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搡着中年人打前走着。
方进很自觉跟上。
中年人一脸懵逼,说好先打人者抓起来呢?
怎么变成被打者抓起来了?
杜长宇也不敢再耽搁,再次使劲往外挤。
在阵阵叫骂声中从人山人海中挤出来,直奔交费处。
随便给老人编了个杜洪的名字,交了费用。
再次迈开双腿,向外面冲去。
这个时代走路基本靠腿,通讯基本靠吼!
人力车,出租车?
特么的快点出现吧!
老子的腿都不像自己的了。
一路打听,一路狂奔,他可是一点儿时间都不敢耽搁!
生怕耽搁久了,着名“躲猫猫”事件就提前降临。
云阳路1号家属院,云阳路1号家属院……
这地方怎么这么耳熟?
云阳路1号家属院……
杜长宇神情微滞,脚下略微停顿。
这不是有名的军区大院儿吗?
上辈子他只能仰望的地方。
一生也没踏进去的地方。
方进这家伙难不成有军区背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长长的围墙出现在眼前。
走到头时,墙上挂了一个小小门牌号,上面写着云阳路1号。
紧接着就是一个岗亭,门卫室,还有开着的金属大门。
杜长宇顾不得感慨,直奔岗亭。
“同志,请止步!”
还没到岗亭,站岗的黄然先是敬了一个礼。
快速把他拦下。
杜长宇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喘息着,汗水顺着额头滴落到地上。
“方,方进……”
黄然听到这个名字,神色一变,连忙问道:“你是说方进吗?他怎么了?”
杜长宇慢慢直起身体,喘着粗气说:“方进被抓进去了,让我来找他哥!”
黄然抓住杜长宇的肩膀,焦急地问道:“抓进去?抓哪了?”
方进可是方军长的小儿子,平日里宠的无法无天。
但好歹从不做出格的事儿。
为人还特仗义。
和他们这些大头兵混的也挺好。
就是不愿意当兵。
还振振有词的说:他家已经有两个当兵的了,总得给他家留个根儿。
这会儿听到方进出事了,黄然急得心里直冒火。
“因为打架,被拷进去了!”
杜长宇终于把话说囫囵了。
黄然听到方进被铐进去,轻吁一口气,反而没那么担心。
他拍了拍杜长宇的肩膀,“走,先登记。我带你去找他哥!”
杜长宇跟着黄然去门卫室登记好个人详细资料。
进入了传说中的军区大院儿。
大院儿里绿树成荫。
一栋栋4层小楼屹立着。
还有一部分单独的两层小别墅。
空场地上有着各种训练器材。
小路上还时不时的有士兵在巡逻。
黄然领着他在一栋小别墅前停下脚步。
杜长宇惊奇的望着这栋小别墅。
不大,比他前世住的要小的多。
可现在能在军区大院儿住上小别墅,方进到底什么背景?
普通军属可住不上小别墅。
他家里一定有高级军官,至少团级以上。
此刻他的心完全落进肚子里。
方进有这背景,一根汗毛都掉不了。
一阵敲门声过后,看着大约有40出头的中年妇女开门出来。
“小黄啊!有什么事儿吗?”
杜长宇仔细观察着她,穿着朴素,长相普通,整张脸略显刻薄!
头发盘在脑后。
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带着轻视。
不像是女主人,倒像是保姆!
“陈阿姨!方团长在家吗?这位杜同志找,有关方进的事!”
陈阿姨上下打量着杜长宇,这人找方团长?
身上还穿着国营商店的工作服。
长得倒不错。
想找方团长办事,还打着方进的旗号?
可手中也没拎着礼物。
就算有礼物,方团长也不会接。
她眼中轻视之意更浓了,鄙视地看了眼杜长宇。
那张刻薄的脸高高扬起:“进来吧!方同志在家。”
说完连个眼神都不给他的,转身进了屋。
杜长宇的眼神冷漠,嘴角微微下垂。
面部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波澜。
“陈阿姨是方军长保姆,平时有点……”
黄然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神尴尬地闪烁着。
显然不能再继续说下去。
“杜同志,你进去吧,我还要继续站岗!”
说完,黄然笔直地行了一个军礼,转身迈着坚定的步伐离开了。
方军长?
杜长宇心中骇然,原只以为是一个团长。
没想到家中还有一位军长!
杜长宇随着陈阿姨进屋,见到室内门口放着鞋柜。
他主动脱下鞋,等着陈阿姨将客人的拖鞋拿过来。
这一举动引使陈阿姨多看他两眼。
“换鞋,别把地给我踩脏了!”
她斥责的语气让杜长宇的眉毛微微一挑。
他勉强压下内心的怒气,缓缓换上了她递过来的拖鞋踏进屋内。
她见杜长宇进屋后,没有去关注周围的环境。
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羡慕与惊讶。
整个人保持着一副沉稳淡定的模样。
心里不禁对他的来历起了猜测。
要知道,这可是军区大院儿的小别墅。
军区大院儿一般人是很难有机会进入。
小别墅只有师级以上干部才有资格申请。
而且申请了并不一定就能批。
这人能如此镇定,要么是装的。
要么以前见识过。
但就凭一个售货员,有什么资格接触这些?
显然,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想到这里,她脸上鄙视之色更加浓郁。
口气冷淡地说:
“在这等着,别乱碰,碰坏了你赔不起!”
杜长宇心中猛得升起一股子无名之火。
真想调头就走。
草!正经主人还没说什么呢?
你一个保姆竟然狗眼看人低?
就你这满屋子的破东西,老子都不稀得动。
也就你这个保姆把它们当做金贵物品。
老子什么没见过?
老子上辈子可是事业有成。
住的是豪华大别墅,吃的是山珍海味。
比这儿不知要豪华多少倍。
这个小别墅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只能仰望。
可对于他来说,简陋到了极致。
不一会儿,一个身穿便服,身姿挺拔的男人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