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奥赫玛后,城郊的梧桐树旁,风堇引路时,发梢的星芒突然凝滞 —— 百米外的石板路上,缇安正跪在一滩暗褐色的血泊中,双手颤抖着按住一名浑身浴血的男子。
克莱门汀的白袍下摆已被浸透,月光石耳坠在血色中泛着冷光。
“我看到她和缇安大人了!”风堇突然压低声音,指尖亮起治愈的荧光。
可当她看清伤者肩头焦黑的纹路时,荧光骤然熄灭,“可她们在围着谁呢?”
众人快步上前,克莱门汀正用绷带捆住伤者大腿的动脉,焦黑的伤口处隐约可见紫色符文在蠕动。
“风堇小姐,这位伤者是..”她抬头时,银铃发饰轻响,发间还残留着硫磺气息。
“是缇安发现的!”缇安站起身,裙摆沾满泥污与草屑,手指死死攥住衣角,仿佛还能感受到伤者滚烫的鲜血,“缇安今天早上心情不好,就跑到郊外散心,然后..然后就发现他倒在荆棘丛里!”
克莱门汀将染血的绷带扔进铁桶,火焰瞬间将其焚尽,“我原本在这里等待风堇小姐,正巧撞见缇安大人,当时这位伤者的情况已经十分危急..”她忽然按住太阳穴,月光石耳坠闪过微光,“他体内的能量波动很异常,像是..”
“像是泰坦的余烬。”遐蝶的纺锤突然发出嗡鸣,金丝在伤者上方勾勒出扭曲的虚影。
风堇蹲下身检查伤者,指尖刚触到他脖颈的脉搏,就被某种腐蚀性力量震开。
黑潮特有的硫磺气息扑面而来,伤者右肩处的焦痕赫然呈现出泰坦文字的形状。
“这是..黑潮造成的伤痕?”
“克莱门汀,去安排一间安静的病房吧,我来治疗,被黑潮伤成这样,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
缇安突然抓住风堇的手腕,“可是..可是缇安也想帮忙!缇安不想再像上次那样..”
\"灰宝、蝶宝、林宝、粉宝、还有缇安老师,麻烦你们先行赶赴树庭吧?\" 风堇轻轻掰开缇安的手。
“待伤者情况转好,我会和克莱门汀赶上你们的。”她取出一个月光水母瓶,淡蓝色的生物游进伤口。
“很抱歉临时丢下你们..”风堇忽然将一个风信子项链塞给三月七,“这是纪念品,带着它,就当我在你们身边。”
...
缇安站在城郊断崖边,裙裾被风掀起,她张开双臂,感受空中的风。
“大家,跟缇安走!从奥赫玛,飞呀飞!”
“从这条路,飞起来,我们就要,离开奥赫玛!”缇安率先踏上阶梯。
“小小蝶,小小灰、小小羽、小小七,准备好了吗?”
“嗯,准备好了。”
“好喔,我们,大手拉小手!去树庭!”
随后,缇安像是变戏法一般,当着众人的面,从身后拿出一堆奇奇怪怪的零件和材料,双手如蝴蝶穿花般快速捣鼓起来。
不一会儿,一个足有半人高、模样极为夸张的放大版红色炮仗便出现在大家眼前。
这炮仗红得夺目,表面还缠绕着一些闪烁着微光的纹路,看起来神秘又危险。
“上来吧!” 缇安拍了拍炮仗,一脸自豪地说道,仿佛在展示一件珍宝。
“我们.. 要坐这个?” 三月七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试探着问道,声音微微发颤,身体也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
“当然啦,不然要怎么飞过去?” 缇安歪着头,一脸理所当然地看着三月七,眼神中带着一丝俏皮。
犹豫再三,大家还是小心翼翼地爬上了炮仗。
三月七紧紧地抓住炮仗的边缘,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指关节都微微凸起。
五分钟后,随着 “轰” 的一声巨响,炮仗如同一颗出膛的炮弹,向着天空疾驰而去。
“哇啊啊啊!” 三月七吓得尖叫起来,声音尖锐且悠长,在高空中回荡。
“这比我们在贝洛伯格坐的电梯刺激多了!” 她紧紧抱着炮仗,身体微微颤抖,眼睛紧闭,生怕自己会一不小心掉下去。
而遐蝶则安静地坐在最后面,她的前面是林羽。
她微微低着头,眼神中透着一丝紧张,却又努力保持镇定。
之所以这样安排座位,是因为大家都知道遐蝶的特殊情况,生怕她不小心触碰到林羽之外的人而引发意外。
一路上,遐蝶的双手紧紧抓着炮仗,呼吸也不自觉地变得急促起来。
在这漫长又刺激的三天飞行中,他们穿越了层层叠叠的云海,偶尔还能看到一些奇异的飞禽在身旁掠过。
终于,他们来到了神悟树庭的上空。
但落地的那一刻却极为不巧。
只听 “砰” 的一声,炮仗突然炸开,巨大的冲击力将众人抛向空中。
紧接着,一股诡异的、淡绿色的气体迅速弥漫开来,这正是炮仗炸开后散发的导致眩晕的气体。
众人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纷纷陷入了昏迷,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朝着下方的树林坠落。
好在周围皆是茂密的树林,繁茂的枝叶起到了一定的缓冲作用。
众人散落在树林各处,昏迷不醒,而那炸开的炮仗残骸则冒着缕缕青烟,静静地躺在一旁。
当月光穿过枝叶的缝隙,洒在遐蝶的脸上时,她的眼皮微微颤动,率先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脑袋昏昏沉沉的,她揉着太阳穴,花了好一会才彻底清醒。
四周静谧得有些出奇,唯有微风拂过树叶,发出簌簌的轻响。
月光如水,给整个树林披上了一层朦胧的银纱。
三月七、林羽和星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仍在沉睡,缇安也在不远处,呼吸平稳,睡得正香,嘴里还在念叨着什么,似乎是在说梦话。
遐蝶轻手轻脚地走到距离缇安不远处,想要帮缇安调整一下睡姿,可手刚伸出去又猛地缩了回来,心中满是无奈。
她张了张嘴,正准备呼喊林羽,又怕吵醒其他人,只好站在原地干着急。
就在这时,林羽翻了个身,慢慢睁开了眼睛。
他睡眼惺忪地看向四周,发现了站在缇安身旁一脸焦急的遐蝶。
林羽起身,走过去,低声问,“遐蝶,怎么了?”
