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沐王府。
张麟第一次和传闻中的黔国公近距离接触。
肃杀,血腥...几乎扑面而来的杀气令人窒息,这是张麟对这位黔国公的第一印象。
好在他掌握了杀道意志,论杀意之纯,绝对要在这位黔国公之上。
但他斩杀的妖孽太多了...
出生入死几十年,修炼杀道碑文,手下不知道葬送了多少的妖类,只是一个平淡至极的眼神,便如同尸山堆积,血海浮现。
‘可称一代人屠!’
张麟心中暗忖。
黔国公绝对是他所见之人,杀意最为炽烈者!
身着金甲玲珑狮蛮带,虎体狼腰,身长九尺,脸上斜斜剌下一道淡色疤痕,目光锐利宛如虎豹豺狼。
看向张麟的目光,却是带着些许温和,如同自家子侄一般。
“小侄见过沐叔叔,我此来是为了...”
张麟在周围布下隔音阵法,而后一五一十将自己拟定的计划告知沐洪。
就算是沐王府,也不得不小心谨慎。
毕竟人族当中也有白莲教和妖宗这样的二五仔,正所谓事以密成,不得不防。
看到张麟熟练的操作,沐洪也并未阻止,倒是眼底闪过一丝异色,嘴角缓缓掀起一个不太明显的弧度。
至于张麟来沐王府的目的很简单——
单靠董苍生一人在妖族领地里打拼,以他的修为很难闹出什么太大的名堂,而且容易有生命危险。
但若是有统率整个南疆的沐王府在暗中支持,无形中便能扫除许多的阻碍。
静静听完张麟的阐述,沐洪轻轻点头,予以肯定:“想法不错,不过具体实施必须由沐王府来主导,妖族的情势我比你更加了解。”
而后,他就张麟的计划提出了许多补充的意见。
听得张麟连连点头,详尽完备,比他粗略的一个想法可行性要高了不少。
他自然也就没有反对的意见,“我只有一个要求,若是事不可为,必须第一时间保证董苍生的性命。”
“当然。”
沐洪答应。
正事结束,两人自然也就进入了唠家常的状态。
沐洪和张景泰是生死之交,早就把张麟看做是自家子侄。
从他踏入南疆的那一刻,就像是送宝童子一般,源源不断地送了不少的好处给他。
这些,张麟都记在心里。
对于这位镇守南疆的叔父自然也是极为敬重。
你来我往之间,宾主尽欢,撤去传音阵法的大厅之内时常传出沐洪哈哈大笑的声音。
引得候在门外的仆役连连侧目。
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得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国公爷如此开怀。
“当年我自负修为,深入妖族腹地,差点被一位妖尊一爪子给撕了,要不是你爹及时赶来,估计便没了如今威震南疆的黔国公了。”
谈及张景泰,沐洪缓缓收敛笑容,摸了摸脸上淡白色的疤痕,道:“这就是当初留下疤痕,以我的修为,自然不会奈何不了它,但本公就是要将他留在脸上。
一是时刻谨记你父的救命之恩,二是警醒自己,莫要对妖族掉以轻心。”
“贤侄,”他眼神蓦地锐利起来,杀气腾腾,“我沐家世代抗击妖族,不知道抛了多少头颅,洒了多少热血在南疆这片土地上,对于大明绝无二心,我如今放权与你,但不希望锦衣卫成为我的阻碍!”
“叔父放心!”
张麟挺了挺胸,“只要我在南疆一日,必定会是叔父最大的臂助,但是——”
他嘿嘿一笑,道:“若是我离任了,上面再调一个镇抚使下来,我留在南疆的这些弟兄们,可就要叔父多多关照,莫要让他们吃了亏。”
两人相视,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
......
接下来。
玄胎平育宗宴请四方的日子悄然而至。
张麟没有大张旗鼓地骑乘犼兽前去,而是将《天虚地渺大虚空步》催动到了极致,宛如横渡虚空,快速朝着玄胎峰移去。
与上次来的冷清不同。
如今玄胎峰张灯结彩,四面八方皆有宾客前至。
不管是江湖好友,亦或者军中权贵...一齐拥入了玄胎峰上,被一个个白衣弟子引了上去。
三教九流,鱼龙混杂。
张麟落地,混在人群当中毫不起眼。
脚步却在山脚下忽地一顿,莫名打量起眼前的玄胎峰。
形制大小与上次一般无二,但气势却是截然不同。
如果说,上次见到的玄胎峰是一柄藏锋之剑,那么现在这山峰便是一杆势大力沉的长枪!
“这山峰是一件法宝?”
他莫名闪过一道想法。
难怪当年就算迁来南疆也要将这座山搬来,除开玄胎峰本身暗合玄胎窍穴之数外,这山峰本身就是一件强横的法宝。
如今楚正阳突破一品,这玄胎峰自然是要易主了。
“呵~如此一来,当年主脉的一品老祖搬山吐血一事便颇为蹊跷了。”张麟摇了摇头,也懒得再去想这些陈年旧事。
奉上请帖之后,白衣弟子翻开后微微有些诧异,立马撇开围上来的其他人。
引得他们连连腹诽。
这玄胎平育宗的弟子当真没有眼色,居然直接将他们撇下。
“张大人,这边请。”那名白衣弟子恭恭敬敬地朝着张麟行了一礼,而后侧身让出一条道来:“宗主他们等候多时了。”
宗主?
刚刚突破一品的楚正阳...等他?
周围人听到白衣弟子的话,暗自诧异,目光下意识往那少年身上靠去,却发现对方已如鬼魅一般消失在了山腰之上。
只余下一道淡淡的声音回荡在耳边:“不用你带路了,也在这住过一段时间,认识上山的路。”
“......”
那名白衣弟子愕然,旋即哑然失笑。
这性子,还真是洒脱,一点儿也不像印象中的锦衣卫。
其余人见状,纷纷围拢上来,想要打探那神秘少年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