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廷美离开皇宫,赵炅顺手拿起桌上廷美刚喝过的杯子,呯地一声就砸在了墙壁上了。
德妃轻声问道,“四弟前来看你,你刚才不还高高兴兴的吗,怎么人一走,你就生这么大的气。”
赵炅仰天长叹一声道,“你以为,那老四是真心来看望我的,他呀,是来瞅瞅,我到底啥时可以去死,好把这皇位传给他。”
“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东西,就他那个怂样,也配当皇帝。”赵炅气得浑身哆嗦起来。
德妃见他这样生气,也不敢再说啥。
“陛下,要不然,你直接立元佐做太子,那老四不就断了做皇帝的念想了?”
赵炅看了一眼德妃,自从她没了赵元亿,就把所有的心思放在了小允升的身上。
这日子长了,她似乎对那小允升有了感情。本来,这做奶奶的,哪一个孙儿孙女,也都差不多,可现在,她那小心思里,竟然想着,要替那小允升谋一个天大的前程。
“爱妃啊,立储关系到国家社稷。官家不管有多恩宠于你,你也不得干政啊,今后,这样的话,就不要再说了。”
赵炅说得柔情似水,话里却是透着一股子寒气。
什么狗屁金匮之盟?也就二哥才信那狗屁玩意,凭啥这铁锦绣江山,白白送到老四的手里去。
用什么罪名,干掉老四呢。
赵炅借着背上生疮的时间,处心积虑地想着,想得来焦头烂额的。
实在没法可想,干脆就以谋反吧。就凭老四恶意窥探箭疮,心里面肯定想着要夺位,就足以判处他死刑。
这老四用什么法子,置官家于死地呢?
赵炅突然想到,有得道高僧,说他和赵匡胤,皆是火龙出世。
那火命之人,最怕的,自然便是水了。
这汴京城里,最迷人的水上圣景,便是金明池。赵炅便安排赵普等人,在那金明池上,修建了豪华的宫殿,取名为水心殿。
那赵廷美,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落。
自从赵炅登基以来,他就被任命为开封府尹,加封中书令,并称为秦王。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赵炅驾崩之时,赵廷美便会是新帝。
水心殿建好不久,吕蒙正参了赵廷美一本。
“陛下,微臣近日在金明池督造水心殿时,得到密报,说有术士混入到水心殿修建的工匠之中,将此镇压之物,置于水心殿水下基石中。”
赵廷美看着那吕蒙正手里的稀罕物件儿,还凑过去看热闹。
吕蒙正却是笑着说道,“此物件,在别人眼里,倒是稀罕玩意儿。这东西,本来就是出自于秦王府上,秦王真没必要凑这么个热闹。”
赵廷美听着那吕蒙正的话里有些不对劲,便说道,“吕相此言差矣,我秦王府,可做不出如此精巧的东西来。”
“呈上来,让官家瞧瞧,究竟有何稀罕?”
吕蒙正便把那稀罕物件儿,让王继恩拿去给赵炅把玩。
王继恩从吕蒙正手里接过那东西,当场吓得浑身发抖,对赵炅说道,“陛下,老奴以为,这样的邪物,陛下还是不看为好。”
“无妨,官家乃九五之尊,天下任何邪物,都可毫无避忌。”赵炅得意地说道。
其实,那玩意儿是他亲自找人定制,岂有什么可怕的。
赵炅看着那东西,便是一个小人儿,在那小人的心口处,写有生辰八字,赵炅看着看着,脸色顿时变了。
“吕蒙正,你倒是说说,这东西,从何而来,那做此邪物之人,又是何人指使。”
吕蒙正也顾得此乃朝堂之上,直接让人把那术士耿鲁叫来,当场对质。
赵廷美看到那耿鲁,不禁一惊,那人一直在他秦王府里看家护院的,他根本就不是什么术士啊。
如今,让人家这样扮上,谁又能够证实,那耿鲁不是术士呢。
“耿鲁,真是没有想到,你居然做出这等阴毒之事来啊。”赵炅指着耿鲁,有些故作惊讶地说道。
那耿鲁,说来和这赵家也算是有些渊缘。
赵炅生下来之后,杜氏太后奶水不足。孩子饿得可怜,只得去找奶娘,结果,便找到一耿姓女人,正好也在奶孩子,便成了赵炅的奶娘。
那耿鲁,便是那奶娘家的兄弟。因为耿氏的关系,竟然在赵家谋求到了一份看家护院的活儿。
耿鲁听到赵炅居然当着朝臣的面,叫出他的名字来,那是又惊又喜。
“陛下,我这是真的冤枉啊。陛下,打死我,我也不敢弄那么个玩意儿,祸害谁啊。”耿鲁像是抓着了救命稻草,连忙向赵炅求助。
赵炅却是笑道,“这外人不知,却是瞒不得官家啊。老四,你现在倒好,竟然让耿鲁做了你家的奴才,其实,老四啊,你应该尊这耿鲁一声舅舅啊。”
耿鲁仓皇不安起来。
耿家人本来以为,耿氏在赵家做奶娘的时候,和那赵弘殷生下的赵廷美,会烂在肚子里。
当时,耿氏生下了赵廷美,本着家丑不外扬,杜氏老夫人直接就把赵廷美收为了自己所生。
“三哥,咱可是一母同胞,你,你怎么会这样说呢。”
“廷美,你当然不知道了,你呀,其实就是爹那时候荒唐啊。他居然跟咱家的奶娘有染,这后来呀,为了保爹的名节,娘才把你当作她亲生的啊。”
那张齐贤便恍然大悟地说道,“陛下,这就解释得通了啊,你看,你看,这耿鲁为啥要用那法术害你,他,他那是想早些让这狼心狗肺的赵廷美当上皇帝啊。”
“陛下,秦王竟然做出如此谋逆之事,按咱大宋律令,应该凌迟处死才是啊。陛下,你可不能因为,秦王是你同父异母的兄弟,就置国家法令于不顾啊。”
吕蒙正也添油加醋地说道。
赵炅没有发话,李继隆已经出手,直接就把那赵廷美摁倒在地上。
“秦王做出如此谋逆之事,罪不可恕,陛下,依老臣愚见,应该按法令凌迟,绝不能姑息啊。”
满朝文武,全都跪在地上,恳求赵炅,将赵廷美法办。
那耿鲁在那朝堂之上,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冤枉啊,陛下,冤枉啊。”
冤枉没冤枉,赵炅比任何人都清楚。用得着你耿鲁在那儿叫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