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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音心说大可不必。

终究是禁不住小姑子的热情撺掇,坐在钢琴架前听她指挥,随意扒拉了几下。

毕竟她刚说过自己没学过,也不好这么快就打脸。

纪欢颜打定主意要讨好大嫂,不厌其烦地拿最简单的曲子给她演示。

看她教的这么上心,秦音略显过意不去。

实在装不下去,佯装试了几次,便流畅的将那首曲子弹下来。

纪欢颜大为捧场,立马鼓掌惊叹。

“大嫂!你真是聪明人,一学就会!你弹得太好了!”

秦音,“......”

她也知道自己弹得还可以,但总觉得纪欢颜在拍她马屁,甚至还在旁边激励。

“大嫂学的这么快,你可以多学一点,技多不压身嘛。”

秦音莞尔一笑。

“时间不早了,过去吧。”

“啊?”

她站起身,“去清心斋,不好让长辈等,坐这么久也累了。”

纪欢颜懵懵然跟着站起身,哦了声,然后陪她出去走走。

今日跟秦音待这么久,她正想抓住机会,再跟她多聊几句,以此走近关系。

谁知两人刚从堂屋里出来,便见纪文洲跟纪景洲走进院子。

见秦音在这里,两人都面露诧异。

“大嫂。”

秦音淡淡一笑。

纪欢颜看了看两人,“我跟大嫂一起弹琴了,你们怎么过来?有事吗?”

纪景洲,“今晚歌舞厅办舞会,我约了四哥和阿珠,你跟文洲一起去吧,与你商量这件事,人多热闹。”

纪欢颜哦了声,“叶青青先前还与我拨电话,问我晚上去不去舞会,我还回绝了她...”

她说着突然看了眼纪文洲,脸上飞快掠过丝了悟,接着笑眯眯答应。

“那成吧,既然人多热闹,我们也去。”接着又看向秦音,“大哥大嫂也一起吧,反正大过年...”

“大哥说不去。”纪景洲清声插话,接着看向秦音,腼腆扯唇话语迟疑,“大嫂你...”

秦音牵唇,“我也不爱凑热闹,你们去吧。”

纪景洲浅笑点了点头。

纪文洲立马上前岔开话题,“方才大哥正说回海园接大嫂,既然大嫂在这儿,正好我们一道过去吧。”

秦音,“嗯。”

一行人赶到清心斋,已是午时十二点。

老夫人吩咐了传膳,又让佣人去找纪鸿洲和纪川洲两夫妻。

不一时纪鸿洲赶过来,迈进门栏,先把秦音打量了一番,蹙眉问。

“去了哪儿?到处找不到。”

秦音还没说话。

纪欢颜先吐了吐舌头,“大嫂一直在我院子里,我们弹钢琴大哥。”

纪鸿洲看她一眼,没说什么,径直走到秦音身边坐下。

三夫人见状,憋不住酸了句:

“瞧瞧,这才是新婚夫妻,离开一会儿都要到处找,大嫂啊,鸿洲和媳妇儿感情好,您今年指定能抱上大孙子。”

老夫人笑了笑,看了眼纪鸿洲和秦音。

“我巴不得呢。”

三夫人扯了下唇,又蹙眉往门外看了眼。

“这两个人,叫所有人等,真是没规矩...”

正说着,有佣人跑进门。

“老夫人,大帅,川洲少爷已经带着少奶奶回去了。”

“什么?!走了?”

三夫人皱眉,又看向老夫人,“哎哟这个兔崽子,真是不得了了,现在动不动就自作主张,这么多人等他,他都不知道来请示一下啊!真是...”

老夫人面上掠过丝无奈。

“行了,走了就走了,说不定两人有急事。”随即摆手示意,“既然这样,咱们就开膳吧。”

纪欢颜看了眼秦音,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秦音却是面不改色,毫无反应。

三夫人还在那边絮叨,“自从三爷没了,这个家我是越来越管不住,一个两个都仗着长大了,一个比一个不听话!”

她看向纪鸿洲,“鸿洲啊,往后你可是家里大家长,你得管束他们几个,咱们家就这么几个爷们儿了,绝对不能再出事啊!”

纪鸿洲神色淡漠的夹菜,听言嗯了声,也没接话。

用过膳,纪鸿洲借口有正事要应酬,便带着秦音离开老宅。

车子驶出青砖巷,静默不语的秦音突然开口。

“三房那边,大帅还是要看着点。”

纪鸿洲杵着头正想事情,听言回过神,诧异挑眉扭头看她。

“怎么?”

秦音眉目清浅,“大帅知道,三房一直在我这里抓药。”

自打从前线回来,解决舆论那次,纪鸿洲便对她身边的事,一直了如指掌。

听她这么说,他也没否认。

秦音,“为了颜面,三房对外说,是纪川洲的妻子体弱,需得服药调理,外人都猜测是她不能生。”

她顿了顿,转过脸看向纪鸿洲,语声放轻了些。

“实则那药,是三叔跟川洲的。”

纪鸿洲眉心褶了下。

“川洲染了些三叔的不良习性,三叔是怎么死的,大帅还记得清吧?”

秦音抿唇浅叹一声,“我答应三婶儿,不将这件事说与任何人听,但今日弟妹与我诉苦,我总预感不妙,川洲说不定对她做一些混账事。”

“大帅派人盯着些吧,别再出事了,纪家就剩这么几个爷。”

兄弟再不争气,纪鸿洲也不会希望他出事。

人丁削薄,对一个家族来说都不是好事。

纪鸿洲拧眉看了眼开车的章谨。

“听见了?”

章谨瞟了眼后视镜,正色点头:

“是,大帅。”

纪鸿洲就不再多言,只撑手支额,烦得叹了口气。

都是什么事,一个两个不添乱就不错,全都扶不上墙。

*

回到纪公馆,两人相携回房。

秦音打开衣柜取出换洗衣物,一回身便见男人仰面躺倒在床铺上。

她眼梢勾起抹笑,“大帅不是说要出去应酬?”

“大年三十应酬什么?”

纪鸿洲翻了个身,困倦地阖上眼,“别吵,昨晚床那么窄,一夜没睡着。”

老宅的架子床,华而不实。

两人抵头抵足挤了一晚,暖和是暖和,只是不止他没睡好,秦音也是翻个身都难受。

一大早又要祭祖,直忙活到现在,不止纪鸿洲困倦,她也困倦。

秦音没理他,自顾换了睡裙卸了发髻,便走到床另一侧,掀开薄被躺了进去。

德式大床柔软舒适,她一沾枕便睡了过去。

这一觉,直睡到下午四点多钟。

秦音迷迷糊糊醒过来,枕边已经没了人。

她磨磨蹭蹭爬起身,开门从走出里屋,就瞧见芍药和冬荏都守在外室间。

两人齐齐站起身。

芍药走上前小声说,“又出事儿了夫人。”

秦音眼皮一跳,“什么?”

冬荏接话,“先头接到电话,说三房那边出人命,大少奶奶死了。”

胡秀荣死了!

秦音不自觉间呼吸一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