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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只过了一瞬间,准确来说,我已经没有时间的概念了,只记得在一片白茫茫中闭上了眼睛,再睁眼时,又置身于另一片白茫茫之中。

“火……”

“醒了!护士,他醒了!他没死!”

熟悉的声音,在我身边大呼小叫着。

“他本来就没死啊,”陌生的声音道:“你朋友命大,就是多处软组织损伤加上脑震荡引发的短暂昏迷,小点声,别吵着其他病人。”

“好好好,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

等我勉强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的一只手被孟手雨攥着,她迅速隐藏了惊喜交错的表情,臭起那张哭的像花猫一样的脸,冷冷道:“死陈然,你想吓死我是吗?前天刚喝酒喝进医院, 第二天又车祸进医院了,你怎么那么能作啊,幸亏我心脏好,不然早被你折腾过去了,你个混蛋!”

前天?我这是昏迷了整整一天还多啊……

我干燥的嘴唇微微张合,虚弱道:“火……”

“火?”孟时雨甩开我的手,气呼呼道:“陈然,可真有你的,人家昏迷苏醒起来的第一件事都是要水,你是第一个要火的,你真是想气死我!”

“烟瘾犯了,难受。”

我一边说,一边费力的扭动脖颈,看见揣烟的裤子就摆在床头,便要起身去够,可这个小小的动作非但没有完成,还疼出了我一身冷汗,恐惧瞬间席卷全身,我颤着嘴唇问道:“我…我的腿呢?”

孟时雨将我身上的大被一掀,努嘴道:“这不在那嘛。”

恐惧稍稍退却,我疑惑道:“可我怎么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了?嘶——诶,又能了,疼死我了。”

孟时雨站起身,双臂交叉,居高临下的望着我,却难掩眸中的心疼,道:“不疼就怪了,就是一头牛被这么撞一下也得住院……养着吧,最起码也得俩月才能下床。”

“两个月!?”

闻言,我又试着坐起,用尽全身力气,坐倒是坐起来了,可也近乎虚脱,闭目沉思良久,才开口道:“佩奇怎么样?”

孟时雨眉头跳了跳,“我不是说了嘛,就算是头牛被那么撞一下也得住院,更何况它只是头猪……当场就投胎了。”

“抱歉啊…”

“抱什么歉啊,车而已,再买一辆新的就好了……你人没事就好,”孟时雨叹了口气,“看来以后真不能买这种小车,撞你的那辆越野车,人家就保险杠稍微破损,车主屁事都没有。”

“那越野车车主人呢?”

一提这个,孟时雨的脸登时暗了下来,冷笑道:“哼哼,要不是交警把他扣了,姑奶奶非得扒他一层皮不可,转弯不让你直行不说,还是酒驾,真是活够了!”

“他也……他是酒驾?”

“对啊,你也是运气好,巡逻交警正好就在发生事故的附近,连五百米都不到,这个王八蛋当时还想着逃逸呢,结果直接被控制住了,我不仅狠狠要了他一笔医药费,还马上就要把他送进去了!”

我长吁一口气,心中默念了一遍,真是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啊……

“哦对了,”孟时雨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拿起放在床头的手机给我递了过来,“赶紧给你妹妹回个电话吧,这小丫头怕是都急疯了,从昨天到现在,她都快打上千通电话了!”

“你没接?”

“没接,”孟时雨神情一下子变得扭捏起来,像个做错事而感到心虚的孩子,“我一开始倒是想接,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啊,要我告诉她你哥出车祸现在正昏迷不醒?我可说不出口……所以,我就把手机关机了。”

我黑线,一脸黑线。

这女人怎么有时候就笨的这么离谱呢,你要么接了电话实话实说,要么干脆静音装没看见,哪个选择不比关机强?如此一来年槿该怎么想啊!

我忙将手机开机,屏幕刚一亮,年槿的一千余通未接来电就映入眼帘,我正要打回去,小丫头的电话便又拨了过来。

我深吸一口气,接通道:“小年。”

见电话那头无人应答,我又轻轻唤了一句,“小年?”

还是没人说话,我提高音量,“小年!”

“嗯…”

“臭丫头,你想吓死我啊,你倒是说话啊。”

“嗯…”

连续两声“嗯”,根本猜不到她的喜怒哀乐,只能从有些沙哑和很重的鼻音判断,她应该是刚哭过。

我捋了把脸,缓缓道:“小年,哥知道你憋了一肚子的情绪,也知道你担心哥,对不起,但我不是故意不回家,也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的,只是……”

“只是什么?”年槿终于不“嗯”了。

如果真按孟时雨所说,我要在床上躺两个月,那无论找什么样的理由都不会管用了,我情知瞒不住,便实话实说道:“哥昨天出了场小车祸,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现在了。”

“车……车祸?”年槿吓的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我本就无心让她担忧,赶紧佯装轻松的笑道:“是小车祸,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啊,呵呵,放心吧,你哥啥事没有,就受了点皮外伤。”

“什么皮外伤会昏迷一天?”年槿一下就戳破了我拙劣的谎言,“你现在在哪?”

“在…”我看了眼床单和门口的楼号,“在第二医院的……”

“嗯!”

见年槿挂了电话,孟时雨才悄悄凑了上来,“你妹妹怎么说?”

“她说想让孟姐姐替我哥点上一根烟。”

“去你的,”孟时雨在我后脑勺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疼的我直嘶哈,“你个混蛋,还有心情开玩笑,我告诉你,在你能下地走路之前,烟就甭想抽了!”

孟时雨这一拍,好像触动了我身体的开关,顿时尿意翻涌,憋都憋不住,“姐,那我上厕所咋办?”

孟时雨嘴角一勾,丢来一只矿泉水瓶,“用它解决。”

“它?”我无奈道:“你还说我有心情开玩笑,你不也挺能开玩笑的嘛……就算你真打算让我用塑料瓶解决,怎么也得给我扔一瓶脉动吧。”

“呵,”孟时雨轻蔑一笑,却并未反驳,看出我表情有异样,便猜到了我是想上厕所,连问都没问,直接上前搀扶住我一条胳膊,将我扶下了床,道:“房间里有残疾人用的坐便。”

“独立卫生间?这一天得多少钱啊?”

“钱的事你就甭管了,反正多少都不用咱们自己掏。”

“也是。”

……

上这一趟厕所竟折腾了十来分钟,孟时雨累的直不起腰,右臂勾搂住我的肩,反倒变成我搀扶她了,“你咋这么重啊,累死我了。”

“这话我原封不动的还给你,呼——”

撒完尿,我往床上一躺,迟钝的身体需求才终于开始显现,终于感觉到口渴,喉咙干涸的快要裂开了,“水,快给我口水喝。”

“哟,我们陈老爷还知道口渴呢。”

调侃归调侃,孟时雨还是递了一瓶水过来,怕我拿不稳,她又抽回手,拧开瓶盖,然后示意我张开嘴,她要喂我。

我对这种行为没什么抵触,倒是被她总是突然冒出来的“小情趣”潜移默化的习惯了。

我微微张口,看着孟时雨一点点将瓶口倾斜,才喝了一小口,就听门口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等反应,房门啪的一声被推开,我俩转过头望去时,房间里已经多了一个人——气喘吁吁的年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