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巴蜀城又不像其它城池,里面的百姓是能耕种的,即便他们在外面守到死,邹兆安也不会饿死!
无奈之下,此前每回怀王都是派了可靠的心腹来当说客。
奈何,邹兆安狡猾至极,只要察觉到是他的人,便龟缩起来不见人。
这一次怀王已经无路可选。
他必须要说服邹兆安!
否则,宁愿杀了对方!
总之不能让这巴蜀成为自己的心腹大患。
只有将巴蜀收归麾下,他才能彻底放下心来和朝廷对抗。
至于邹兆安见到自己,会不会杀了自己去向朝廷邀功……
怀王对此还是有信心的。
巴蜀城再易守难攻,也不过是八千守卫。
如若自己死了,南境军便会不惜一切代价踏平巴蜀!
更何况,邹兆安未必打得过他!
从前因为要稳住衍帝,怀王不能亲自到来。
如今局势大变,他失去了所有的优势,唯一的仰仗便是这南境百姓的拥戴。
是故,他已经没有太多顾忌!
乔装打扮过后,怀王一行人进入了巴蜀府城。
而此时的宋翊正在府衙呼呼大睡……
一觉睡到晚上,宋翊才伸着懒腰醒来。
“殿下,怀王进城了!”
宋翊刚起床,房中阴影处便多了一个黑影。
龙卫一向都是隐匿于暗处探听情报的,从进入巴蜀城开始,各个重要的地方都分布着宋翊的耳目。
黑龙负责打探消息,红龙负责保护他的人身安全。
“这么快?”宋翊都有些震惊了,那怀王之前被追击的北境军拿手榴弹轰得那么惨,身上肯定也有伤的,居然没有躲起来养一段时间的伤,而是如此迫不及待便来巴蜀了?
看来自己的推测是正确的,这巴蜀对怀王而言的确很重要……
宋翊收起思绪,淡淡吩咐:“继续盯着,小心不要让怀王发现,老将军说过他的武功又精进了。”
“殿下请放心。”龙卫应罢,身形悄然隐匿。
宋翊只好起来了。
怀王都到巴蜀城了,下一步肯定是要进府衙接近邹兆安的。
这会儿邹兆安应该暂时对他打消疑虑了,趁机去找对方唠唠嗑。
如此想着,宋翊整理了一下衣冠,推门而出。
院子里,伪装成家丁的小路子正在洒扫。
听见开门的声音,小路子连忙望了过来。
“东家,您醒了?要不要喝点水?”
宋翊摆摆手,“不用,我先去趟茅厕。”
“东家,茅厕在……”小路子话还没说完,就见他家主子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宋翊的声音传了过来:“我方才来的路上见到了,自己过去就行。”
然而……
打脸总是来得太快。
一刻钟后,宋翊站在一个书房的门前,一脸的懵逼。
“这是哪儿,我怎么跑这里来了?”
里面的邹兆安早就听到动静,只是他按兵不动,想要看看这个外乡人想做什么。
结果外乡人停在他的书房门口,开始自言自语。
“我记得来的时候,那个茅厕就在附近啊,为何寻不到了?”
邹兆安听了很是无语。
本官的书房距离你那院子的茅厕这么远,你是怎么走错地方的?
邹兆安并没有急着出去。
等到宋翊的脚步声又远去了,他才打开门,把一直暗中监视宋翊的人叫来问话。
“本官问你,这外乡人是真的走错了,还是故意往这里来的?”
“回大人,小的一直暗中跟着他,看起来他是真的迷路了,并没有故意往大人书房这里来。”
听到这个回答,邹兆安点点头,“行了,你下去,把他带过来。”
不怪邹兆安警惕,他深知自己这个位置坐得很难,一边是看他不顺眼的衍帝,一边是对他虎视眈眈随时想拉他下海的怀王。
这两人里不管是哪个,邹兆安都不想效忠……
可唯一能让他动心的那个人,恐怕他这一辈子都见不到的。
毕竟这巴蜀城他出不去,那人也不可能千里迢迢地过来。
唉……
今日有消息说疑似怀王的人进城了,只怕这巴蜀城即将开始不太平,那外乡人若是没什么事的话,就赶快走吧。
当然,走之前得把那家传的宝贝留下,他以后还想吃火锅。
就在邹兆安皱眉思索之时,书房外面传来下人的声音。
“大人,客人带到了。”
邹兆安便收敛思绪,“进来。”
宋翊神情茫然地走进书房,看到邹兆安时,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草民见过大人。”
宋翊拱了拱手。
邹兆安眉毛微不可察地一挑,这位松先生,在自己面前似乎从未行过大礼。
“免礼。松先生,你方才怎么走到本官书房门口了,本官还以为你是来寻本官的,谁知刚准备出去,你已经离开了。”
邹兆安大大咧咧地说道。
宋翊挠挠头,十分不好意思:“抱歉啊大人,草民生性有些迷糊,总是分不清方向,时常都会迷路,方才是想去茅房的,谁知一不小心跑到大人书房来了。”
“无妨。松先生,既然你酒醒了,那便稍坐吧,本官有些事情想问问松先生。”
对着眼前的外乡人,邹兆安不知为何,本能的想要客气一些。
在略有些昏暗的烛火下,这松先生平添了几分神秘之感……
邹兆安是个聪明人。
他还尤其爱多想。
因而,原本看起来合情合理的事情,如今经过他的细细推敲,竟然发觉了不少不合理之处。
邹兆安心中一动。
他不紧不慢地开口:“松先生,先前你说来巴蜀城,是想要秘方生意?”
宋翊笑,“大人还记得,看来大人果真是海量,只可惜,草民喝的太多,当时已经醉了,此时已经没多少记忆了。”
邹兆安一听,心中那怪异感愈加浓烈。
原本以为这人已经没什么可疑的,但此时和对方交谈,看着对方的言行举止,他却产生了荒诞之感。
这人好像……
一点也不怕他?
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一个府城的府尹,他在自己面前没有酒精壮胆,竟然还能谈笑自若?
“松先生……”
邹兆安刚要开口,谁知才叫了对方的名字,便被打断了。
“今日吃火锅的时候,大人不是与草民称兄道弟了吗?怎的又叫上松先生,这多见外啊!若大人不介意,不妨叫我一声贤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