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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疼…疼疼疼疼疼……!”

“啧。”

“大姐,求你了,你下手轻点行不?”

“你说你一个大小伙子就不能坚强点,别叫,再忍一会儿,马上完事了。”

真不是哥们矫情,实在是这位貌似正处于更年期的女大夫下手太重了,而且她理都不理我的诉求,甚至丝毫不顾及围在我床周围的几位女士,面无表情的说道:“把裤子脱了,然后撅屁股。”

哥们大惊,“姐啊,这还需要脱裤子吗?!”

女大夫一边拆药水包装,一边云淡风轻的说道:“你说呢?你被狗咬傻了?伤口都集中在你屁股上,不脱裤子我怎么给你上药?”

“反正裤子也破了,就不能隔着裤子吗?”

女大夫意外幽默了一把,“呦,怎么,这么大个人还怕羞啊?小伙子是有点姿色,但这么多人围着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就算我想揩油也不敢呢,放心吧,大姐我什么场面没见过,不会把持不住的。”

哥们一脸黑线,您还知道有这么多人在呀?那叫我脱裤子好歹把帘子拉上啊!

“哥,你就听医生的吧,隔着裤子不好上药,上完药还得赶紧去打狂犬疫苗呢,别耽误治疗,脱掉吧…”年槿小心翼翼的凑到我身前,轻声商量道,尽管她眼中那抹期待隐藏的很好,却还是被我敏锐的捕捉到了。

“小年,别跟他磨叽,不脱是吧?不脱我帮他脱!”

孟时雨一边说,一边还真来解我的裤腰带,她虽然见过我原皮的样子,但年槿和王忏忏还在场呢,尤其是王忏忏,这要是光屁股的样子被看见,哥们以后还怎么活啊?

见我抵抗,孟时雨更火了,气急败坏道:“陈然,我是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你是不是闲得没事干了?你说你好端端的招惹它干嘛?真是活该!”

“是啊,然哥,这回真不怪孟姐说你,”一旁费力按着丧彪的浩志附和道:“本来庆祝你出院我大摆了一桌,结果菜刚上来,你这头又进医院了,我能采访采访你吗?为啥非要追着一条狗不放啊?它怎么你了?”

王忏忏皱了皱眉,插话道:“行了,先别讨论这个了,浩志,你怎么还把狗给带进来了,快弄出去,别再让它咬到别人。”

“这不是然哥让的嘛,说怕它再跑了,放心吧,已经装上嘴套了,它就是再凶也咬不着人了。”

我急道:“对,浩志,你看好它,千万别让它给跑了。”

“你还有心思管那条狗呢?抓紧松手,”孟时雨见怎么也扒不下我的裤子,便大手一挥,招呼道:“小年,你去按你哥左手,医生,你按这小子右手,忏忏,你去把住他两条腿,别让他乱蹬,浩志你也过来,别按狗了,快来按他,陈然,我警告你最好安分点,不然别怪我们把你弄疼了,姐妹们,动手!”

“啊……!”

常言道,猛虎架不住群狼,谁说温香满怀是福气的?我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只可怜的病虎,被三只母狼和一只小母狼尽情的蹂躏着,这哪是要扒我裤子,这是真他妈想吃了我啊!

“哎呦~我叫你按他手,你按我手干嘛!”

“不行啊时雨,我一个人控制不住他……”

“于浩志,别愣着了,快来帮忙……”

“死陈然,你属狗的啊?别咬我手指头……”

“孟姐姐,我也按不住我哥,要不还是挠他痒痒吧,他怕痒的……”

“你先过来把你哥嘴掰开!”

“我行医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难缠的病患,干脆给他来针镇定剂算了!”

“别,那个针不是伤脑子嘛。”

“他追条狗追了几条街,最后还跟狗打到一起去了,他这脑子还怕再伤吗?”

“有道理!”

“那你们先按住他,别让他跑了,我去拿镇定剂……”

场面混乱成一团,但我觉得混乱两个字已经不足以形容——知道的是在病房给病人上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菜市场杀活猪呢!

其实我很想一赌气,说不治了,可孟时雨和年槿四只眼睛瞪的溜溜圆,本就还在气我招猫逗狗给自己惹了一身伤,别说我现在活动不便下不了床,就是爬下来,也得被她们再给抬上来强行扒了裤子,所以,一番心理斗争后,哥们还是决定自己主动点吧,“脱……我脱还不行嘛……”

当我放弃抵抗,准备主动解开裤腰带的时候,貌似刚去栓完狗的浩志过来了,终于说了句公道话,“不是,你们真打算看着我然哥脱裤子啊?人家就算想脱被你们这么多人围着肯定也不好意思,女士们,赶紧回避一下吧。”

三女闻言互相看了看,表情各异,却都默契的退到了白布帘子之后,孟时雨脱我裤子是怕耽误治疗,急的,年槿一半是急,另一半……只有王忏忏百分之百是为了看我出洋相!

