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绵也急了,“哥哥,祖母对我很好的,她没有骂我丢人现眼,也没有把我一人丢在相国寺门外,更没有因我迷路错过主持讲经就罚我……”
阮太夫人:“……”
众人:“……”
阮绵像是才发现自己说错话,连忙捂住自己的嘴,杏眸汪汪,好生无辜!
阮震脸色黑成锅底,他紧握双拳。
“祖母,你明知绵绵是第一次去相国寺,人生地不熟,你怎么能把她一人丢在门外?若是被人冲撞了如何是好?”
“你们自顾自地回府,把她放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半个护卫也不留,也不叫人去接她,她一个弱女子,路上遭遇了意外又该怎么办?”
“祖母,我真的很怀疑,你们是不是要逼死她?”
阮太夫人强撑着气势,“胡说!胡说!神都乃是天子脚下,谁敢胡来?”
“她不识路,不会问人吗?你看看她这样,哪有半点侯府千金的样子,她难道不就是丢人现眼吗?”
“你知道外面多少人笑话咱们镇南侯府出了个乡野千金?”
“我还不都是恨铁不成钢吗?我也是希望她上进点,我也是为了侯府好啊!”
“老身看,你们才是要逼死老身啊!”
阮太夫人说着趴在儿媳妇身上大哭,仿佛她才是受了大委屈的那个人。
“临安啊,你怎么能这样说你祖母?绵绵差点出事,我们也很关心,也确实是我们不该放她一人在那,但我们本意都是为她好……”
阮震淡淡道:“如果三堂妹被自己家人丢在佛寺,婶母还会觉得是为了她好吗?”
严氏一噎!
阮太夫人:“那你要怎么样?要老身给她跪下道歉吗?”
“祖母言重了。”
阮震冷漠的眸光看向阮月,“既然祖母刚才说侯府出了一位乡野千金很丢脸,那我就想问是谁造成这样的后果?”
阮月眼泪直掉,可怜兮兮地看着阮太夫人。
阮太夫人一阵心痛,“上一辈的错误,怎么能归到下一辈去?月儿也是无辜的。”
阮震质问:“难道绵绵就不无辜吗?她就是活该被抢了十多年的身份地位?活该被阮月的亲父母苛待这么多年?”
阮绵垂眸,睫羽如蝶翼,挂着泪珠,脆弱极了。
柔弱纤瘦似浮萍的少女身上散发出悲戚之情。
阮震越发心痛,也越发愤怒了。
阮太夫人抚着心口,“我们不是已经把她接回来了吗?你还想怎么样?”
阮震想怎么样?
是,他们是把绵绵接回来了?
可他们是如何对待她的?
今日,他就要为妹妹讨回所有公道!
阮太夫人见阮震是铁了心要处置阮月,放下狠话:
“阮震,老身告诉你,如果你今日敢把月儿送官府,老身就碰死在你面前。”
严氏闻言,眼睛划过亮光。
如果阮震逼死了阮太夫人,那他还有资格做世子吗?
而没了这老东西,侯府的一切还不是她说了算!
此时,严氏恨不得阮震再愤怒一点,真把老东西给气死才好。
正当她想添油加醋时,阮绵拉了拉兄长的袖子。
“哥哥,我不委屈,我能回来,能与哥哥相认,我已经很满足了。”
“哥哥,我知道祖母是为了我好,是我自己不争气,但我会努力的,不让祖母再为我丢脸,也不让哥哥再为我操心。”
阮绵扬起软软白嫩的小脸,“哥哥,我是来加入这个家的,不是来拆散这个家的!”
阮震抿了抿唇,被怒火压过的理智回归。
是了,如今他在,他有钱有势,他们都敢这般作践他的妹妹。
若是他失了势,妹妹该怎么办?
罢了!
有些事也可以慢慢谋划,鱼死网破是最愚蠢的。
阮震抬了抬手,粗使婆子放开了阮月。
阮太夫人见此,心里大大松了一口气。
她这个长孙,真的是和她的长子一模一样,强势不容人违逆,半点都不受控。
还是小儿子好啊,听话懂事,从不会惹她生气。
不过阮震就算不把阮月赶出去,但,“祖母,既然绵绵回来了,也该开祖祠,添上她的名字,还有,阮月非我大房所出,我绝不允许她的名字继续挂在大房。”
阮月绝望地看向阮震,“大哥,你真要这么无情吗?”
阮震淡淡道:“掌嘴!”
啪地一下,粗使婆子一巴掌就落到阮月的脸上。
阮月捂着脸,眼底满是怨毒,只是面上哭得更可怜了。
“阮震!”
“祖母不是最重规矩吗?那一个贱奴之女胡乱攀扯侯府世子为兄,不该打?”
阮太夫人:“……”
阮月真是恨死了阮震一口一个贱奴之女了!
阮绵则真的好佩服自家哥哥!
霸道总裁算什么?
她家霸道哥哥才是天下第一帅!
就是……尼玛,剧情是越崩越远了。
不过也是,剧情里,她没有遭遇“马车失控”,安然回到侯府。
而以‘阮绵’的性格,她是不可能跟阮震诉苦的。
所以佛寺的事情注定她得打落牙齿和血吞。
阮震不知妹妹受了那么大的委屈,自然不会找阮太夫人和阮月的麻烦,也就不会发生今日的事情。
额,所以,这一切还是她的错!
谁让她立什么圣母人设,结果丫的救了个大反派,不仅被吃干抹净,还崩了剧情!
阮绵此时是懵逼又吐血!
当然,她不承认见到阮月倒霉时她心里直呼好爽!
阮太夫人疲惫地看向阮震,“月儿怎么也是你看着长大的,就算认她做妹妹又如何?”
阮震还是那句话:“我妹妹只有绵绵一人。”
阮月呜呜直哭!
严氏像是为难,“可是月儿与南王殿下可是有婚约在身的。”
南王就是男主夜非辰!
阮震脸色再次难看下来,“这个婚约原本应该是绵绵的,阮月不过是个小偷。”
阮太夫人,“你说话别这么难听,南王一直都很满意月儿,突然换人,不说侯府丢人,就是南王也不一定会乐意。”
阮震:“实话实话就是了。”
阮太夫人:“不准,侯府丢不起这个人!”
阮震不可能再让步,“阮月必须在我大房除名。”
“阮震你……”
“临安,怎么跟你祖母说话的?”
镇南侯走了进来,说了阮震一句,又恭恭敬敬地向阮太夫人行礼。
阮太夫人看到爱子,脸色才好看了点。
“他现在一直认为老身虐待了他的好妹妹,怎么肯跟老身好好说话?”
“老身和月儿现在是里外都不是人!”
镇南侯赶紧安抚老母亲,还想说阮震几句。
但触及侄子冷冰冰的眉眼,镇南侯瞬间怂了,仿佛看到自己那位威武严厉的长兄。
“临安啊,月儿虽然不是我阮家的血脉,但她在阮家长大,就是阮家的人。”
阮震:“既然叔父那么喜欢她,那可以记在叔父名下,反正大房绝不认。”
阮月浑身都在发抖,也不知是伤心的,还是羞愤的。
镇南侯一噎,还想说什么,阮太夫人已经敲了敲龙头杖,“那就让月儿过继给你叔父,省得碍着你们大房的眼。”
严氏不乐意了,“那怎么行?”
如果阮月过继过来,那她女儿不就矮了一头吗?
镇南侯想到什么,给严氏一个“闭嘴”的眼神。
“也好,就让月儿过继到我的名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