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法,这就是你最新的选择么...”
迷蒙中,王法恢复了些意识,听到自己的耳边有人轻声说话,想要睁眼,刺目的光芒让他的精神再次恍惚。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那是他的母亲在哭诉。
“医生,求求你,再看看我儿子,他才三岁...”
“唉,先在这里处理一下吧,脑子里的伤太严重了,要赶紧转到行省中的大医院...”
“医生医生你帮帮我...”
“有这个时间,你们就赶紧出发吧,你丈夫的伤也很严重,快去吧,乘同一辆车赶紧送去吧...”
王法的意识混沌,思维再次陷入沉寂当中。
不知过了多久,王法再次恢复了一些意识,耳边也再次传来母亲的声音。
“你好,手术已经完成了,不过您儿子的头受伤严重,在精神方面可能会有些影响,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好的好的,谢谢医生,只要我儿子他能醒过来...”
“好好陪护吧,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切记要留意温度,他太小了,再次发烧就真的没救了,一有状况就按床头的按钮,医院随时有人值班的。”
“谢谢...谢谢...”
王法有些不知所措,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头遭受了巨大的撞击,脑子里空荡荡的,他好像失去了某种能力,但他不在乎,只要能阻止他父亲离开,这些都是值得的。
可是为什么要阻止,他却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只知道如果他的父亲离开了村子,将会发生难以想象的灾难。
脑海深处传来一阵难以想象的剧痛,王法陷入昏迷当中。
时间总是不经意的流逝,王法已经忘记了他已经躺了多久,他无法睁开自己的双眼,但耳边总是能传递出些许的话语,让他了解到一些状况。
有两个巡视的护士正在检查他的身体,窸窸窣窣的交谈声传入他的耳中。
“这孩子,撞到了脑子,估计很难醒过来了...”
“谁说不是呢,听说他的父亲也在我们医院,双腿粉碎性骨折,就算恢复的好,这辈子估计也干不了什么活儿了...”
“这一家子就这么两个男人,还出现了这样大的变故,太难了...”
“谁说不是呢,你没看到么,本来还年轻貌美的女人,现在都被生活折磨成什么样了,头发都白了大半...”
“嘘,别乱说话,一会儿就过来了,不过这里可是行省最贵的病房,他们的家庭怎么撑得住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个双腿骨折的男人,走的是国家特殊医疗...”
“停停停,当我没问,我不想被纪委抓走盘问,你个大嘴巴,你可别说了...”
......
王法的意识渐渐恢复,每天能听到的话也渐渐增多,他每天都在自己的脑海中思索。
但奇怪的是,他的记忆中有一大片都是空白的,这让他感觉很奇怪,在他的潜意识中,他觉得自己肯定是缺少了些什么。
王法无法解答这个问题,但他知道,他必须要尽快醒来,他的母亲快坚持不住了。
王法尽量不去思考,放松自己的意识,在他有意识的规避之后,他的恢复速度开始加快。
他开始能感觉自己的身体,只要不触及到脑海深处的空白,他就能加速苏醒的进程。
压制住思维的波动,他有意识的放弃思考,只留下简单的本能用于操控身体。
终于,在思维压制到极致之后,他在某一天的中午,睁开了双眼。
依旧是那个破旧的屋顶,脏破的家具,他躺在家里的木床上,有人正在给他擦拭着身体。
这是家?
王法有了一些印象,他看到眼前这个头发半白的女人,他已经记不清她的年龄,依稀只记得应该还没有三十岁。
“妈...”
女人手中的毛巾一顿,不敢置信的看着睁开双眼的王法,张了张嘴,浑浊麻木的双眼都在这一声呼唤中变得清澈。
“孩子...你醒了...”
女人手足无措的放下毛巾,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是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你哭什么?”
门外王德义拄着拐走进屋子,看到王法睁开的双眼,也是僵在了原地,双眼中满是激动的神采。
但他还是板着脸,冷声道:“臭小子,你醒了,看你皮的...”
女人立即呛声道:“你在说什么呢?儿子刚醒,你就不能好好说话么?”
王法看着眼前的二人,虽然不明白怎么了,但他的心中突然松了口气,他知道自己改变了什么,但具体改变了什么,他也不知道。
“砰砰砰!”
院外,有人敲响了院门,有孩子大声喊道:“叔叔阿姨在嘛,我来找王法玩了。”
女人抹了抹自己的眼泪,立马回应道:“是之初,那孩子又来陪小法了。”
“之初?”王法低声呢喃一句,这个名字好熟悉,他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快进来吧之初。”女人将一个半大的孩子迎进门。
这孩子虎头虎脑的,很是活泼。
女人脸上带着喜色道:“之初啊,多亏了你,要不是你天天来陪着王法,我也不会轻松那么多,家里的活计也做不完,你是我们王家的大功臣啊,今天王法醒了,我去镇上给你们买糖吃。”
“是嘛~”这孩子也才三岁多,看到床上已经睁开双眼的王法,笑着自我介绍道,“你好呀,我叫叶之初,今年也刚刚三岁,是刚搬到村里来的,我想跟你做朋友~”
“朋友?”王法的思维被自己的潜意识压制,脑海中巨大的伤口让他无法正常的思考问题,他已经无法理解大多数词汇的意思。
只要稍微思考,他就会头痛欲裂,几个月的自我修复中,他已经忘记了该怎么思考。
叶之初点了点头,看着无法思考的王法,心中微微一叹。
大道的干涉还是太过严重,就算是他强行建立这片空间,对于接受这份补偿的王法来说,还是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原先神采飞扬计谋无双,站在阴司顶端规划世界未来的王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成道之路,何其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