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禾的到来,不仅打破了他们原有的计划,更是以殷昀杰妻子的身份。
“爸、妈,现在三哥已经成家了,他还会像过去那样,毫无保留地为我们提供经济支持吗?”这个问题,如同一块沉重的石头,落在了所有人的心头。
殷昀杰的婚姻,无疑让这个家庭的未来充满了变数,而殷昀杰本人,也远非他们曾经以为的易于控制。
谢娣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忧虑,这一切皆因殷昀杰突如其来的婚讯。
对于她而言,这场婚姻不仅仅是弟弟能否幸福的问题,更关乎自身利益的重大缩水。
眼看着未来的弟媳将取代自己成为家中直接的受益者。
那些曾经赖以生存的生活补贴似乎也即将随风而逝,如何能不叫人心急如焚?
她的疑问,拂过殷家每个人心头的湖面。
的确,近年来,殷家的日常生活几乎全凭殷昀杰在外的打拼与慷慨接济得以维系。
一旦这根经济支柱摇摇欲坠,殷家人的日子又将何去何从?
想到此,空气中弥漫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紧张与不安。
殷老夫妇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却未发一语。
他们心里清楚,殷昀杰素来行事独立,绝非轻易受人摆布之辈。
难道真的只能坐视家族的经济命脉就此中断?
正当众人心中忐忑之时,殷老太太缓缓开口:“我们不妨先安抚许家的女孩,无论前路如何,至少等到殷昀杰从部队归来再做打算。”
显然,老太太深知,在殷昀杰的庇护之下,家中的每一个决策都需慎之又慎。
谢娣闻言,脸上愁云瞬间散去。
老太太的安排,细致周到。
二嫂周园同样暗暗松了一口气,仿佛压在心头的一块巨石终于减轻了几分。
她庆幸自己没有像某些人那样固执,面对生活的困境却依然故步自封。
反观大哥大嫂,即使肩负着特殊孩子的抚养重担,也能在智慧与坚持中,寻找到生活的甘甜。
殷家的两位长辈默许了这一计划,他们的内心其实从未真正看重过许清禾。
对他们而言,只要确保殷昀杰这一边稳定无虞,其余的事情便都有了转圜余地。
谢娣乘胜追击,再次提出:“妈,明日帮三弟忙完之后,咱们是否也该考虑向阳的婚事了?苏启芬那丫头心思活络,若拖延过久,只怕夜长梦多,生出变数。”
在她看来,娶媳妇是迟早的事,苏启芬不仅人合适,娘家背景也不错,对向阳未来自然是大有裨益。
然而,殷老太太却不甚赞同,目光锐利地扫了谢娣一眼。
对这位儿媳总是制造问题的态度略感不满。
“不是说好了,要徐徐图之吗?你这是在急什么?”
她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
谢娣对此并不在意,反而振振有词:“话虽如此,但俗话也说,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若是拖沓,错过了最佳时机,岂不是功亏一篑?”
殷家大哥殷时也加入了讨论:“没错,向阳的姻缘本就该我们自己把握,如今若是有变故,自然得另觅佳偶。”
谢娣赶忙附和:“就是这个道理,万一向阳娶不到好媳妇,那就让三弟负担起照顾向阳的责任吧,既然是小叔子,又间接影响了向阳的婚事,这不正是他应尽的义务吗?”
周园闻言,不由得摇头苦笑,终于忍不住插话:“大嫂,你这话可太过分了!分明是咱们自己没把事情办好,给三弟添了麻烦。他所做的,不过是想为我们收拾残局罢了!”
这一番反驳,掷地有声。
周园的话语伴随着一个不经意的白眼。
凭什么所有的甜头都要归于大房,而自己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心痒难耐,那份不甘与渴望交织成一股复杂的情绪。
“哎哟,你这话听起来怎么就这么不中听呢?说我们是来收拾残局的?你……”
话语未尽,却被殷老爷子的一声断喝打断,瞬间让现场的空气凝固。
“行了!现在最紧要的是稳定人心,等老三返回部队后再从长计议,都散了吧,回去休息,明天谁也不许给我添乱,行事利索点!”
殷老爷子的话语掷地有声,一边说一边做出请的手势。
只要自家的利益得到保障,其余皆可放行。
其他人哪敢违逆,纷纷如鸟兽散,回房安歇。
次日清晨,天边尚未完全褪去夜色,许清禾已经起身。
她换上了殷昀杰特地为她购置的新衣,质地柔软。
色彩恰到好处地衬托出她的清新脱俗。
对着简陋的铜镜,她简单梳理着黑亮的秀发。
脂粉稀缺,许清禾灵机一动,利用火柴梗轻轻描摹眉形。
又以红纸轻抿双唇,虽无昂贵化妆品的点缀。
却也使得她的面色多了几分生气,整个人看起来精神焕发。
正当她拾掇停当,孙有芳不请自来。
推门而入的那一刹那,目光落在许清禾精心却又不失素雅的装扮上,眼神里满是酸涩。
“哎哟,这一身乔装打扮,还真把自己当成了高高在上的凤凰不成?以为攀上了什么高枝儿呢?”
面对孙有芳话中带刺,许清禾心中明镜一般。
知晓其心中所谋,于是不假辞色,直截了当地问:“看什么看,你该准备的钱带来了吗?”
此情此景,孙有芳的到来除了钱的事情,显然没有其他解释。
“你……”
孙有芳望着许清禾那毫不客气讨债的模样,气得眼睛几乎要瞪出来。
原本想要张嘴反击,可一思量自己在口舌之战上恐怕占不了上风。
更何况眼前这机灵的小丫头对自家儿子在外头的那些风流韵事一清二楚。
心头的怒火顿时偃旗息鼓,化为无奈的妥协。
她叹了口气,从衣兜里掏出一把皱巴巴的零钱,打算草草交割后迅速逃离。
哪知,许清禾却不急不缓地拦下了她:“先数清楚再走,别到时候又说我算不清账。”
许清禾锐利的目光仿佛能洞察一切,自然不会让对方有任何侥幸的机会。
孙有芳心里焦急万分,脸色尴尬地辩解道:“我能骗你吗?我还得赶着上班呢,别耽搁我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