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的东西都挺奇葩啊。
温良现在上哪去找什么双头乌龟、冷掉的番茄炒蛋,就算找到了送给江沐屿,好感值肯定会掉。
剩下那两个,按照这个世界的恐怖基调,江沐屿大概率会喜欢4。
温良瞥了眼江沐屿,把书包拿过来,埋头在里面翻翻找找,拿出早上管家塞在里面的一包好丽友派放到桌子上:
“送你一个礼物”
女助理估计觉得温良是个疯子,很怕自己的老师生气,紧张的侧头看男人,江沐屿倒是表情自然,没有动怒的迹象问,“你几岁了?”
温良捏着好丽友派的手咔咔作响,羞辱,这绝对是赤裸裸的羞辱。
江沐屿是不是觉得他是小孩?
他把口罩和帽子扯下来,走到旁边刻着刻度尺的墙边靠墙站好,一手比划在自己的头顶,一边面无表情的说:“我十九了,我真不是小孩,你不认识我?”
林沫身高一米七三,对他这个年纪来看不算高,但也算不上矮,只是身上的衣服有些幼态,口罩一摘其实就能看出来,虽然漂亮的五官有些青涩的味道,但也有成年后的靡丽。
连女助理都忍不住笑出来打趣,“哇,那真的已经是成年人了呢”
江沐屿看见摘下口罩的温良后,放下笔,身子朝后靠,手肘撑在扶手椅上,语气刻薄冷淡:
“十九岁我建议你去挂旁边的精神科比较好”
少年不肯走,又走回来,站在办公桌前,
“我说了我不是来看病的,你没听说过林沫?你是故意的吧,因为你把霍危的钱全都独吞了,还不让我参加明天的葬礼,所以故意装作不认识我...”
说到后面难过的泣音忍不住成了控诉的伴奏,“霍危的死是不是跟你有关”
能看出他是被养的金尊玉贵的小雀,以为这世上没有人心险恶,这种话都能当着面说出来。
只是别的被养坏的小雀姿态不免狂妄,可是眼前这只,清澈漆黑的漂亮瞳孔里全是胆怯和不安,身上的羽毛扑梭梭的抖着,让人不忍说什么重话。
也是,男人死了,没人看着了,吃不了一点苦、受不得一点罪,甚至迟钝的察觉不出周围的恶意。
江沐屿沉默了几秒钟,摘下眼镜,拿起桌面上的眼镜布擦。
女助理提了一大口气,她跟在江医生身边实习快一个月,知道江医生擦眼镜一般下一秒就是要骂人了。
男人重新戴上眼镜,却对女助理说,“去叫下一个患者进来”
女医生看看着急的快哭的少年,点头去门口叫人。
“那我呢?我还没说完,”帽子摘下来顶着鸡窝头的少年把压扁的好丽友派往江沐屿面前推了推,“你是不是心虚了,我的事还没有解决完”
江沐屿不说话,伸出一根手指把好丽友派扒拉到电脑后面看不见的地方,“自便”
温良还站着,下一个抱着孩子的家长已经进来了,三四岁的一个小女孩,刚进门就害怕的嚎了几嗓子。
温良赶紧让开地方退在房间侧面,贴着墙根,拎着书包无措的站着,江沐屿也没赶他走。
【温良:我已鉴定完毕,江沐屿的嫌疑最大】
【110:您找到证据了吗?】
【温良:他欺负人】
【110:这并不能算作证据】
【温良:他欺负我!】
【110:他嫌疑最大】
温良不想就这么走,最次最次他也要江沐屿答应他出席明天的葬礼。
说出去也搞笑,丈夫死了,原配想出席居然还要别人同意,谁叫林沫只是一个被养在看不见光的地方的金丝雀。
小女孩手脱臼了,此时趴在妈妈怀里吓的不敢睁眼睛。
“我看看是哪个小朋友这么勇敢呀~”
温良一瞬间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掏了掏耳朵,刚刚谁在说话?
是桌子上的好丽友派在说话吗?
江沐屿嗓子夹的快冒烟了,满脸笑意,小姑娘睁开眼,看见那么帅一张俊脸,也不哭了,甚至往男人怀里钻。
“原来是我们小昕最勇敢,那让叔叔看一看哪里不舒服好不好?小手手张开我看看...”
男人顺着肩膀和手臂骨缝连接的地方摸了摸,趁着小女孩不哭不闹的时候,一抬手“咔”的一声,小女孩“哇”的大哭起来。
脱臼的手臂接上了。
“好了,接上了,”小女孩扑回妈妈怀里,江沐屿认真和孩子妈妈交代,“小孩子的关节比我们大人的脆弱,这几天注意不要让她这边的手臂用力...”
小女孩还在哭,孩子妈妈因为担忧不停询问江沐屿相关的事,顾不上哄小孩。
温良在不起眼的墙根底下蹲下来,从怀里书包掏出粉色毛绒兔子。
原主林沫因为是重度社恐,几乎不出门,只要出门必须带上从小不离身的粉兔子寻求心理安慰,老管家早上给他收拾书包的时候就给带上了。
温良用小兔子招呼小女孩,小女孩看见另外一个更漂亮的哥哥,瞬间不哭了,眼睛亮晶晶的还蓄着泪,朝温良这跑过来。
是个已有苗头的小花痴。
两个小朋友在角落里安静的玩了一会,江沐屿朝这边看了几次,直到那位妈妈喊小女孩离开。
温良尴尬的剩下一个人蹲在原地,还是不肯走。
江沐屿看看电脑,“去叫下一位”
温良在江沐屿的门诊室蹲了一上午,挂号没打算看病,却误打误撞做了脱敏治疗。
一上午,温良硬是和六七个小朋友交了朋友。
最后一个病人离开后,江沐屿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温良急忙跑到门口堵住门,
“你是不是以为我不会闹?我已经等了你一上午了,你不能这样”
“那我给您退挂号费?”
工作中对小朋友和颜悦色的男人,在生活中真是刻薄又毒舌。
少年被气得直视男人,“挂号费才十三块六毛,你休想打发我!”
这是社恐胆小的小寡夫一上午来第一次发火吼人。
江沐屿把笔插在胸口口袋里,霍危总是说自己的妻子是个胆子很小没什么意思的小玩意。
霍危说谎了。
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男人掏出手机接听。
是霍子安打来的。
霍子安声音有些微的急促,温良因为站的离江沐屿近,所以能清晰的听见听筒里的声音,
“我嫂子是不是在你那?你别为难他,我马上赶过来”
江沐屿镜片后狭长漂亮的眼睛盯着温良,一字一句的说,
“不用过来,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