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刹礼貌地向卖菜的大爷询问刚刚那位姑娘的去向,大爷和周围的人将司晨卖了身以及她的去处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罗刹。
“先生若是担心那位姑娘的安危,就赶快去吧,那家人可不是好相与的……”
大爷边说边摇头,看着眼前人衣着不凡,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与贵气。
便将此前那家大户人家接连死了好几个小妾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罗刹。
“那位姑娘真可怜啊,感觉好像是遭遇了什么牵连和追杀,应该是隐姓埋名、漂泊流浪到这里的异乡人,连饭都吃不饱……唉。”
大爷还把他自己的判断也都告诉了罗刹。
罗刹礼貌地谢过之后,便如离弦之箭般迅速离去了,朝着打听到的那家大户人家的方向疾驰而去。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罗刹的一只手微微攥紧,那碧绿的眸子的眸底仿佛有汹涌的暗流在翻滚。
事实上,罗刹这些年来一直认为司晨已经死了。
毕竟,在罗刹的眼中,司晨是那么单纯和天真,又怎样才能够从那样的灭顶性的灾难中活下来。
即便罗刹当初没有找到司晨的尸体,他也认为司晨活下去的概率微乎其微。
甚至罗刹踏上这条与复活和长生有关的道路,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复活司晨的执念。
罗刹和奥托不仅容貌一模一样,人生轨迹也非常地相似。
“逝者将再临……”镜流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罗刹的身旁,“怎么,你的前妻回来了,你的本心就开始动摇了。”
“我已无法回头。”罗刹的碧绿色的眸光瞥了镜流一眼,脚下的步伐没有丝毫减缓。
“镜流,我过几天去找你,还有,她不是我的前妻。”罗刹的声音依旧温润平和,如春风拂面,丝毫看不出他内心的波澜。
“不是你的前妻,哈哈……”镜流那隐藏在眼罩下的神色疯狂,“你明明如此在乎她,却不肯承认她是你的前妻。”
罗刹听后并未回应镜流的话,事实上,当初司晨给罗刹写下的离婚协议书上,罗刹从未在上面留下过自己的笔迹。
司晨当然不是罗刹的前妻,而是一直以来的罗刹的现任的妻子,罗刹和司晨只不过对外宣布了离婚状态罢了。
那时的司晨非常信任罗刹,去做圣女之前也没有将协议书拿走,而这段婚姻,一直以来,皆是罗刹千辛万苦求来的。
彼时的司晨梳妆打扮后,换上了一身崭新的新娘装。
在此期间,司晨悄悄外出解决掉那名长工,并将其灵魂收进黑面戒指后,意外地知晓了这家人家的秘辛。
原来,这家大户人家的老爷身患重病,故而这段时间纳了好几个小妾来冲喜。
然而,倘若这户人家的老爷与小妾圆房后的次日,那病仍未好转,这有权有势的老爷便会即刻处死那名小妾。
在得知此事后,本欲就此离去的司晨留了下来,打算顺手解决这里的事端,审判这里的人所犯下的罪孽。
府里的人们很快就发现了那名长工被折磨得惨不忍睹的尸体,可众人似乎都不以为意,婚事依旧照常进行着。
在换好新衣,寻得机会又出去了一趟处理带血的凶器与衣物时,司晨从旁人的口中听到了府里来了一名神医的消息。
他们还说这名神医不仅医术了得,而且相貌俊美,气质典雅。
听到如此描述,司晨瞬间便联想到了她的前夫罗刹,而她的前夫也的确医术超群。
她由于自幼体弱多病,身世不明,在做修女之时,因其他修女的身世背景都很显赫,她遭受了不少排挤与欺凌。
幸而罗刹后来治好了她的疾病,还带来了那一纸婚约,使她成为了教廷贵族小公子的未婚妻,才得以摆脱他人的欺凌。
她至今仍清晰地记得当初得知自己被罗刹那种贵族家庭选为未婚妻时的情景。
她曾好奇地询问罗刹,自己这般平凡无奇,家世背景也不好。
在众多出身高贵的修女面前简直一无是处,究竟是如何被罗刹那样无比显赫的贵族家庭所相中的。
这简直就如同天上突然掉下了一块诱人的馅饼,不偏不倚地砸在了她的身上。
那时的罗刹只是看着她笑,还调侃她竟然这么开心。
那时的司晨尚不懂得何为喜欢,自然也无从知晓,这其实是罗刹毅然放弃了家族的锦绣前程,苦苦求来的与她的婚约。
而司晨也确实满心欢喜,毕竟有了这纸婚约,她便再也不会遭受他人的排挤和欺凌了。
她也并没有注意到,当时的罗刹甚至比她还要更加地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