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4章 庆父不死,鲁难不止
庆父带着自己的金银珠宝一溜烟跑了,逃亡莒国,留下来哀姜不知所措。
夫人哀姜见庆父已逃到莒国,自己在鲁国孤掌难鸣,地位不稳,这件事早晚牵连到自己,于是便也想逃到莒国跟庆父一起流亡避难。
哀姜手下人却阻止她说:“夫人您因为庇护公子庆父,已经得罪了鲁国百姓。
现在如再去莒国与庆父相聚,这就等于坐实了夫人和公子庆父私通弑君一事,鲁国人岂能容你?相国季友逃亡邾国,夫人不如逃往邾国,向公子季友求助。”
哀姜无奈之下只得逃到邾国,去求见公子季友,但是季友知道,鲁国之难都是哀姜和庆父二人搞乱的,于是季友不见哀姜,将她拒之门外。
季友一看庆父、哀姜都已逃出了鲁国,鲁国如今是国无主,民无依,正是混乱之时,而公子申是唯一鲁国合法继承人,于是立即带公子申返国,同时派人向齐桓公求援。
齐桓公得到季友的来信后,立即将仲孙湫召来道:“现在鲁国群龙无首,我们齐国立即出兵,借机将鲁国吞并如何?”
仲孙湫道:“君侯不可,鲁国乃是中原的礼仪之邦,文王嫡系诸侯国,如今虽遭弑君大乱,也是暂时的。
鲁公子申年轻精明,相国季友辅佐有方,深得人心,他们一定能安抚百姓,使国家平定,我们正在争霸关键时刻,不能和鲁国纠缠不休,列国一定会乘机攻击您。”
齐桓公沉思许久,于是便命上卿高傒率领五千名齐国军队赶赴鲁国,相机行事。
临行前齐桓公嘱咐高傒道:“公子申若真能担当国家大业,就全力帮助他继承君位,借此也可以加强齐、鲁两国的关系。
如果鲁国混乱不堪,公子申不能安定鲁国,就趁机将鲁国兼并。”
高傒来到鲁国,恰好季友也领公子申刚刚返回,高傒见公子申相貌端庄,言谈条理分明,心中不由暗暗敬服,心说齐国吞并鲁国不现实。
于是高傒便和季友商定,便一起推举公子申做了鲁国国君,史称“鲁僖公“。
接着高傒又命令齐国武士帮助鲁国修筑鹿门城,立即集结重兵把守,以防犯邾国、莒国两国对鲁国有所图谋,因为庆父和哀姜分别在两个国家流亡。
随后季友派公子奚斯随高傒到齐国拜谢桓公,同时又派人带着重金到莒国给莒国国君行贿送礼,季友要借莒国人之手将庆父处死。
庆父逃亡莒国后曾向莒国国君送去大批财宝礼物,这时莒侯看到季友的礼物,又起了贪图季友重礼之心,就想着两头吃。
于是莒侯便派人告诉庆父:“莒国国小势弱,害怕因公子在此引起与鲁国的战争,还请公子到别国避难去吧。”
庆父一看坏了,这莒国待不了了,于是赶紧收拾行装准备离去,还未来得及收拾,莒国国君就下令立即将他驱逐出境。
庆父无奈想起了齐国的内侍官寺人貂,他曾经接受过自己的贿赂,两人有过一段交情,便经邾国来到齐国投靠寺人貂。
然而庆父走到邾国和齐国边境时候,齐国边境官员深知庆父为人险恶,不敢擅自让他入境,就让他暂时住在汶水边上,然后回禀齐桓公之后才能放行。
而此时恰好鲁国公子奚斯出使齐国返回鲁国,正好也从汶水经过,他见到庆父在此,便劝说庆父。
如今鲁僖公已经继位,你不如与自己一同回国,向季友和鲁僖公认个错,好歹都是公室子弟,说不定能够放你一马。
庆父心中没底,不敢回鲁国,只好说道:“公子季友与我不合,当年我弟弟叔牙说错一句话,他竟然把他毒死,这家伙心胸狭隘,容不得别人,决不会宽恕我。
如果你真的愿意帮我,回到鲁国请你找鲁僖公替我求情,求他看在同是先君一脉上,留下我这条性命,我愿从此做一个普通百姓,不在参与鲁国朝政。”
奚斯告别庆父然后回到鲁国,将庆父的话告诉了鲁僖公和季友,鲁僖公想要答应庆父要求,饶恕庆父。
鲁桓公四个亲儿子,除了鲁庄公是个怂货,庆父,叔牙和季友都不是省油的灯,个个心黑手辣。
季友一看鲁僖公要饶恕庆父,这可不行,放虎归山,其患无穷,到时候庆父回国,早晚得弄死我。