“林羽,你帮我给缇安调整下睡姿,她压着手臂了,这样睡不舒服,我..我碰不了她。”
林羽立刻心领神会,快步走到缇安身边,缓缓蹲下,小心翼翼地抬起缇安压在身下的手臂,轻轻调整到一个舒适的位置,又把她身上有些凌乱的衣物整理好。
也就是这个机会,让林羽看到了被缇安头发遮住的容颜。
太可爱了..为什么不把头发扎起来?
“谢谢..”瑕蝶看着缇安的睡颜也是嘴角轻微上扬。
“这有什么,小事而已。”
遐蝶在一旁坐下,拿出之前购买的宝石,还有羊毛毡和针线,打算趁着众人还没完全醒来,完成一直想做的手工。
“嗯..” 遐蝶小声嘀咕着,秀眉微微蹙起,在月光下开始尝试把宝石缝到羊毛毡上。
然而,现实远比想象中艰难。
线总是执拗地穿不进针孔,好不容易穿进去了,缝的时候却歪歪扭扭,还频繁打结。
“把宝石和羊毛毡缝在一起,比我想得要难一点啊..” 遐蝶无奈地小声嘟囔。
这时,一直安静待在林羽肩头的迷迷突然冒出头来,毛绒绒的脑袋蹭了蹭林羽的脸颊。
“小蝶真是心灵手巧,人家也想学~”迷迷的声音软糯,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迷迷也想试试吗?那..换你来?”说着,便把针线递向迷迷,尽管她知道迷迷的手小,做起来肯定不容易,但还是想满足这个小家伙的好奇心。
就在这时,星也醒了过来,她伸了个懒腰,看到遐蝶和迷迷的互动,不禁调侃道,“你们这么熟了?”
迷迷一听,立刻来了精神,大声说道,“都这么多天啦,我和蝶已经是好朋友了!”
遐蝶轻轻点了点头,“毕竟这小家伙很可爱呀。”说完,她微微仰头,陷入回忆,“说来也真是神奇...尼卡多利一战后,它的声音仿佛就有了灵性。”她顿了顿,目光中满是惊奇,“这几日相处下来,我好像也渐渐能听懂它话中的含义了..虽然只是一小部分。”
迷迷得意地晃了晃脑袋,说道,“说明人家正在成长哦!有没有可能,等我拥有了戳羊毛毡的记忆,就会长出和小蝶一样漂亮的手..”
星一听,连忙摆手,半开玩笑地说道,“瑕蝶,求你别教它,我怕。”
迷迷一听可不乐意了,气鼓鼓地说,“太失礼啦!怎么能对女孩子说这种话呢?”
遐蝶忍不住笑出了声。
“开个玩笑!不过,人家相信,这次来神悟树庭,一定也会收获满满。”迷迷很快又恢复了活力,“真期待呀..不知道人家又会产生怎样的变化?”
星也被迷迷的情绪感染,笑着喊道,“变成美少女!给我变!”声音在树林里格外响亮。
“哎呀,你喊那么大声干嘛啦!”迷迷被星的大嗓门吓了一跳,身体抖了抖,嗔怪道。
就在这时,缇安也醒了过来,她揉了揉眼睛,睡眼朦胧地看着大家,打着哈欠说,“呼..大家已经醒了吗?小小灰,小小蝶,小小羽,小小七,还有..粉色小狗?”
迷迷听到缇安的话,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声音都拔高了几分,“小..狗..?怎么连物种都变了!不应该是小小咪吗?” 众人看着迷迷那可爱又着急的模样,忍不住都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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