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敦正闭目养神呢,却听见说话的人不是郭璞。一下子就睁开眼睛说:“为什么没来?人呢?”
牢头赶紧磕头说:“大将军,晚上傍黑的时候您不是让菱夫人把人提出来的吗?”
“什么?”
王敦感觉这件事超出了他的预料范围。立刻对侍卫说:“赶快去把两个人都给我找到。还有你,牢头,我让你看着人居然把人给我看丢了。该死。找不回来人你就提头来见我吧!”
身边那侍卫和牢头一起给王敦磕头说:“是,大将军,卑职这就去找人。”说完两个人一起往外走。
这边王敦气得说不出话来。那当值的妾室吓得不敢大声说话。只是在王敦的身边无助地看着躺在床上的王敦。
这一夜注定是不眠之夜。王敦躺在床上天旋地转,妾室没有办法派人把最能说上话的两个谋臣找来。
一个是给王敦做参军的吕宝,另一个参谋羊鉴。这羊鉴可是王敦的娘舅,与王敦关系素来甚密。
两个人来到王敦这里看着床上的人情绪非常不稳定。与旁边其他的侍卫一打听才知道,平时寸步不离的菱夫人把郭璞给救走了。
“这件事对大将军打击可是不小。其他人还好说。只是这个菱夫人在大将军身边太久了,知道的事太多了,你派人去找无论如何找到后将那女人就地斩杀不能留活口。”
羊鉴吩咐吕宝:“至于那个姓郭的把他带回来让大将军处置。尽快派人去。”
吕宝点头说:“好,这就去找人。”说完出去吩咐人,把杀手叫来一个,与那杀手耳语几句后,拍拍杀手的肩膀说:“去吧,照我说的去做有事我担着。”
杀手抱拳施礼说:“属下这就去。”然后隐没在黑暗中。这边王敦刚刚有些消气,突然门外有人说话:“报,前线飞鸽传书到了。”
王敦一听眼睛一亮,他伸出手来招呼王应过来。王应睡眼惺忪地站在床边,心中正不高兴呢。这时王敦的养子王应也被那妾室派人找来。
本来搂着香软的小娘子睡的挺香,却被突然叫醒来到这里,心中老大的不愿意了。
看见王敦没什么大事,正想着便宜爹没事了是不是该回去睡觉了。却被王敦伸手叫过去。
他不情愿地走过去伸手扶住王敦。后者就势坐起来自言自语地说:“这一晚总算是有点高兴的事了。”
这时吕宝已经把递进来的情报拿过来递给王敦。后者摆摆手说:“你读吧,我听听是什么好消息。”
吕宝这才打开竹筒拿出里面的纸条来看了一眼,刚要张嘴读出来突然停下不读了。
王敦正等着要听好消息呢,抬眼看着吕宝说:“读啊?怎么不读?”
吕宝看见羊鉴,又看看王敦,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读下去:“秉大将军,王含在越城被朝廷曹浑队伍击败。剩余残部不足十分之一,已经与钱凤一起转移他处以备伺机攻打京城。凤语。”
王敦正满怀期待地听着好消息呢,却不曾是王含军败。立刻怒从心头起。刚要说话,一张口一口鲜血吐在地上。
只见他胸脯疾速地起伏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缓了好久才愤怒骂到:“我兄老婢耳,门户衰矣!兄弟才兼文武者,世将、处季皆早死,今世事去矣。”
这句话是说:
“哎呀,我的兄长真是老得不中用了这是门户衰败了。我这些兄弟都是文武双全的人,都是杰出的将领。可惜我的兄弟世将和处季都死的早,如今无人可用真是时移世易啊。当初就不应该派他去,我应该亲自出马去破京城!”
