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众瞩目,姜知禾觉得自己再一次当了猴。
可惜,没有门票费。
不然这么多人,又是一笔进账。
“长公主姑姑刚回京几日便知道了这么多消息,想来文昌表兄是不需要姑姑忧心了。”
萧文昌是长公主的长子,却性情活泼,不喜读书,反倒是小儿子沉稳安静,颇有父亲风采。
听见这话,长公主的脸顿时拉长。
她冷哼一声:“这就是三公主和姑姑说话的态度?看来三公主这么多年的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身为女子,还是要懂礼知礼,身为公主,你更要做好表率。”
太后皱眉,将各位夫人看热闹的眼神看得分明。
心中一咯噔,在场这么多人,总有几个管不住嘴的,要是把今日的事传出去,不知道会传出怎样的流言来。
“长公主,三公主作为您的晚辈,自然是敬重您的,但太过于敬重会过于生分,三公主这话虽然有些不规矩,但处处透露着和您的亲近之意。”
姜知禾拦下想要开口的三公主。
她就发了会愣,这两姑侄怎么就干起来了?
而太后皱起的眉微松。
长公主还没听过有人可以把话理解成这个样子,三公主的心直口快她不是不知道,平日里她的确会打趣几句,但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三公主落面子,她自然不会有好脸色。
“太子妃还没和太子成婚呢,这就做起了皇嫂?”
长公主看着姜知禾那张熟悉的脸庞,尖锐控制不住冒了出来。
姜知禾虽然不明白长公主对她的敌意从何而来,但她懂得示弱。
她拾起手绢擦了擦微红的眼角,紧接着身体轻轻一颤,“长公主教育的是。”
长公主一噎,莫名有种拳头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觉。
还以为是个厉害的,结果弄得她一口气不上不下。
“好了,你都是做母亲的,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太后不轻不重的说了长公主一句。
“快坐下吧,站着说话作甚?”又语气温和的对姜知禾说。
事情这么快过去,在场的夫人小姐都看明白了几分。
看来长公主也不喜欢这个侄媳。
不被虚幻的姜知禾自觉认为应该没有自己事了,安安静静坐在那吃点心喝茶水。
当然,还有聊八卦。
六公主被带到太后身边的位置上,她几次想要过来却被嬷嬷拦着。
然后见姜知禾喜欢吃点心,又屁颠颠的让人将自己的点心送过去。
有模有样的点点头,对自己照顾太子妃嫂嫂的行为十分满意。
姜知禾正在跟三公主打听这位长公主。
“自长公主成婚后,便带着驸马爷去了封地长丰,长公主是下嫁,但两人感情甚笃,有两个儿子,我刚才说的文昌表哥便是长子。”
“文昌表哥从小便不喜读书识字,但他作为长子,将来必定是要撑起门楣的。”
“而且当年长公主下嫁驸马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所以长公主对文昌表哥就越发严厉了。”
姜知禾懂了。
她接着问:“自古以来公主下嫁的事不少,为何这件事会闹得沸沸扬扬?”
三公主微妙的顿了下,“这事我也是听宫里照顾我的嬷嬷说的。”
“据说当初长公主有一个心上人,就是如今的定南将军,还扬言非君不嫁。当时边关混乱,梁国乘虚而入,定南将军奉旨前往出征,一去便是四五年。”
姜知禾咂咂嘴:“然后定南将军成婚了?”
三公主惊讶:“不错,当时所有人都在看长公主笑话,毕竟这件事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定南将军曾多次拒绝过。皇祖母也劝过她。”
姜知禾心道果然艺术源于生活,“那这位将军现在是在京城还是?”
三公主:“边关虽定,但依旧有宵小作乱,所以定南将军自请前往边关镇守。”
姜知禾注意到了一点:“不是说他成婚了?”
“是,但据说在回京的路上他们遇到梁国刺客偷袭,将军夫人遇害。”
“也是个苦难人。”姜知禾总结。
三公主点点头。
“这些日子怎么没有见伯远侯夫人出门啊?是在家中照顾儿子吗?”
夫人们说着闲话,话题突然转到了伯远侯夫人身上。
这话明显是在看笑话。
伯远侯夫人神色扭曲一瞬,维持着体面道:“是啊,家中只有一子,我和侯爷虽然不盼望他多么出人头地,但也想让他多读几本书。”
“侯爷真是有先见之明,关在家里读书,免得出去在外头惹出什么祸事来。”
知情的夫人捂嘴偷笑。
三公主凑到姜知禾旁边轻声道:“伯远侯公子当街纵马,伯远侯还因此被参了一本。”
姜知禾觑了她一眼,她突然发现,三公主还是个八卦达人。
众人说了一会话,太后也累了。
挥挥手让人都下去,只留下了长公主。
太后问她:“可是驸马让你不开心了,一来我这就给人脸色看,谁惯的你?”
被责问的长公主喝了一口茶,道:“只是一年未回京,便听了一脑袋的流言蜚语,心里不爽利罢了。”
“你呀,流言终归是流言,你却偏偏要往心里放。”太后对这个女儿也是有些无奈的。
年轻的时候她过于疼爱这个女儿,以至于她这般执拗固执。
当初是因为姜凛,现在又是长子。
长公主奇怪道:“母后,我瞧着您好像很喜欢那姜知禾?”
太后瞅她:“你是想问为何我没有反对她与太子?”
长公主心思被看穿也不尴尬:“当初我与……他的门当户对,您却不知道劝了我多少次,而太子作为一国储君,太子妃对朝堂的制衡您也清楚,怎么就让她一个平民赖上?”
“你当初那是一头热,谁看不出来姜凛对你没意思?偏偏就你自己陷进去了。”
太后骂她,“他们两人那叫两情相悦,你懂什么?”
长公主嘀嘀咕咕,太后就是偏心,当初偏心姜凛,现在偏心孙子,哼。
“别在这给我嘀嘀咕咕找不痛快,赶紧走,让我好生歇息会,脑袋都被你吵疼了。”太后开始赶人。
长公主也有自知之明,利落的走了。
旁边的嬷嬷帮她揉着额角。
太后转动手里的佛珠,叹气道:“真是造化弄人,本想着新岁节等姜凛回来把事情告诉他,却不想边关出事,回京的时间又要往后推迟了。不过,再过些日子信也该送到他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