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大监听到寝宫里面的说话声停止了才让站在门口的侍卫通报一声:“太医到。”
王导在里面答到:“进来吧。”罗大监带着太医匆匆地往里面走。只见那太医穿着一身银灰色长衫。不知是一路上走的急了还是内心忐忑,只见他满脸往下淌汗。一只手拎着药箱,一只手拿着洁白的帕子不住地擦着脸。
王导冲门口一招手,一名侍卫快步走上前,王导附在侍卫的耳边轻声地说了一句话:“速速派人传尚书郎郭璞大人过来。”
侍卫双手作揖说:“是,王大人。属下这就去办。”
这边王导迅速走到龙榻旁边,皇上此刻已经出现疲惫之色。王导将他轻轻地放下,让他躺在龙床上。
皇上躺下去说了一声:“景纯的奏折朕准了。”
王导听见了对皇上深深地点点头。看着他疲弱不堪的样子眼里蓄满了泪水。
他亲手将皇上的手腕露出来,太医在床前跪下来,将一块柔软的细绢布盖在皇上那苍白的手腕上,将三根手指轻轻地搭在上面开始诊脉。
这时又陆陆续续地进来两个太医。三个人轮流诊脉后才能确诊。
这边王导监督着给皇上诊脉,那边郭璞按照太子的交代,写好信函令翠竹等几个青雀门成员又重操旧业出去送信。
正是此刻远在外地的桓彝还在广陵。
晋朝的广陵指的是有着中国运河第一城称号的扬州,作为中国古代九州之一的扬州,在秦汉时期被称为广陵,北周时期改广陵为吴州,直至隋开皇九年才被改为扬州。
广陵,古城扬州的先名,就是历史上的扬州。这里自然条件优越风景优美。可是桓彝在这里并不是被美景所惑才停住脚步的。
是因为商船行到这里遇上了罕见的大风天气。大船行到广陵地界逐渐靠岸停泊在一处浦中,想等到风雨停止了再走。
桓彝是在当时廷尉职位上辞职的。不满王敦独擅专权,残害忠臣。他要远离那种污垢之地。所以坐船顺着运河一路走下去。本来心中就是郁闷烦躁,船停下不走,更是忧心忡忡。
连续几天也走不了。他就下了船上岸去散心。见一室宇有似廨署。晋朝的廨署就是官署,就是官员办公的地方。
于是桓彝走过去与把门人抱拳施礼说:“请问这位小哥,此地是什么地界?”
那位看门人看着眼前的人相貌气度不凡,穿着稳重大方不似一般普通百姓,又说着一口流利的外地口音。心想定然不是普通人物。
于是他恭恭敬敬地回答说:“这位客官,我们这里是广陵舆县。不知道客官到这里是寻亲还是访友啊?”
桓彝想了想,广陵舆县,这里还是二十年前来过这里。如今倒是故地重游。他一边想着一边说:“不知县令是何人,桓某正好无事进入拜访一下。”
看门人一看来者要进去拜访县令大人,连忙说:“我给您通报一声您请稍候一下。”
说完跟院子里的人说“快去通报县令大人一声说有远方的客人来访。”
院子里的人点头答应着就往大堂里面跑去送信。不一会就见里面走出来一个穿着酱紫色县令服饰的人。
这个人身材适中五官周正,迈着沉稳的脚步走出来。眼睛一直往大门这边看着。远远看见县衙门口站着一个男人。只见这男人穿着深蓝色长衫,一身正气满面忧虑的中年人。
从里面走出来的人抱拳施礼说:“下官去舆县县令徐宁。不知贵客远道而来有失远迎。不知贵客如何称呼?快快请进里面喝一口茶水解解乏。”
桓彝看此人一身正气顿时感觉很合眼缘。连忙抱拳还礼说:“见过县令大人。草民乃是建邺人士桓彝。途径这里遇上大风船舶停在浦上几日。闲来无事下来走走就走到了这里。”
徐宁一听桓彝这个名字连忙又深施一礼说:“原来是廷尉大人到此。没有远迎请大人恕罪。”
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往里面走。徐宁大大方方地将桓彝让进大堂里面。把上座让给桓彝坐。又亲手奉茶端到桓彝的身边。
桓彝说:“就叫我桓彝就好。我此刻已经不让什么都尉大人了。无官一身轻。”
徐宁博览群书真知灼见。早已经有所耳闻。知道桓彝已经辞官不做四处游览。他并没有轻看桓彝。反倒是很佩服他能够拿得起放得下的洒脱,有骨气有魄力这人当今世上很是难得。
桓彝通过谈话得知徐宁博览群书监视甚广,不由心生敬佩大加赞赏。
“桓大人既然来到舆县不妨多住几日。感受一下这里的人文地理。这里历史悠久有众多可以游览之处。”
徐宁真诚地挽留桓彝。后者盛情难却只好客随主便留下来。桓彝通过几天的接触与徐宁很是谈得来。尤其是一些对朝廷上的看法高度地一致。
两个人住在一处不出半个月的时间俨然已经成为了知己。
徐宁清惠博涉,相遇欣然。因留数夕。桓彝大赏之结交。这天的晚上,桓彝就要睡下了。当她伸手去拉窗户的支杆的时候,看见院子中站着一个翠衣女子迎风而立。
桓彝的目光一滞,此刻腰中的青挚骚动不安起来。
桓彝轻轻地打开门漫步走出屋子来到翠竹的身边。
翠竹俯身便拜轻轻说:“翠竹拜见门主。郭大人遣翠竹来给门主送很紧急的快信。”
说着从怀里拿出一节竹筒双手递交给桓彝。桓彝感觉恍惚之中这种场景曾经发生过。他接过竹筒说:
“辛苦翠竹姑娘了。快起来说话。需要马上回信吗?此时天色已晚是不是休息了才回去?”
“门主不必担心。此刻我就返回去复命。郭大人说了不必回信,您看到信就知道如何做了。”
说完又是一拜。然后站起身说:“再见,门主。”说完后退几步转过身去一晃已经飞在空中瞬间不见了踪影。
桓彝看着翠竹离去的方向一时有些出神。他眼前出现了当初青雀门当初最盛时期的景象。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代。一时愣怔在哪里
“桓大人,夜里有些凉还是快进屋去吧!”
徐宁的说话声打破了桓彝的回忆。他说:“天气是有些凉了,天就要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