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时针指向夜里11:55分,林可黎坐在昏暗的餐厅里,面前的桌上放着一碗已经泡胀了的生日面。
其实她也知道,这一碗生日面最终的归宿就是垃圾桶。
她望了望毫无动静的大门,苦笑一声。
正准备起身的时候,门口传来了解锁的声音,她有些无神的眼睛里突然闪出一抹暗淡的光。
“今年居然在零点前回来了.......”
林可黎暗自腹诽。
很快,玄关处亮起了灯,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处。
林可黎从餐桌旁站了起来,因为没想到赵沐凌会在零点前回来,她倒显得有些无措。
“你回来啦。”
她开口,语气里有一丝丝的雀跃。
“嗯。”
刚回来的赵沐凌头也没抬,熟练的换好鞋子走了进来。
“生日快乐。”
林可黎瞥了一眼时钟,刚好凌晨十二点。
赵沐凌带着一股淡淡的烟酒混合的味道向她走来。
“面已经坨了,我再去给你煮一碗吧。”
看着赵沐凌向自己走来,哪怕跟眼前这个男人已经结婚三年多了,在面对他的时候,她还是控制不住的紧张。
“不用了。”
赵沐凌走到林可黎的面前,将刚刚进门就一直拿在手上的文件袋放在了她面前的桌子上。
“这个你看下,没问题的就请尽快签字。”
他说话的语气太冷静了,就跟他给她的感觉一样,冰冷的难以靠近。
“这是什么?”
其实,她已经猜到了,从跟他结婚的那一天开始,她就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
只是,当这一刻真的到来时,她还是感到瞬间的心脏麻痹感,连带着指尖都泛起阵阵寒意。
“离婚协议书,里面的条件你应该会满意的。”
赵沐凌说着拉开林可黎对面的椅子,行颀长的身姿肆意的坐了下来,双腿交叠着斜靠在椅背上,似乎等着她这会儿就看完,然后直接签字。
她眉头微微蹙起,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抬手,将自己面前的生日面挪开,坐了下来,打开那份冰冷的文件夹。
离婚协议书几个大字瞬间让她的手指捏紧,但她还是选择冷静的往下看去。
果然,赵沐凌给出的条件很让人满意:市中心的独栋别墅和商业街的两套店面,还有一辆奔驰S都过户给她,并且再给她1000万现金。
这对于父母离异,从小跟着外婆长大的她来说,已经是个天文数字了。
换句话说,只要在这个文件上签字,就算是离婚了,她也可以过上有钱人的生活了。
看完文件,她缓缓将其合上,放在桌面上,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
对面的赵沐凌望着她,也不出声,颇有耐心地等她给出回答。
“怎么突然要离婚?”
可黎的声音比想象中的冷静。
“筱英离婚了。”
赵沐凌也不想隐瞒,而这更让可黎心痛难忍,她喉间一哽,顿时无言。
没想到,不论是大学的时候,还是他们结婚三年,一切都没有改变。
别人总说日久能够生情,可他们一起生活了三年,她终究没有将他捂热,他心里的那个人还是她。
“我决定跟她一起出国创业,我跟你之间没有感情,所以,在出国前,还是把离婚办了比较好。”
赵沐凌双手十指交叉握拳,放在桌上,像是在谈生意一般的谈论着他们婚姻的结束。
“我给你的条件如果你还不满意,我还可以再加。”
看见可黎神色慢慢的沉下去,赵沐凌往椅背上一靠,似是有些不悦,语气也显得更加冷淡。
他可不希望眼前的女人像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
当年大家都盛传她是个拜金女,刻意接近自己就是为了改变命运。
当年他一时冲动,拉着她领证给筱英看,想的就是离婚的时候不必费心费力,只要钱给够就行。
“不用,你给的条件已经很好了。”林可黎苦笑着说。
“那如果你满意的话,明天上午十点,我们民政局碰面。最近忙着办理出国事宜,这件事就尽快解决吧。”
赵沐凌起身向他自己的房间走去,他的动作没有一丝的犹豫,就像他对他们婚姻的一样,结束的干干脆脆。
林可黎看着眼前的离婚协议书坐了很久,等她再次抬头看向墙上的时钟时,时间已经指向深夜。
她终于起身,将旁边的那碗生日面倒进了垃圾桶。
第二天早上七点,闹钟准时响起。
当林可黎收拾好,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发现门口已经没有他的鞋子了。
她看向他的房间,房门始终是关着的,就像是他的心门一样,从始至终对她都是关着的。
她给自己磨了一杯咖啡。
打开冰箱的时候,她看到了昨晚准备的蛋糕,不禁一声苦笑。
阳光透过窗户的玻璃投在白色的餐桌上。
她望了望窗外,心里暗自腹诽,今天的天气居然这么好,一点也不适合离婚......
她低头嘬了一口咖啡,一滴泪竟就那样滴了下来。
七年前,大学开学第一天.......
林可黎推着一个破旧的行李箱出现在大学的门口。
没有任何人陪她一起来,因为从小陪着她的外婆在她高二那年就去世了。
而她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并且两人很快都成立了新的家庭,所以她这个多出来的人就没有家了。
幸好外婆将她带大。外婆去世后,她硬着头皮去找了亲生父母,让他们出钱让自己读完了高中。
高中一毕业,她便去打工,一天打三份工,终于存够了上大学的钱。
因为初来乍到,本就有些路痴的她在校园里有些找不着方向。
她迷迷糊糊的走着,压根没有注意到身后靠近的车辆。
她发现自己好像走错方向了,于是立马拉着行李箱就转身,没想到被身后来不及刹车的车子碰到了。
幸好车子在学校里的速度没有很快,对方刹车也还算及时,所以她只是一屁股坐到了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