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跟我过去俩人,试着把石头给搬开,其他人都戒备着。”
老张带着杜长宇还有另外一个年轻人小孙,走过去试图把大石头推到路边。
“这帮孙子们,怎么把这些石头给弄到这儿来着?这么重推不动啊。”
杜长宇弯下腰抱着石头,用尽全身的力气朝前推了推,大石头蔑视的晃了两晃。
看来是推不动。
他站起身,走到了老张身边,给他使了个眼色。
示意他瞅两遍。
两边干坑上面的野草,正无风自动。
几个人警惕的望着四周,戒备着。
“需要帮忙吗?”
一道声音响起,从路两边的旱坑里呼呼啦啦涌出来一二十人。
大喇喇往路中间中间一站,嘲笑的望着杜长宇等人。
“回去。”
老张低喝一声,目光紧盯着前面这帮人。
那些人也没动弹,就这么瞅着他们三个人慢慢回到后面车队里。
两帮人隔着几块大石头对峙着。
方进也从车里下来,他是老板,遇到事只能往前冲。
杜长宇仔细打量对面那群人,全都是20多岁到40多岁的青壮年。
一部分人手里还拎着家伙什,有铁锹,耙子,木棍等工具。
衣服或多或少都打着补丁,皮肤黝黑。
看到这个情况,杜长宇心里一凛,从对面那群人的穿着相貌来看,十有八九是附近村庄里的人。
这事儿有点不太好办。
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这条路在他们庄附近。
只要从路上过,估计都得经过他们。
“各位乡亲们,有话好说嘛,何必弄这些阵仗,又是石头,又是堵车的。”
老张率先开口,笑呵呵冲对面喊。
“你们这车队可不小啊,里面拉的什么东西?打开来看看。”
领导的是一个40多岁的中年男人,也是这群人当中唯一穿着整齐的人。
身上衣服没有补丁,皮肤也没像后面的那群人一样黝黑,健康小麦色。
一张国字脸,看起来老实忠厚。
可一张嘴却十分霸道,竟然让车队打开后车厢,让他看看里面装的什么东西。
“这恐怕说不过去吧,我们是别的市派过来给你们县送点东西,我们可是正规手续的。”
老许上前一步,大声解释着。
“嗤,这样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离县里百十里地,到了我在地头,是龙你给我盘着是虎你给我卧着。
少他妈废话,让干什么你就老老实实给我干什么。否则我身后的这帮的兄弟可不是吃素的。”
其他人一听,就知道这今天这事没办法商量了。
对方一定要刮成肉下来,就看方进怎么决定。
方进走到老张身后,低语几声,然后带着两个人就去了后面几辆车那里。
不多时,三个人就回来了。
每个人身上都扛着粮食,还有一些别的东西,往老张旁边一卸。
又推到后面,不再说话。
老张表情一松,冲着对面继续说,“乡亲们,你们不怪乎是为了求点财,我们也愿意配合,这些东西就算买路钱,各位还请把石头搬开,让我们离开。”
他说完,就指着跟前放着的粮食。
“打发叫花子呢?我们这么多兄弟就给这么点东西?更别说大家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
我呢,也不是不知足的人,把你们的货给我留下一半,你们就可以走了。”
马权嘴角含着笑,瞅着对面那8辆车。
眼中的贪婪一闪而过。
肥羊,这个是一条大肥羊。
整整8辆车,在县城的时候他们就盯上。
压过土路那深深的痕迹,明摆告诉别人车上货物有多重。
那么多货,他只拿下一半已经对得起这群人了。
老张脸色更是变得极为难看,对方胃口太大了。
竟然敢直接要走一半。
来之前他们对这种情况早就有预防,能平安解决,那就出点东西平安解决。
但是如果对方狮子大开口,那就只能硬扛了。
老张瞅瞅方进的脸色,面无表情。
但眼神中的冷光,让人不寒而栗。
“五分之一,我们最多只能给你们五分之一的货,再多我们回去也不好交代。
人啊,见好就收就行,别他娘的不知足。”
老张说到最后也来气了,张口就要一半的货,这跟土匪有什么区别?
现在可是和平年代,竟然会有土匪和劫道,简直不可思议。
杜长宇眼中露出惊讶之色,他没料到方进竟然能舍得五分之一的物资,以求平安度过这段路程。
这小子是个人物,能屈能伸。
正当杜长宇也认为对方会见好就收的时候,对面再次开口。
“你甭和我讨价还价,我说多少是多少?你也甭想着回去报公安,告诉你们,从这条道上走的车多了去了,我们不还是平平安安。
再给我唧唧歪歪磨磨唧唧,我就让你们留下2\/3。”
马权有些不耐烦了,那话都说到这份上了。
对面竟然不知好歹。
也不想想要是没人撑腰,他敢做这无本买卖?
再说要了一半的货,到他们自己人口袋里,能够留下三分之一就算不错了。
其余的全进那个老不死的口袋里了。
想到这里,他眼神暗了暗从后面一摆手,他身后二十几个人慢慢朝车队方向涌过去。
“把车子锁好,人都喊起来。”
方进低声吩咐着。
队伍最后面的一个人,猫着腰快速通知所有车辆。
赶在对面那些人涌上来之前,方进这边16个人就已经到齐。
各各眼睛充血,浑身肌肉紧绷,愤恨瞅着那群人,满肚子怨气。
如果不是对面那群人,他们昨晚早就舒舒服服躺在招待所床上,好好睡一觉。
这群人还敢拦路?
怕不是找打吧。
也不知道谁先动的手,杜长宇只听见一声哀嚎,双方交起手来。
场面一度混乱。
方进可是军人家庭出身,拳脚自然不在话下。
他将杜长宇护到身后,生怕他受到一点伤害。
16个人对上二十几个人,一方是土生土长的庄稼汉。
另一方是训练有素的退伍军人。
胜负毫无悬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