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璞看见出来的人一身太守官服带着官帽,身材健硕行动敏捷。脸上还粘着墨迹,手里端着一支笔还在滴着墨水。只见那个人来到郭璞的面前将手里的狼毫笔一推递给身边站着的门人。
然后给郭璞施礼说:“不知郭大人来到这里,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先前看见郭璞就感觉这个人好眼熟,待走到他的身边这一说话郭璞听出来了:
“这不是王瑾吗?你什么时候来到这里?”
王瑾用手抹了一下子脸,没成想手上的墨汁和脸上的墨汁汇合到一起了,使脸上更黑了。这可真是应了那句话:“别抹了,越抹越黑。”
身边的门人也看见忍不住要笑,怕被责罚赶紧转过身去偷偷地笑。
王瑾看见了也没有责怪,只是与郭璞说:“郭大人别站在这里了,赶紧进屋里去说话。”说着用胳膊往里面让郭璞。然后吩咐门人说:“照顾好郭大人带来的随从。”
门人行礼答应一声:“是,太守大人。”然后就出去了。他来到外面看见郭宝和田七他们还站在外面就说:“你们都是郭大人的随从吧?先进来到这边喝茶。”
说完将他们带到大堂旁边的厢房里面,殷勤第给他们斟茶。田七看见这些知道主人这是遇见了熟人应该是安全的,这才放心地坐下喝茶。
郭宝看见太守府的人对自己这样殷勤,还以为是对他的恭敬。对田七说:“上后面坐着去,这里我最大。”
那个门人不动声色地说:“对对对,你最大。大哥请喝茶。”
郭宝傲慢地坐下来喝茶。田七却将那杯茶一口饮尽,将茶杯放下走到门口等待着郭璞出来。
院子里这边郭璞忍住笑,顺从地跟着他往里面走,一边走一边说:“王瑾你什么时候来暨阳的我怎么不知道?我现在在这里已经住了三个多月了。早知道你在这里就会过来拜访一下你。”
两个人说着走进了太守府的书房里。王瑾给郭璞让座:“郭大人请上座。”让他坐在上首。
郭璞退让着说:“不行那是你的位置,我怎么好坐上。”说着坐在下面。王瑾也挨着他坐在下面说:
“郭大人,早就听说您回老宅丁忧去了,没成想您的老家在这里。要是知道您在这里早就去请教您去了。”
他们说着话身边的男仆在斟茶。郭璞看着简单的室内摆设,再看仆人都穿着简朴得都不如大户人家的仆人。
王瑾对仆人说:“小雷音一会让厨房加两个菜,我要与郭大人喝上一口。”
那仆人一边斟茶一边说:“好的大人。我这就去传话。”
郭璞赶紧说:“可别去传话了,我来这里是有事情的,办完事就走,我这边已经守孝七七过去想要回去了。那边皇上派人来催得紧。”
郭璞一边喝着茶一边说着,他看着王瑾洗脸也不见有人伺候心想这个王瑾倒是一个好官。就听王瑾说:“郭大人你是不知道啊,这每天还得练字。要是早知道舞文弄墨比舞枪弄棒都难我就不接这个活了。”
王瑾说着冲郭璞笑笑接着说:“原来见你们每天都不离墨水我还不以为然。现在才知道你们每个人都比我厉害。”
郭璞喝着茶也不说话静静地听着他说话。以前王瑾在王导身边从来不说这么多话,每次看见他的时候都是站在王导的身后默默无声的守护着。
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听见王瑾说了这么多话感觉很新鲜。郭璞想到郭宇曾经跟自己提起过,父亲当年出去任职路上差点被人暗杀了,还是王瑾斩杀了凶手,护送他们到达目的地的。
想起这些他不禁对面前这个比自己年长的人心生感激之情。他看着如今的王瑾,已经少了些戾气多了些书卷气。真是环境造人啊。
郭璞乐呵呵地说:“王大人是什么时候来这里的?我怎么是一点消息也不知道?”
王瑾听了赶紧说:“郭大人你还是叫我王瑾吧,我在您面前怎么敢自称王大人呢?这可是折煞我了。”
说着亲自动手给郭璞斟茶,端到他的面前。接着说:“郭大人你可记得任古的事?”
郭璞说:“怎么不记得?想起来这个任古还是暨阳这边的人氏。”
王瑾接过话来说:“对,你说的对。那任古还真就是这边的人,那天咱们大伙光顾着消灭那个妖孽了,结果谁也没有注意这个任古跑了。之后皇上下令必须将任古抓回来归案。如果暨阳交不出来任古,将暨阳太守下大狱。
王大人向皇上推荐我负责抓捕任古。我就过来先到太守府找太守大人商量找任古的事。
我在太守府查找任古家的地址。把任古祸乱后宫的事与那个太守大人说了。把皇上下令的口谕传达给太守大人。
哪知道那个太守大人胆子太小了,居然借故跑了。
那是我到这里的第二天,这个太守早早来到这里跟我说他要去找任古,只带着两名护卫就走了, 我要一起去他们不让,让我在家等着。
结果我等了十来天都没回来。我让捕快去他们家问问。你猜猜怎么样?结果他们家在十天前那晚就搬走了。
这个家伙我不知道他是怕找不到任古害怕被牵连坐牢,还是怕给他治罪。结果就跑得无影无踪的,这个官都不做了。
我写信向王大人汇报了这种情况,问他们怎么办?结果等来了一张任命书。让我在这里接替这个太守了。
我来的时候你已经回老家了当然不知道这件事了。”
郭璞听着王瑾讲这个经过,他算算时间大概是自己到暨阳以后的日子里发生的事。的确自己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
王瑾自顾自地说着突然想起来问:“郭大人刚才说是来办事,不知郭大人可是有难事?”
郭璞说:“别提了,我在这里住了三个多月直到今天才知道我们家的老宅让我那堂兄弟给抵押出去了。
我那堂兄弟被赌馆和票号联合起来给坑了。说是借了一万两银钱要老宅抵押呢,还说不够要他的女人和孩子加一起才行。”
王瑾听了这话非常生气着急地问。“怎么回事?是哪个票号?”
郭璞说:“具体哪个票号我也不知道,一会他们来了就知道了。”
王瑾接着说:“这准是赌场先是看好哪里的宅子然后下套,让房子的主人上当。他们非得弄到手才肯罢休。真是世风日下呀这还了得?不杀杀这种风气百姓以后没有活路了。”
郭璞说:“也要吓唬吓唬我那堂兄弟才好。眼看家破人亡了还是一点悔改之心都没有。”
正说着门口有捕快汇报说:“大人,门外有人来告状。”
王瑾吃惊地看着郭璞说:“这就来了?”郭璞冲他点点头。
王瑾说:“郭大人放心把这事交给我吧,你在屏风后面听着我断案吧。”
说完两个人往前院走,这时候前面的大堂里面已经准备好要开堂了。只听一阵:“威—武”的低吼声传来,一阵惊堂棍敲击地面的声音传来。
这边王瑾审案如何给郭家老宅断案的先不提,只说那边皇上等不得温峤返回京城汇报情况,他心急火燎地就想要微服私访。
潘涛本想连夜去请王导劝阻皇上出行。哪知王导不但没有阻止出行反而还加派人手护驾,支持皇上出行。
突然身边的太监来报:“皇上,太子求见!”
三个人立刻停止了手中的活动。一起看向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