说完一股力量从身上传开就势站起身来站到地上。把旁边的人的吓得连忙上前去扶住他。
可是他甩手将众人推开。还没等众人拿开手呢,只见他浑身一软又坐下来倒在床上。都不知道怎么劝说好了。只能站在那里干着急。
四周的人一场虚惊,还好没有摔到他。几个人一边擦汗一边撤后,让他先躺着歇息一会。这一折腾一夜过去了。
屋子里逐渐地暗下来,侍妾熄灭了蜡烛才看见外面已经天光大亮。屋里的人看见王敦已经闭目熟睡了,他们都退了出来。
却说菱夫人把郭璞从水牢里带出来后,像散步一样直接往王府外面走去。每隔一段时间这个菱夫人都会像散步一样走出王府回娘家看看。
这次也不例外。门人看见菱夫人出门还打声招呼:“菱夫人可是出去?”
菱儿随口迎合着说:“出去一下。一会就回来。”门人给她开门还亲眼看着他们出门。
菱儿他们到大门口后一辆马车停在不远处。他们迅速地往那辆马车方向走去。
王府的院子太大了,平时走这么远的路没事,可是几步的路郭璞因在水牢里的时间久了再加上这么多天吃不饱饭。腿脚有些支撑不住了,刚出门口他就要摔倒。
菱儿连忙上前扶住他的胳膊。几乎是架着他走到马车前。两个人上了马车菱儿刚把车帘放下来,说道:“走吧回家去看看。”
这赶车的人是王敦府上的。专门给菱夫人赶车的。平时凌儿对他不错,家里有什么东西都给他一些。所以夫人说上哪他就去哪里。从来不问去干啥。
赶车人说:“好了,坐稳走了。驾!。”马鞭一扬赶起来就走。
他们趁着天刚擦黑一路畅通无阻地赶车从王府几乎走过大半个城市才回到菱儿的娘家。
此刻菱儿的爹娘都已经八旬多了,早睡早起的习惯他们已经脱掉衣服睡在床上。一阵敲门声把他们叫醒。老爹起来问:“谁这么晚了来家?”
仆人出去开门后回来说:“老爷,是小姐回来了。”
老爹听了起身说:“这么晚了来家是不是有什么事?”说着催促老伴起来看看。
他们看见天黑了女儿才回来这一定是有什么事发生了。老两口还没等穿好衣服,女儿自己进来了。说:“爹娘,快起身与我们一起走。”
老爹一看女儿穿的不是平时穿的衣服,神色也慌慌张张的。就说:“发生了什么事这样着急走?”
菱儿说:“爹娘你们就别问了这件事一句两句说不清楚,路上再说吧。快走再不走城门关了我们就出不去了。你们信我吗?信我就跟我走。”
老爹说:“什么事这样严重?要不你先走,我们这么大的岁数了能走到哪里去?”
菱儿也不与他们多说只是给他们拿衣服和被子往马车上抱。一趟一趟的。趁间隙与仆人说:“我们有事出去一段时间。你也先找地方躲一躲。过一段时间再回来。”
仆人帮忙拿东西。她半知半觉地听着菱儿说的话。一边答应着:“好我明天就走。”
总算是把老两口都搬到车上了。菱儿说:“咱们走,出城去。”
赶车人说:“好了。”
说完就赶车往最近的城门走。
老两口上了马车看见车里面还有一个男人。老娘心想:“我这姑娘这是要和小白脸私奔了。还带上爹娘。真是我亲生的呀。”
这时郭璞冲两位老人抱拳行礼说:“两位老人家是我连累你们了,郭璞在这里给二老赔罪了!”
两位老人看着郭璞那虚弱的样子不知道说什么好。天黑也看不清楚郭璞的脸,凭感觉这是个男人,是一个比王敦年轻的男人。
两个老人知道自己女儿的个性,她决定的事,他们只能支持不能反对。况且这时两个老人还得依赖这唯一的女儿。
这一折腾小半夜过去了。等他们来到城门口的时候,看见城门已经关上了。
郭璞一看心中凉了半截暗叹道:“天要亡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