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11点。
曹子建从睡梦中醒来。
“起床,去琉璃厂置办一套文房四宝先。”
简单洗漱了一番,便是出门了。
就在曹子建离开四合院没多久。
车夫拉着黄包车停在了他家门口。
在黄包车的后排坐着一个三十多岁,三角眼,鹰钩鼻,穿着一袭淡墨色长衫的男子。
来人正是陈尚。
从德古轩离开后的他,马不停蹄的赶来了这边。
陈尚便没有从黄包车上下来,而是朝着前面拉车的车夫吩咐道:“你去敲门。”
“好的,老板。”车夫应了一声。
便是在大门上‘砰砰砰’的敲了起来。
嘴里跟着喊道:“有人吗?”
然而,回应他的是一片沉默。
“老板,主人家好像不在。”车夫扭头,朝着陈尚说道。
“这曹子建,大白天的不在家,也没去我那赌坊?会去哪呢?”
“难不成...”
陈尚忽然想到了一个地方。
烟馆。
当即让车夫拉着他去到以前曹子建常去的一家烟馆。
只是也没找到曹子建的身影。
最后,只得给车夫点钱,让他帮忙蹲守在四合院。
看到人回来,立马通知他。
对于这一切,曹子建还浑然不知。
此时,他已经吃好午饭,来到了琉璃厂。
要说琉璃厂什么店最多,那无疑就是经营文房四宝的店。
一条街一百家店,那就有七十家是经营文房四宝用具的。
由于对购置的文房用具并无特殊要求。
曹子建随便挑了一家。
这家店名叫古茹阁。
店里并没有伙计,只有一个六十来岁年纪,蓄着一缕山羊胡的老先生。
此时,老先生正站在一大方桌前,奋笔疾书。
见对方写的认真,曹子建就没打扰,自顾自的在店里看了起来。
店里售卖的文房用具很齐全。
不仅笔墨纸砚都有,像水盂、印泥、镇尺、笔架等等也都有。
不仅如此,店里还对外出售各种扇面、装裱好的喜寿屏联等等。
曹子建来此,并不是为了淘宝,就是想买一套普通的文房用具而已。
所以没一会的功夫,心中已经选好了一套。
将目光看向山羊胡老先生,发现对方还在忘我的挥笔洒墨。
这不得不让曹子建开始审视起对方的书法水平。
笔画刚劲有力,线条粗细适度。
按理来说,这样的书法水平已经相当不错了。
但曹子建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有继续欣赏下去的欲望。
仿佛对方的字,无法入自己的眼。
“我怎么会有这么感觉?难道是因为我获得了柳体笔法的缘故?使得这种水平的书法已经无法入自己的眼?”曹子建暗道。
随即,将视线偏移,看起了大方桌上的文房用具。
这一看,曹子建有些移不开眼了。
好家伙,全是宝贝阿。
抛开笔墨纸砚不谈,单单压纸的镇尺居然是一件白玉龙纹镇尺。
玉白如脂,莹秀细嫩,
其上雕刻着三条龙。
左、右两龙掌足一前一后,作攀爬状,目朝前方,中龙游走空中,屈首后视,炽烈圆珠则浮在中龙与左龙之间。
三龙戏珠。
匠人隐起三龙的八字眼,如意纹缀其臂、腿,阴刻脊线,又以根根短线作细部毛流。
勾线挤出左、右两龙的发丝,凹雕左龙的尖形耳窝,卷纹作中、右两龙的耳朵。
从侧面看,镇尺的左、右两端被压低,使中段高出,呈现双层的工艺效果,再以拉线锼出底部的拐子纹,线条细密而具条理。
整器构思巧妙,琢磨精细,三龙神形兼备。
不过相较于这件镇尺,曹子建更喜欢的还是那件水盂。
这是文房四宝之外的“第五宝”。
此物因小巧而雅致,最能体现文人雅士的审美情趣,故在文玩类的工艺品中,属于品位较高的藏品。
并在收藏圈里称作文玩。
其主要作用是为了给砚池添水,
山羊胡老先生的水盂比鸡蛋略大一点。
整体呈圆形,敛口,圆腹,卧足。
通体施釉里红纹饰,口沿两道青花弦纹间绘勾莲纹。
器腹绘饱满的折枝牡丹和菊花,枝叶翻卷,足墙绘蕉叶纹,各层次以青花弦纹相间。
整体呈色稳定,发色娇艳令人赏心悦目。
“康熙釉里红折枝花卉纹水盂,好宝贝阿。”
像面前这个只有鸡蛋大小的康熙釉里红水盂。
曹子建记得,在自己世界有过类似的拍品出现。
当时是在09年,在香江的佳士得上以90w的价格成交。
如今,过去了这么多年,价格上翻一番,那完全是没有问题的。
当然,除却价格方面,主要是这玩意稀有。
作为华国瓷器的一种独特品种,釉里红瓷器以其精美的工艺、独特的色彩和丰富的文化内涵,成为了收藏家们趋之若鹜的珍品。
其制作工艺复杂,需要经过多次烧制才能达到理想的效果。
因此,釉里红瓷器的产量相对较低,市场上的流通量也较少,这使得它具有很高的稀有性。
这给曹子建馋的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而他咽口水的举动,正好被书写完毕的山羊胡老先生看在眼中。
望着曹子建眼中那副痴迷,他还以为曹子建是被自己的书法水平给折服了。
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一抹得意之色。
“小伙子年龄看着不大,但这欣赏书法的能力却是极高,不错,不错。”
心中这么想着,山羊胡老先生也没打扰曹子建,就这么让其静静欣赏着。
好半晌后。
看完大方桌上文房用具的曹子建收回目光。
没等他开口,山羊胡老先生率先道:“小兄弟,这么喜欢我写的字?”
“嗯?”曹子建听得是一头雾水。
山羊胡老先生见状,眉头微皱,道:“你...你刚才不是欣赏我的书法入迷了嘛?”
“老先生,我想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曹子建开口道:“我并不是...”
本来曹子建想说并不是你的书法让我入迷,而是你桌上的文房用具。
但想着这样也太打击对方了,索性后面的话就没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