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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璞和阿娘正在说话的时候门外有人来报 。:

“夫人,不好了,外面不知道哪来的流民看见院子里办白事,要进来讨口粥喝。怎么办?”

夫人一听这话与来报告的人说: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我看你是越发的会办事了。还能怎么办?让流民进院子不是乱套了吗?告诉郭宇看住院门。不许流民进来半步。”

心说这不是添乱吗。丧事还没处理完哪有闲心管流民的事。

郭璞心烦意乱,感觉这些事凑在一起准是有问题。他想起来师父曾经说的一句话,当你感觉不知道何去何从的时候就是最好的占卜时机。

他让阿娘带领女仆出去到外面等一下。他把师傅赠给他的青囊中书拿过来。仔细阅读里面的内容平心静气调整一下心态。

逐渐的心态平稳了。他就开始卜筮。根据现有的状况开始进行几度演练推算。眼前展现出刀光剑影的战争场面。民众流离失所,异人烧杀抢掠。房屋被烧毁,饿浮遍地。这样的场景令郭璞震惊。

郭璞根据卦象知道自己的心神不宁,不是因为看见了杀人的现场所导致的,也不是经历了祖母的离世被惊吓的。而是有更大的灾祸就要来临了预感到所致。

他丢下书策长叹一声说:“黔黎将湮于异类,桑梓其翦为龙荒乎。”

这句话翻译过来就是说:

“哎呀,老百姓将要陷于异族统治之下了,故乡之地将要受到匈奴的蹂躏啊。”

卦意已知自是立刻采取措施消灾转祸。这时候郭璞已经打定主意 也就心平气定了。他立刻走出门外他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夫人看见阿璞面色如常的出了屋子,走上前来关切的问他的儿子:

“阿璞你可好些了,真的没事了吗?”

郭璞安稳的心神给母亲一个坚定的答复:

“阿娘我没事了。你和罗敷进屋里我有话对你俩说。”

罗敷扶着夫人进了屋子,让仆人都先下去。郭璞站在两个女人的面前说:“阿娘,罗敷姐你俩听好了我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要记住。”

两个女人严肃的冲他点了点头。

郭璞继续说:“祖母的丧期不宜时间太长。只能三天内全部做完。在这三天的时间里阿娘你俩要做好远行的准备。

能变现的东西尽快变现。行囊要准备停当尽量轻装简从。第四天的早上就出发。”

夫人紧张的问:“为什么要这样急?”

罗敷也是一脸的不解。看来他的问题也和阿娘一样。

郭璞正色道:

“阿娘,罗敷姐你俩相信我不?”

“当然相信你了。”两个女人异口同声的说。

“相信我就按照我说的办。如果不这样做就全家性命难保。是家重要还是性命重要。知晓这个问题就不用多问。

对了阿娘你们俩想带哪些亲人就都通知到位。不想跟着走的不勉强。记住一点要悄悄进行。避免都知道了造成民众的恐慌。”

夫人和罗敷都郑重的点点头 ,然后就去做事。

阿璞回到书房开始给亲戚朋友写讣告。讣告说两天后祖母下葬 ,有想见祖母最后一眼的就在两天后来郭家送一送老人家。

他借着发讣告的机会给至亲好友写信约好一起出去躲避灾祸。这里面有桓彝,温峤,庾亮等一些好友。

这些事都是秘密进行的。那些相信郭璞的都做好了准备。不相信他的也不勉强。

他也给王导去信告知祖母的葬礼。并把这件事一起写上。王相接到通知后,立刻派王瑾来郭家问候。

却说那日郭璞先行离开了王相等人。

王相回到府里许久都惊魂未定。他因从父兄王敦的所作所为而感到惊讶。深深的叹口气说:“处仲若当世,心怀刚忍,非令终也。”

这句话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我这这兄弟如果掌握大权的话,这样残忍心狠,刚愎自用。肯定不会善终啊。