于是季友连忙劝阻道:“庆父犯上弑君,若不将他诛杀,如何能儆戒后人?”。
鲁僖公听闻也是有点犹豫,就没有答应溪斯,季友转回头又私下告诉奚斯说:“你去告诉庆父,国君仁德,不忍心处死他,但是庆父不死,鲁难不止。
倘若庆父肯服罪自尽,国君答应他,将来还可以让他的子嗣后人继续做鲁国大夫,为他延续宗祠祭祀。”
于是公子奚斯再次回到汶水,当他抵达目的地时,心中充满了纠结和痛苦。他深知此行的目的——是要去代替鲁僖公和季友,告知庆父让他自行了断,但那几个字却如鲠在喉,怎么也无法轻易说出口。
公子溪斯站在庆父的门外,奚斯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没能鼓起勇气推门而入去面对庆父。
公子溪斯缓缓蹲下身子,双手掩面,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奔涌而出。
溪斯觉得自己有负庆父所托,于是痛哭起来,那悲恸的哭声回荡在庆父院外,仿佛诉说着无尽的哀伤与无奈。
此时,屋内的庆父正独自沉思。突然,一阵熟悉的哭声传入耳中,他瞬间明白是公子溪斯回来了。
庆父见溪斯不进来而是在院外大哭,心中自然明白定是季友容不下自己。
于是庆父不禁仰天长叹,喃喃自语道:“唉……奚斯竟然不敢进门,只在门外痛哭流涕,想必是来传达那要我性命的旨意了。看来,我此番已是在劫难逃,必死无疑啊!”
想到这里,庆父的脸上露出一丝绝望的苦笑。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高声喊道:“溪斯大夫,请回吧!烦请转告季友,念及我们同出一脉,兄弟手足之宜,望他能善待我的家人们。”
话音未落,庆父已解下腰间的衣带,搬过一张凳子,将带子系在了院子里的一棵大树之上。
然后,他毫不犹豫地登上凳子,把脖子伸进了打好的绳结之中。随着凳子被踢倒在地,庆父的身体在空中疯狂挣扎,随后两腿一蹬,晃荡了几下,便彻底没了动静。
一直在门外哭泣的公子奚斯听到屋内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心知大事不妙。
他猛地站起身来,擦去眼角的泪水,快步冲进了院子。当看到庆父高悬于树上的尸体,奚斯的心瞬间揪做一团。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亲眼目睹这一幕,仍令他感到无比震惊和悲痛。
奚斯强忍着内心的悲伤,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将庆父的尸体从树上放下来,并仔细整理好他凌乱的衣衫和头发。
做完这一切后,他找来一口棺木,轻轻地将庆父的遗体安放其中,然后亲自护送着棺椁返回都城,向鲁僖公报丧。
鲁僖公得知奚斯带来的消息后,沉默良久,最终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对于庆父的结局,他虽早有预料,但真正面对时,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鲁僖公于是正式任命季友为鲁国的上卿和国相,将国家的军政大权尽数交予他手中。
季友感激涕零,发誓定要竭尽全力辅佐鲁僖公治理国家。在季友等忠臣良将的共同努力下,鲁国渐渐走出混乱,社会秩序得以重建。
就在鲁国渐渐恢复之际,突然边境传来军报,说是莒国大军压境,侵犯鲁国边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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