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辽国贵族,骂骂咧咧地走了。
完颜娄室意识到,这阿骨打在辽国闯下大祸了。
阿骨打的祖父,乌古乃,用了多大的力气,这才能够巴结上辽国。
刻里钵让他二人,前来驾正旦,送上那么些珍稀的物品,那还不是为了求得一息生存机会。
“阿骨打,咱逃命吧。呆会儿,那大辽皇族,真要是说动了那耶律洪基,那个时候,咱再想逃,只怕都跑不掉了。”
阿骨打正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把那棋盘掀翻在地上,怒道,“咱凭啥跑,咱女真难不成就应该让人家欺负?辽道宗,真要不分青红皂白,杀了我,那他也是个无道的昏君了。”
完颜娄室捂住阿骨打,不许他把话说出来。
好在那地方,很多人都喝得酩酊大醉。
甚至有人在那摔东西,砸得稀里哗啦的,谁也没有在意,阿骨打说什么。
那贵族跑去和辽道宗说起阿骨打的无礼。
辽国上下,朝臣们都提议,必须杀了阿骨打。一个区区酋长的儿子,竟然敢向辽国的皇族动手,那岂不是要翻了天。
辽道宗耶律洪基,一边把玩着阿骨打送过去的海东青,一边笑着说道,“朕如今就是要示信用于各部族,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大辽怀柔于他们,让他们安心归附过来。”
“在这种时候,你们提议我杀了阿骨打,那还有谁愿意投靠过来。你们也都看到了,咱们,宁愿让生女真,像完颜乌古乃那样投奔过来,也决不能用交战的方式,让他们归附。”
大辽国的朝中大臣们,纷纷劝说。
“陛下,真不能够把阿骨打放了啊,很可能会导致放虎归山。”
“先前阿骨打晋见陛下时,就显得傲慢无礼,现在,居然打了皇族,此风不可长啊。”
“是啊,陛下,从来那些酋长,对咱大辽,都是毕恭毕敬的,咱若不惩治一下那阿骨打,只怕会有别人效法。”
“陛下,咱就不能让那酋长之子,在咱们大辽皇族面前耍什么威风。”
尽管辽国好些官员们,全都看出了阿骨打对他们的威胁,可耶律洪基,根本不想把事情闹大,他坚持把阿骨打放回去。
完颜娄室把阿骨打拖着,那些随从们,也都跟着,到了馆驿,骑上他们的马,就速速离开大辽京城,望北而去。
就在一行人快要通过关隘时,后面却是传来了马蹄声响,辽人大声地喊道,“拦,拦住他们。”
阿骨打在风中跑了好长一段路,已经清醒过来,此时,听到后面有人追,便对大伙说道,“你们先走,让我来会会他们。”
完颜娄室生气地说道,“阿骨打,你逞什么强?那辽人,明明是冲着你来的,要走,得你先走。我来断后。”
关隘瞬间关闭。
完颜阿骨打搭箭开弓,几支箭嗖嗖地飞出去,射向那关隘上的士卒。
“后面人追来了,咱们绕道吧。”
如果不从那关隘经过,最少要多走两三百里地。
后面追来的人,大声地喊道,“各位生女真兄弟,你们忙啥啊,圣上给你们酋长带的回礼,请你们一定得替圣上把心意带回去啊。”
那守关的人,也带着人,两边一围,就把阿骨打的人,围在了中间。
“别给老子来虚的了,说吧,是不是大辽国那个皇帝,要替他那兄弟出头。这事,和我这帮兄弟无关,要抓人,就抓我吧。”
阿骨打一手按住他那柄剑,一边对来人说道。
结果,那些追来的人,还真的从马车里面,抬出些礼物来。
“大人,刚才,这几个人用箭射伤了咱们的士卒,你可不能放他们走啊。”
守关的人看着阿骨打那一行人,很愤怒地说道。
那个从京城里面赶来的,伸手就给那守关的将官,劈头就是一耳光。
“陛下说了,咱大辽国要善待每一位部族的酋长,等我把回赠的礼物送到了,尔等速速打开关卡,让咱们的客人回程。”
那些守关的无奈,只得把阿骨打他们放走了。
没走出多远,就到了一处河边,阿骨打让随从们把那耶律洪基的回礼,全都扔进了那河中。
“阿骨打,你,你都不看看,那大辽国给咱酋长带回去什么宝贝,你就给扔了。”
“那能有什么好东西?我阿骨打,真正想要的东西,会自己动手去取回来。这种恩赐与施舍的,不要也罢。”
自从与那大辽国的贵族下棋之后,阿骨打就咬着牙,想到了,总有一天,得让生女真可以与辽国分庭抗礼。
大宋汴京。
赵煦的老师程颐,被赶出了汴京后,太皇太后便让吕公着、范纯仁、苏轼这样的名臣去给他做侍读。
赵煦已经成年了。
然而,高太皇太后,根本就没有要还政于他的意思。
一般说来,垂帘听政,那应该是皇帝坐在前面,接受百官的朝拜。
可这太皇太后,并不依那样的规矩,那龙椅安得极为奇葩,群臣向太皇太后汇报的时候,皇帝坐在那儿,只能够看到大臣们的后背。
哪一朝里,若是大臣背对着皇帝,那都是大逆不道,高太皇太后要那样做,无非是告诉她的孙子,在那朝堂上,皇帝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对于赵煦来说,更憋屈的,还是他的亲生母亲朱氏德妃。
别说亲生母亲垂帘听政,赵煦当上皇帝之后,他的母亲依然是太妃,当时的皇太后,居然是向皇后。
朝中的那些墙头草大臣们,一个个都倾向于高太皇太后。
也有很少几个大臣,提出应该封赵煦的生母德妃为太后,才能够显现出皇帝的孝道。
然而,这样的提议,到了太皇太后那儿,却是没有通过,太皇太后根本就不允许。
赵煦十九岁的时候,太皇太后与向皇后做主,给赵煦在大臣中,物色了一位女子孟氏,立为了赵煦的皇后。
赵煦大婚,连皇后孟氏都没有能够先见上一面,当他伸手揭开皇后的盖头时,连连往后退。
不是孟氏丑得让他无法接受,而是,赵煦分明感觉到,孟氏的容貌,与他喜欢的“乳母”刘氏,简直是差距太大了。
其实,赵煦所谓的乳母,那是在他跟随程颐求学的时候,就痴痴地喜欢上了他身边一个令他痴迷的宫女。
当时程颐,苦口婆心的教他,要他不近女色,可偏偏这赵煦,竟然听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