡淡,看不出异样,姜知禾这才松了口气。
她道:“没什么。你怎么这么快洗好了?”
都没有听见声音。
从男人身上传来的热气让姜知禾一烫,想要躲开。
“别动。”
提醒却迟了。
“嘶——”感受到头发传来的拉扯感,姜知禾倒吸一口凉气。
不是,她这么短的头发是怎么勾上的?
这边,薛燕今伸出手指,将她勾在床背上的头发弄下来,动作轻巧,没有扯疼一点。
“好了吗?”
只是长时间维持一个动作实在是难受,姜知禾挺不住了,晃了下,原以为会再次扯痛头皮,却被一只手臂拉回来。
有些烫。
他的手掌带着一丝强硬圈在她的腰上。
然后姜知禾就不知道怎么靠在了薛燕今怀里,等着他帮她弄头发。
红烛晃动,细密的噼啪声偶尔响起。
他顺势将人搂进了怀里,然后躺在的床榻上,乌发如花般散开在上面。
姜知禾轻轻眨眼,看着身下的男人,她看到了他清浅眸子中的自己。
见自己的短发尽数往薛燕今脸上掉,她伸手去捞。
然后手腕被抓住。
脸颊两侧被禁锢,骤然间被吻住了唇。
这是他们初次的吻,生涩又轻柔。
姜知禾还没反应过来呢,就结束了。
啊这……
她咂咂嘴,好像、也就、有点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