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瑾禾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见前方走来了一位中年男子,他穿着一身黑色西服,个子极高。
他的脸上戴着一个黑色墨镜,遮盖住了半张脸,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
他的手上拿着一束雏菊,离得近了能看到他鼻梁高挺,嘴唇极薄,他的肤色偏白,墨镜遮挡住了他的眼睛,但是顾瑾禾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这个人在看着她。
下面有保镖守着,不会有人上来,但是这个人却从上面走下来,明显是知道从下面上不来,所以才会从上方绕路过来的。
男子的脚步停在了顾瑾禾身边三米远处,顾瑾禾的视线一直看着他,所以很快就发现这个人在朝着她的位置走来。
见男子停留在旁边,顾瑾禾的视线转向了他面前的墓碑,是一块无名碑,上面什么都没有写。
男子蹲下身将手上的雏菊放到墓碑前,大概沉默了十几秒之后,他突然转头看向了顾瑾禾。
“小姑娘,你带火了吗?”
顾瑾禾微微眯起眼,看着男子没有说话。
下一刻就见男子从上衣的口袋中,掏出了一个黑色塑料袋,他将袋子解开,便见里面是几叠纸钱。
原来男子向顾瑾禾借火的目的是为了烧纸钱。
但是很可惜,顾瑾禾不抽烟,没有随身带火的习惯。
顾瑾禾微微摇头:“抱歉,我没有。”
顾瑾禾话音刚落,却见男子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打火机。
顾瑾禾:“······”
既然有火机,又为什么要来问她?
男子却没有解释的意思,他将袋子放到地上,然后拿出一叠纸钱,抽出几张纸钱用打火机点燃,瞬间橘红色的火焰从男子的手上跳跃而出。
直到纸钱烧了一半,眼看火苗就要窜到男子的手上,他才将纸钱放到了墓碑前的卡槽中,那是特意留着烧纸钱用的。
原本想要离开的顾瑾禾,看着男子的动作,突然有种奇异的感觉,她突然不想离开了,她想要知道接下来男子会做些什么。
接下来男子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的将手中的纸钱烧完,然后又从袋子中拿出了一叠接着烧。
在火焰的灼烧下,纸钱很快变成一捧灰烬,空气中是一种烧纸钱留下的独特味道。
等到男子将这一叠纸钱烧完之后,他拿起袋子里剩下的两叠纸钱看向了顾瑾禾。
紧接着就见男子将手中的纸钱递向了顾瑾禾。
顾瑾禾微微一愣,下意识道:“我不需要,谢谢。”
顾瑾禾话音刚落,却见男子微微勾起薄唇,意味不明的开口道:“你若现在需要,那我这大白天的岂不是见鬼了吗?”
顾瑾禾话说出口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见男子指出自己话中的漏洞,也不反驳。
男子却一直没有收回手,看着他手中的纸钱,顾瑾禾微微蹙眉道:“这似乎······不太合适吧?”
男子开口道:“我看正合适,你来看长辈,却只带花,就不怕他在下面没钱用吗?”
闻言顾瑾禾心中一动,眯眼看向男子疑惑道:“你怎么知道他是我的长辈?”
男子:“看这墓碑上的时间年份,也能猜到他只能是你的长辈。”
顾瑾禾不置可否,但是依然没有接过男子手中的纸钱,说道:“你还是收回去吧,有些东西不方便借用的。”
男子见此也不勉强,他收回手说道:“想不到小姑娘年纪轻轻还挺迷信,这都是谁教你的?”
顾瑾禾蹙眉:“这些还需要人教吗?”
男子微微点头:“你说的也对,有些东西是不要人教。”
顾瑾禾看向他面前的无名墓碑,问道:“这里也是你的长辈?”
男子偏头看向身前的墓碑,他的语气不高不低,听不出情绪的开口:“不是。”
从男子的话中能看出,他并不想说太多关于这个无名碑的事情。
而没过几秒,就听男子问顾瑾禾:“他是你的谁?”
顾瑾禾目光看向墓碑上的字,眼神微暗:“他是我爷爷,亲的。”
男子:“看你这表情,你应该是第一次来见他吧?”
接着男子似乎有些疑惑的问道:“这是你爷爷的墓,你为什么第一次过来?”
顾瑾禾本不想解释太多,但是又因为她对这个男子有种奇怪的感觉,便顺着男子的话解释了两句。
“我以前不知道他是我爷爷,后来知道了又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所以才拖到现在才看他的。”
听到顾瑾禾的解释,男子若有所思的样子,说道:“这么说来,你的身世还挺复杂的。”
顾瑾禾微微抿唇:“不算复杂吧,只是人心如鬼蜮,世事无常罢了。”
男子偏头看向顾瑾禾,开口道:“看你年纪也不大,你结婚了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话题跳转的这么快,一下子就谈论到了婚姻大事上了。
顾瑾禾摇头:“没有。”
男子劝说道:“小姑娘,听过来人一句劝,趁着年轻早点结婚,早点生孩子,也好让长辈放心不是?”
顾瑾禾淡声道:“目前没有结婚的打算,现在就挺好。”
男子问道:“你家里长辈就没有催过吗?”
顾瑾禾回忆了一下,似乎还真的没有,不管是老夫人还是二叔二婶,他们都没有明确的表示过让她尽快结婚的想法。
反而是顾瑾宽和顾瑾容知道她的身世之后,委婉的提过一次,只不过被顾瑾禾拒绝了。
顾瑾禾实在不想看到更多的孩子,因为慕容家的继承机制再受伤害了。
尤其是这个孩子如果是她自己的,她一定不会舍得,让他去承受慕容家嫡系青字辈留下的残酷杀戮。
顾瑾禾:“我家里人随我的意愿,从来不会勉强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情。”
顾瑾禾注意到她说这话的时候,男子的唇角的笑意似乎加深了一些。
只听男子说道:“是吗?”
“这么看来,小姑娘的家里人应该是很疼惜你的,连结婚这样的大事都能随你的意愿行事,这可是很少见呀?”
顾瑾禾微微垂下眼睑抿唇道:“他们的确待我不薄,一直以我的意愿为重,他们是很称职的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