白布帘子的另一头只剩我和那个女大夫,你们想想看,就这么一层薄薄的布,风一吹就会撩起来,我光着屁股趴在里边多没有安全感,可现在也由不得我了,半天没说话的女大夫见我好不容易不折腾了,终于放开手脚,三下五除二就脱掉了我的裤子,恰在我撅起屁股顺从她,已经彻底认命之时,就听门口忽然响起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等我和女大夫反应,许之遥就掀开帘子,哇的一声哭着扑了过来,“陈哥哥你不能死啊!你别死!”

天晓得她是从哪冒出来的,反正等听见许之遥声音再想喊她千万别掀开帘子的时候,已经晚了。

结果……就演变成了现在这让人无比尴尬无比难堪的一幕,哥们既不雪白也不性感的屁股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孟时雨烧红了脸,忙捂住年槿的眼睛,年槿和孟时雨差点翻了脸,使劲儿挣脱,无奈力气太小,浩志拉住了站在孟时雨身后的王忏忏,也蒙住了她的眼,却蒙不住她红红的脸。

但许之遥却盯着我的屁股,目不转睛,一脸错愕的问道:“陈哥哥,你没死?!”

不,我死了……社死!

还有,我气的直咬牙,“你冲哪问呢?!你丫分不清屁股和脸吗?!”

许之遥反应过来,忙将目光从我屁股转移到我的脸上,“年年说你不行了,说你要死了,吓死我了,你这不没事嘛。”

我抓起床单盖住走光的部位,登时火冒三丈,“年槿,你给我过来!”

年槿终于挣脱开了孟时雨,起身就朝门外走,“我去外面透透气……”

“过——来——!”

年槿浑身一颤,却还是战战兢兢的走了过来,“哥,我没说你死了,我就说你被狗咬伤了,咬的不轻,被送到医院来了,但我没说完,许姐姐就把电话挂了,哥,你走光这件事不应该怪我……”

众人又围了上来,双手捂脸但手指缝里的眼睛却闪闪发光的许之遥接话道:“对,陈哥哥,这事不能怪年年,怪我,怪我太担心你了……你被咬哪了?屁股吗?快给我看看……”

“你给我住手,”孟时雨一把搂住朝我伸手的许之遥,急道:“他里面还光着呢,你还想让他再走光一次吗?”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乎这种小节?还有,你谁啊?”

“我是他朋友。”

“朋友?那你激动什么?你要是不好意思就退一边去,别在这儿碍事。”

“我碍事?我怎么就碍事了?你谁啊?”

“哼哼,我没义务告诉你,但我可以告诉你的是,这里除了年年,我就是他最亲密的人。”

这句话,一下就让许之遥成了众矢之的,包括状况之外的女大夫都忍不住看向她。

“行了,都别吵吵了,老子好着呢,你们全都给我滚蛋!别挨这添乱!”

刚才还针锋相对的孟时雨和许之遥包括王忏忏,瞬间默契成一个整体,不仅异口同声,连那愤怒的表情都出奇一致,“你说什么?!”

哥们顿时蔫了,“我……我说先请你们回避一下可以吗?人家大夫正要帮我上药呢。”

几个女人的表情这才有所缓和,不情不愿的退了出去,我趁机对年槿道:“把帘子拉上。”

“哦。”年槿回身将帘子重新拉好。

我歪头看着站在床边的年槿,气道:“你干啥呢?”

年槿憨憨道:“拉帘子,帘子拉上了啊。”

“我是问你不走还在这站着干嘛呢?”我顺手照她浑圆挺翘的小屁股上就是一巴掌,“滚蛋!”

年槿俏脸通红,捂着屁股又羞又气的瞪着我,刚刚还装可怜装委屈呢,一翻脸就不是她了,一跺脚跑了出去,然后隔着帘子冲我喊道:“死陈然!死陈然!死陈然!疼死你!疼死你!疼死你!活该疼死你!那条狗就该把你整个屁股都啃下来!”

鸦雀无声……

等臭丫头发觉到一屋人都望着她发呆时,她小脸上的红晕更盛,干咳了一声,用小到别人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我去外面透透气……”

——————

消完毒,打完疫苗,离开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了。

因为我的缘故,大家没吃上饭,都还饿着肚子,于是我就近找了一家饭馆,带着这一票人浩浩荡荡的走了进去。

选好位置,刚坐下,我就捂着屁股疼的弹了起来,众人哭笑不得的望向我,我却只是笑笑,然后看向一旁的罪魁祸首丧彪。

我没有责怪它的意思(毕竟是场误会,它当时还以为我要抢它嘴里的鸡腿呢)反倒蹲下身,温柔的抚了抚它的毛发,试图用爱来感化它,不过从它仍龇牙咧嘴的样子来看,这是一件任重而道远的事啊。

“对了,有件事要告诉你们一声……”我重新站起身,目光扫视一圈,然后故作轻松的笑道:“我可能,要出趟远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