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客栈的下等房不在楼上,而是在后院,进了房间后,张之鉴把东西重重朝着桌上一搁,大气小发,随后他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喘着粗气,好似老牛。
外头的小二在偷偷的骂他。
“呸,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呢,住着最下等的房间,跟我装犊子,你是个屁哟,看不起我,你又算什么东西,还江家三小姐要嫁给你,你连舔她鞋子都不配,什么玩意,吹的自己都信了,人家江家三小姐眼睛瞎了不成?能嫁给你?”
刚才张之鉴是怎么骂江欢愉的,现在他就是怎么被骂的,风水轮流转,终究是转到他这边了。
“哦哦,今晚徐员外要在城门口放烟花啦,大家吃完饭都去看啊,别忘了。”
客栈外的街道上,孩童们的欢笑声掺杂在一起,吵闹的声音传到张之鉴的耳朵里,想到江家正在开心的吃年夜饭,而他连门都没进,更是到现在一口饭都没吃上,张之鉴鼻子都要气冒烟了。
他肚子饿的咕咕直叫,可兜里没什么钱了。
他一早特意去买的礼品还在桌上放着。
本想拆开一袋糕点吃了算了,可他实在舍不得。
家中所有的银子都被他拿走了,先是买通了云幽县的混混们,让他们堵住江欢愉,然后给自己置办了一身行头,去英雄救美,制造与江欢愉的第一次相遇。
随后又来到连山镇,假装偶遇江欢愉,最后在这间客栈住下。
包括上次两人一起吃饭的饭钱也是他付的。
为的就是给江欢愉留下个好印象,这样还能找借口再见一次。
天知道,他当初付钱的时候有多心疼。
就简简单单三菜一汤,竟然花了他一两三吊钱,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吃的是金子呢,这么贵,本想发火质问,但是江欢愉在旁边看着,他只能憋着气付了钱。
当时他身上的钱差点不够付。
想想就令人心疼。
最后他还是典当了亲爹临终前交给他的祖传玉佩,这才有钱住到现在,桌上的礼品,是他仅剩的三吊钱买的。
客栈后日再不给钱,他就没法住了。
所以他才迫不及待今天就想去拜访江家。
只要一定下,他就可以回去了,不必在这里继续待着。
奈何失败了。
张之鉴在这思考着明日该怎么办,那边的江家。
江福宝吃完饭,拉着江忘忧和江欢愉去了院子的角落。
三姐妹围在一起,江福宝率先说道:“三姐,你亲自跟大姐说清楚吧,我就不说了。”
“你要说什么?我跟你说,这人我得亲自把关,你别瞎胡闹,我是你大姐,你亲大姐,你先得过我这一关,不然你别想成亲。”江忘忧以为江欢愉想劝说她。
直接厉声阻止。
“大姐,你误会了,我不想嫁给他,这人,哎呀,我怎么说呢,反正今日的话,你就当我没说过行吗,等过完年,我就找他说清楚,我跟他确实不合适,我不会跟他成亲的,大姐你就放心吧,福宝把我俩拉来,就是想要我跟你解释,福宝也劝过我了。
你们说的都有理,是我想的太天真了,这人的来历我都不是很了解,我只知道他爹因病身亡了,他娘就生了他一个,孤儿寡母相依为命,我根本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除夕上门一点礼数都没有,就算让他进来,也过不了爷爷奶奶那一关......”
江欢愉说了足足一刻钟。
江忘忧见她面露真诚,眼里还有些急色,这才相信。
“你确实太莽撞了,都不了解人家,就想着定下,万一人家是个坏的呢,你岂不倒大霉了,这事我当没听过,你以后也别再提了,过完年你也别亲自去找他。
万一他对你动手动脚怎么办,我陪着你,再带着几个下人,当面跟他说清楚,另外,我还要告诫他,不要在外败坏你的名声,总之,这事你别自己来,我陪你一起。”
江忘忧担心妹妹被欺负,又怕妹妹被坏了名声,她眼神一冷,准备亲自出马。
江福宝也紧跟着说道:“我也一起吧,这事就别让家里人知道了,爷爷奶奶年纪一年比一年大了,别让他们担心了,这事只有我们三人知道,二姐都不晓得,所以,也得咱们三个解决,他能登门第一次,就能登门第二次,要我说,也别等到年后了,待会城门口放烟火,借着此事,我们去找他,如何?”
江福宝提议道。
不等姐妹俩开口,一道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好啊你们,竟然不带我,我刚刚可是躲墙角都偷听到了,你们必须得带我,姐妹出马,其利断金,我们可是四姐妹,少我一个哪行,我到时候带着福宝送我的银菜刀,好好吓唬吓唬他,这个狗男人,敢坏我妹妹名声,我砍不死他。”
江如意从墙角窜了出来,把姐妹三个吓了一跳。
“二姐,你竟然偷听。”江欢愉气的鼓起腮帮子。
她回头扫视了一圈,见再没第五人,这才松了口气。
“这也是我家,怎么叫偷听呢,你有事,我肯定要帮你啊,你们也是,竟然不告诉我,拿我当外人啊?小心我生气,再也不理你们了,哼。”
江如意双手环抱在胸前,做出生气的模样,明明都二旬岁数了,还跟个孩子一样。
江欢愉赶紧哄她。
“二姐,好二姐,你生气以后谁给我做饭吃啊,家里就你做饭最好吃了,别气了,我不告诉你,也是怕多一个人知道,家里人就知道了,既然你现在听到了,那你也一起吧。”
“哼,这才对嘛。”江如意满意的勾起嘴角。
于是,四姐妹趁着出门看烟火的空闲,带着潘二丫和潘石头以及府里最壮的几个家丁,去了张之鉴的客栈。
小二除夕也不能回家,今天是他守夜。
见一群人来势汹汹,本想拦住他们。
一看打头之人,是江神医,不止如此,江家四个小姐都来了。
他连忙后退,装作什么都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