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芷脸都笑僵了。
对面的人却依旧一句话都不说。
故意的?
想要给她一个下马威?
云芷暗暗想道,这人竟然这般记仇,都过去这么久了,竟然还记着荣国府的事。
心中不满,但她不能转身就走,毕竟周围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她若是现在走了,说不准明天就传出什么奇奇怪怪多流言,损了她云家的颜面。
到时候,父亲会更加生气。
云梦攀上了顾家,在家中行为更加放肆。
她故意她的院子大闹一通父亲都让她忍着,不仅没有处罚云梦,还让她少惹事。
想起这些,云芷眼眶红了。
姜知禾瞧见,警惕般后退一步:“你要是想哭,等我上了游船再哭。”
云芷:“……”
云芷身后的婢女不服,想要说什么,但被云芷拦下。
她收拾好心情,说道:“姜姑娘,那日之事只怪我没有看清我那妹妹的真面目,委屈了姜姑娘。回去之后父亲便让她跪了祠堂,狠狠惩罚了她。”
姜知禾:“哦哦。”
云芷以为她是接受了自己的道歉,心中微喜。
京中的消息没有什么是包的住的,再说那日参加赏花宴的人那么多,总会传出一两句。
所以无人不知,方家嫡女被钦点为信王妃。
而之前声势浩大的顾念云除了一碗羹汤,什么都没得到。
据说,在赏花宴开始前太子便面见了陛下,亲口拒绝了这门亲事。
其中缘由,稍微想想便能猜出。
云芷嫉妒的看了姜知禾一眼。
姜知禾挽着简单的发髻,头上几支珠钗便点缀出她娇俏的脸庞。
身上裹着厚实的大氅,毫无瑕疵的雪白绒毛一看就是上等货。
这是宫里娘娘才能用上的好东西。
现在,竟然被一个农女给得到。
云芷越发嫉妒了。
前几日凉意渐深,却不想一觉醒来便入了冬。
若是穿少了些,必定冷得骨头疼。
更别说湖边的风大,来这游湖的人穿得都很厚实。
姜知禾一身白色大氅却依旧惹眼得很。
云芷手冻发白,连忙邀请道:“家中备好了游船,里面有热茶吃食,我们上去歇歇?”
“不了。”
姜知禾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云芷一愣,还没等她说什么。
春柳朝着另一边行了个礼:“平乐郡主。”
云芷连忙跟着行礼。
江长乐一来到湖边便瞧见这里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格外惹人眼。
仔细一瞧,这不是姜知禾吗?
“知禾!”
江长乐亲密的抱着她,感受到暖呼呼的温度,忍不住在柔软的大氅上蹭了蹭。
“上次我让人递帖子过来邀你去别庄小住,你怎么没来?”江长乐问道。
姜知禾想了想,却没从脑子里想到什么,最后还是春柳在旁边提醒:“姑娘,那些帖子你看到一半睡着了。”
好吧,姜知禾想起来了。
那日实在是太困,又或者是帖子太多,没看几张,她就没了耐心。
最后还垫着那些帖子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
“那些帖子呢?”
“被殿下拿走了。”
姜知禾心中一喜,冲着江长乐说道:“郡主,你可听见了,这你可怪不得我。”
旁边的云芷看得一愣一愣的。
这人竟然这般和平乐郡主说话。
随后心中暗喜。
江长乐哼了声,娇声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故意拿太子殿下压我。”
姜知禾抿唇笑。
这时,杏月回来了,不远处的岸边停靠了一艘高大的游船。
“找到人了?快走快走,冷死了,我的脸都被吹冻僵了。”
姜知禾是一刻也待不住,拉着江长乐的手就往杏月来时的方向快步走去。
杏月都没来得及说话,就跟在后面追。
云芷远远瞧见那艘游船上站着一道风骨优越的身影,身姿颀长,黑发白衣,那一身玉白色的大氅与姜知禾的相差无几。
清冷,矜贵,如怜悯万物的神明。
是太子。
姜知禾也在踏上船板的时候发现不对。
怔怔看着薛燕今那张玉白的脸,不说话。
这人怎么来了?
不会是特意来盯着她的吧?
她就知道,她拿对方当金大腿,这人把她当女儿养。
这样子,像极了生怕女儿被外面臭小子拐走的老父亲。
毫不知情自己成为了老父亲的薛燕今:“……”
江长乐疑惑:“知禾,我们进去歇歇,走了那么久,累死我了。”
这片湖叫青阳湖,一到节日里便人满为患,附近的街道驾不了马车,只能远远停下,一路走过来。
姜知禾还来不及证实自己的猜测,就被江长乐拉进了船舱。
“好暖和!”江长乐欣喜道。
船舱里燃了炉子,不止一个,整整五个,把里面烘烤的暖烘烘。
江长乐穿了一会大氅便穿不住了。
婢女为她脱掉,不一会,两人的脸颊被烤得红彤彤。
江长乐游湖过几次,透过窗户看向外面,边跟姜知禾说话:“今日凑巧,玉清楼的花船也来了。”
“花船?”
江长乐给她解释:“玉清楼一年会选一次花魁,每一位女子都可以上花船表演,投票最多的便是新花魁,并且若是有人瞧上了哪位,花上一些银两,便可登上花船共度一晚。今日凑巧,竟然遇上了。”
姜知禾一听,凑着脑袋过去瞧。
“果真是见世面啊!”她发出感慨。
竟然有这般美事,她可要好好瞧瞧。
选花魁呢,她还没见过。
就是不知,她能不能登上花船,不做别的,她就想参观一下刺激的场景。
而听见她感慨的江长乐笑道:“那下次我还带你去见世面。”
姜知禾点头:“好啊好啊!”
上次的世面都没见完,姜知禾还惦记着呢。
春柳嘴角抽搐,听着两人鸡同鸭讲,竟然格外和谐。
上次见的世面,春柳是不愿意再见的。
要不然,把这个机会让给杏月?
认真沏茶的杏月背后突然感觉发凉。
……
船舱二楼。
信王薛淮允瞧见姜知禾那身珍贵的白狐大氅,忍不住道:“太子殿下还真是舍得,前半生命苦如草芥,如今富贵加身,就是不知道这般福气,她能不能承受得住?”
“殿下,你说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