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豪随意拿起了杨炳的记事册,
随意地翻看起来,
“二月十一,莺凰真是水灵,但越来越不听话了,等哪天曹国公腻味了,老夫再亵玩一番,把她处置到边地去,”
“三月初五,歌姬蝶灵陪侍户部郎中庞楷,获知其接受松江徐姓大户敬献婢女两名,感谢他助力徐家的子侄坐上县丞,可老夫知道这庞胖子根本就没出什么力,那徐家子侄本就是县尉,可以按序升迁...”
“五月廿三,老夫帮礼部陈大人牵线升迁事宜...”
“七月十八,来了一批新的犯官女眷,一个个清秀水灵,但脾气犟得很,老夫得一个个亲自调教,必须去找太医院配点滋补的药...”
“...兵部郎中王山透露福船建造进度...”
“...西南的土司果然是土包子,对陪侍歌姬粗暴地老夫都看不过去了...”
“...工部郑大人吸食五石散...”
“....林豪真贼也,居然下令关停富乐院,他根本就是借着废除贱籍的机会,独自霸占那些歌舞姬,老夫一定要忍辱负重,私下收集他的犯事证据...”
“。。。”
简单地浏览之后,林豪沉下脸,将册子往桌上一丢,破骂道,
“杨炳简直就是个渣滓,”
“徐百户,你传令许安多审他几轮。”
他不是因为册子上记录的那些官员犯罪内容,
而是对杨炳这样油腻的死胖子,
蹂躏那些小娘子感到无比的痛心疾首。
“徒儿遵令!”徐妙锦拱手拜道,她知道这是师尊授意许安再给杨炳来几轮大刑,
这册子她自己也简单看了一遍,
没有急着上交衙门,而是送到林豪面前,
是因为她觉得里面的内容牵扯太广,
“师尊,这册子记录的东西,堪比我锦衣卫的档案,该如何处理?”
林豪抬眼看着徐二蛾眉紧蹙,一脸凝重的样子,
心里不觉想笑,
这个好大徒,每次遇到难解的事情,有求于我时,才会对我恭谨一点,
“这东西堪称‘百官行述’,只能掌握在我锦衣卫手里,”
“就让本座先详细看一遍再上交吧,”
“你去禀报信国公一声。”
“百官行述?”徐二微微发愣,对这个新叫法感到新奇,
这便宜师尊总是会创造出新词汇,新花样。
“师尊,既然这册子不急着上交,”
“徒儿愿意帮您分忧,”
“毕竟您在这里日理万机,实在太辛苦了,”
“可别累到根本了。”
林豪眉头一挑,下意识地拒绝道,
“万万不可,”
“这里面的内容,水太深,”
“你把不住。”
徐二微眯起眼睛,说道,
“那教坊司新曲目排演的事,由徒儿帮您分忧吧?”
林豪凝眉抚摸着下巴,思忖道,
“这倒是可以,”
“这几日本座手把手指导她们的舞动动作有些腻了。。。啊不,有些累了。”
“正好,你在艺术文化方面的资质实在太差,是该好好重点培养一下了,”
“回头本座抄几份曲谱交你,你一边盯着排演,一边好好学习。”
徐二翻了一记白眼,好胜心再度泛起,
“徒儿遵令!”
本姑娘一定要你刮目相看。
······
到了晚膳时分,
正在雅间里认真翻读杨炳记事册的林豪,迎来了意外之客,
兵部尚书齐泰来到富乐院,
想为他和文官清流们做和事佬。
酒菜布齐,新曲伴奏,
林豪举起酒壶敬道,
“尚礼兄,你劝我没有用,挑事的是他们,”
“这群所谓的文官清流,道貌岸然的,我本就看不惯他们那一套,”
“看不惯也就算了,他们非要招惹我,”
“自从我被圣上无功封爵以来,他们就可劲地参劾我,”
“可我就想做一个躺平的御史,干干基本的差事,过好日子就行了,”
“是他们不放过我!”
说着,和齐泰的杯子一碰,便一口饮尽。
齐泰无奈地摇摇头,饮尽杯中酒,
“可东宫署官多为文官清流,”
“你把他们都整治了,对太孙殿下没半分好处。”
齐泰属于文官中的务实一类,
与那些以圣人教诲为行事宗旨的清流,
理念上略有不同,但相处却很融洽,
他深知林豪的能力,
那些文官清流们想用上疏参劾,加民间造势这种“常规手段”,扳倒林豪是根本不可能的,
反而会被林豪逐个击破。
林豪眉头微蹙,淡淡地说道,
“依我看,把他们这帮死脑筋的腐儒整治了,”
“对太孙反而有大大的好处。”
在原本的历史时空里,
朱允炆就是被这些文官集团给控制住了,
施行一系列有利于文官和他们背后的江南大地主集团的政策,
打压武勋们的利益,
最终因为粗暴的削藩方式引来燕王造反,
最终丢了江山。
我无意去改变现有的历史走向,
但是这群文官简直太不是东西,
我已经办掉了黄子澄和聂仲,
他们却不死死活,还死咬着我不放,
按照之前自污失败的经历,
如果不继续强势反击,
他们肯定会以为我变弱了,然后更加疯狂地攻讦我。
齐泰放下酒杯,摆摆手说道,
“志清,这话偏颇了,”
“清流们都是天下读书人的意见领袖,品格操守都是一流,”
“有他们对上可以教导太孙行宽仁王道,对下向士林宣导太孙的好名声,”
“而且他们中很多人,都是很有才德之人,没有那么不堪。”
林豪摇摇头轻蔑一笑,说道,
“才德之人自然是有,最多几个而已,”
“大部分都是沽名钓誉之辈,人品堪忧,”
“他们像圣人一样约束别人,像贱人一样要求自己。”
“咳咳咳~”听到林豪“透彻的言论”,齐泰一口酒没缓过来连连咳嗽,
“志清,你这话说的,老夫无言以对。”
“那是因为我说的有道理,尚礼兄就当我反击他们是在整肃官场吧,反正他们犯原则问题,我也奈何不了他们,”林豪饮尽壶中酒,将空壶一放,再顺手新开的一壶,动作行云流水,尽显洒脱不羁。
林豪浅饮一口,
“先不提他们了,说说福船的事,”
“我查到一条消息,说我们内部有人在向外透露福船建造的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