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手腕就被容华抓住,天旋地转的被扔到榻上。
没看完的左氏春秋被主人随意的放在桌上,书页翻了一半。
火烛跳动,今晚却注定没有人再会翻开下一页了。
……
容华为了道具,交换给快穿局的东西不少,但是道具使用之后的效果却依旧让他觉得十分值得。
他家颜颜终于恢复了以前那被他宠得无法无天的样子,晚上也不会再抓着他的手不松手,反而早上起来时,还会像以前那样娇纵的往他怀里一倒,让容华任劳任怨的用体温替他将冰冷的脚掌捂热,再细心的套上鞋袜。
青木颜虽然第二天傍晚就又听不见容华心中的那些声音了,但是一整天都在他耳边反复念叨的喜欢,也逐渐让他一直悬而不安的心落了下来。
越靠近他二十岁的生辰,容华的身影就越加忙碌。
加冠礼配上登基仪式,容华一点都不愿意简单,桩桩件件都恨不得亲力亲为。
宫中的人也大多都忙碌了起来,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一切都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着。
最后算下来,最轻松的反而是青木颜这个当事人。
登基的那一天,天未亮鸡未鸣,青木颜就被容华从床上抱了起来。
他迷迷糊糊的伸出手,配合着容华照顾他洗漱。
柔软的云锦上用金线和彩丝勾勒出山川湖海与日月星辰,一只威严的五爪金龙飞腾其上,腾云驾雾地盘旋在衣袍之上。
华贵的龙袍由绣坊赶工两年,从青木颜十八岁那年起便开始了制作。
直到今日,才正式的由容华穿在青木颜身上。
天空中万里无云,冬日暖洋洋的阳光遍洒大地,屋檐上的雪堆反射着冷冷的清光。
青木颜终于走完了长长的敬告祖先流程,在群臣高呼万岁声中,缓缓坐在龙椅之上。
他本来走过那早就熟记在心的流程时还有些紧张,可是每当他一抬眼,容华总是会在最近的地方眉目温柔的看着他。
那颗原本还有些紧张的心,瞬间变得安定下来。
对着满朝的臣子,青木颜深深呼出一口气,刚想开口。
殿外,一阵突兀的交戈声顿起,原本躬身行礼的大臣们也有些惶恐不安的朝外面看去。
身披着银甲的卫兵从殿外涌进来,密密麻麻的围在周围,将原本盛大的登基典礼瞬间变成了战场。
青木颜从龙椅上站起身,大开的金銮殿外缓缓走进来一个所有人都见过的人影。
看清那人容貌的一瞬间,原本还勉强维持着平静的殿上立刻一片喧哗之声。
在众人不可置信的惊呼之中,容华表情平静的向前一步挡在宝座台前,对着那人轻声道。
“皇兄。”
容天利的身影背着光,听到容华的声音,嘴角缓缓扯出一抹冷笑。
“看来,朕要是再晚回来一点,你们这出登基的大戏都要唱完了啊。”
大殿外围着的卫兵甲胄森森,手中出鞘的利刃闪着寒光。
青木颜傻傻的看着面前这位早就应该葬入皇陵的先皇,一时间慌了神。
他转头看向容华,容华脸上的表情却好像对这一幕丝毫不感到意外。
容天利看着容华,突然很短促的笑了一声,脸上带着阴狠开口。
“容华,当初朕为什么会留下你,朕和你都知道,对不对?”
容华看向面前这位笑的一脸道貌岸然的男主,对他这话中暗藏的威胁却置若罔闻,点点头,表情依旧平静的古井无波。
他突然心中涌上了那么一点恶趣味,笑着叫出了那个尘封已久的称呼。
“是啊,四哥。”
……
太守容家,家中共有九子。
容华有四个哥哥,容天利有五个弟弟。
他们的父亲也不是什么郑伟光的好人,当初前朝暴虐天下,群雄四起,这位太守看着自己手中的那点兵力,也忍不住的掺和了一脚。
可偏偏他的第四个儿子容天利,作为这个位面的男主,自幼熟读兵书,再加上一个被迫无奈的容华。
百战百胜,势如破竹,原本只有两万的容家军,也在他的手中逐渐发展为二十万。
可是无论按资排辈怎么算,皇位都不可能落在他容天利的身上。
他们那位父亲入京城的前一夜,便将容天利叫过去,跟他说要归还兵权。
同一天晚上,容华没了三个哥哥,一个父亲。
容天利站在他这群弟弟面前,看向唯一可能对他造成威胁的容华。
他脸上还戴着干枯的血迹,此时却笑的一脸温柔和善。
他笑着问容华:“朕登基之后,你想要什么封号?”
“闲。”
容华抬起原先手中属于他的那一半虎符,直截了当的放在旁边的桌上,嘴唇微微一动。
“臣弟想当个,富贵闲人。”
容天利满意的将桌上的虎符拿起来,朗笑一声,扬手吩咐身旁的人。
“都听到了,朕这位弟弟,以后便是贤王了。”
温热的血流淌在宫殿内,其他的那四位兄弟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容华站在其间神色不变,微微一躬身。
“恭送陛下。”
于是从那天起,容天利从四哥变成了皇兄,容华也是他唯一的弟弟,被封为贤王。
容天利唯一没有想到的是,他精于盘算的一生,居然会阴沟里翻船。
而下手者,就是他最为信任的枕边人——皇后。
容天利登基的第一年,便应了大臣们的提议,准备选秀扩充后宫。
可是他是男主,站在他身边的皇后,便是女主。
在这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故事中,不允许有背叛产生。
选秀还没开,皇帝便病倒了。
来自苗疆的皇后将用自己心头血喂养的情蛊,在容天利尚且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已经种进了他的身体。
他这辈子,都别想再有别人。
容天利对着这个结果,却始终不愿意甘心。
他作为君王,富有四海,香车宝马,理应也美人无数。
就算他的身边人确实国色天香,他也不愿意一辈子都只能守着一个人过活。
他很快就找到了属于他的方法,利用皇后对他的信任,轻而易举的就用慢性毒药将皇后炼制成了一具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