王敦字处仲,是王导的叔父的儿子。自幼与王导亲近。

王相想起来太子洗马潘滔曾经跟他提起过。他看见王敦的面相跟王相说:

“处仲蜂目已露,但豺声未震,若不噬人 ,亦当为人所噬。”

这句话用现在的话说,王敦他现在锋芒毕露,但是还不够狠,如果不咬别人必被别人而咬了。

换一句话说就是说,你家兄弟在外面太招摇了,如果不收敛一点必然会被狠角色给害了。

那时候王导听见这句话不以为然 现在终于理解了这句话的用意。他一直没有推荐他的兄弟入仕也是这个原因吧。

正在琢磨这些事的时候,接到郭璞发来的讣告。发现里面还夹着一封信。拿起来一看。是郭璞告诉他近期会有灾祸 让他带着家人避一避。

他是当朝的宰相他能去哪里避祸,只能与朝堂共进退。再说了他也是有些不相信这黄口小儿的话。他一个堂堂宰相岂能被一个少年牵着鼻子走。

于是他立刻给郭璞回信说明情况。让王瑾代替他去郭家问候。

看着王瑾走后,他想起郭璞告诉他的避祸方法,心想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立刻派家人去指定地点找柏树。按照少年教给他的方法去做。不到一日的时间柏树已经拉回来。截出他身高一样的长度做好。放在他的睡榻上。

这时季节已经入了晚秋。早已经过了雨季。秋高气爽的天气很是宜人。

王夫人看见自家的老爷弄回来这么一大截木头放在床上很是不解。就问他说:

“老爷,你把这木头放在床上是什么意思呢?是不想让夫人我和侍妾陪着你,还是你嫌咱们家的床太宽敞了?”

王导回答说:

“夫人,你不懂就不要问了。这样做有这样做的道理。”

夫人回答说:

“好好好,我不问了,只要老爷你喜欢就好。”

夫妻俩说笑着天很快就黑了。夫人嫌床上有那么大的圆木占去了床上的一半。就到另外的屋子里去睡了。

王导也是身心俱疲,满腹的心事。自己挨着圆木就睡了。这样睡着有一周的时间里都安然无恙。

王导看着圆木心想,这小孩子也不知道看的准不准。这深秋了没有雨哪来的雷。他摇了摇头自嘲的说:

“还真是越老越糊涂了。竟然信孩童的鬼话。”

就在这一晚的半夜子时。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翻滚。天空乌云黑压压的如同万马奔腾一样袭来。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由远而近。

道道闪电开路雷声紧随其后。启齿咔嚓的闷雷响过。乌云也如同马群一样翻卷着从房顶过去。一滴雨都没有落下来。

熟睡中的人们被路过的雷声惊醒。一看雷声过去乌云也过去了就又倒头睡去。这一晚王导居然没有听见雷声。平时睡眠欠的人居然一觉睡到天亮。

第二天王导醒来的时候,侍妾进来给他更衣。突然“啊。”的一声尖叫。把王导吓了一跳。厉声喝问:

“做什么大惊小怪的。没有规矩。”

侍妾一只手掩着大张着的嘴,一手指着床上的圆木。王导这才回头去看。就见床上的圆木已经裂开好几瓣,烧焦的味道扑面而来。圆木的里面还有没燃尽的火星在闪烁。

王导被这情景给惊呆了。他也合不拢嘴的喊了一声:“啊-”

外面的人听见都过来了。一看床上黑乎乎的东西都被惊呆了。夫人听见消息也过来了 她看见被圆木被雷劈断的情景立刻想到老爷会不会伤到。立刻吩咐道:

“王瑾,快把那东西搬出去。快请府医。”

王导这才从惊吓中醒过神来,心想这个黄口小儿还真是料事如神呀 自己倒是轻视了他。这样想着忙伸手制止说:

“都别动,快去请郭公子过来。”

这个时间上哪里还能请到郭公子了。王导不知道。这个时间郭公子带着家眷和亲戚,还有和几个要好的朋友数十家人,已经走在迁移东南部避难的路上好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