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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向前不是没想过办法。他早些年跟村里的老人学过一点简单的种植和野外采集,凭着这点本事,他勉强维持着一家三口的生活。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他看着院里那些比他更难的人,心里如刀绞般难受。尤其是许大娘的孙子小福子,饿得眼睛都陷进去了,看向大人的目光里满是渴求,却始终不敢开口说饿,懂事得让人心疼。

这天夜里,李向前躺在炕上,窗外的风声一阵比一阵凛冽,像是催促着他必须做点什么。院子里每家每户的困境,就像压在他胸口的巨石,让他难以喘息。他盯着屋顶看了许久,忽然灵光一闪,脑海里勾勒出一个大胆的计划。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李向前就背起一个破旧的布袋出门了。他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的计划,只说要去外面看看能不能找点东西回来。沿着小道走了几里路,他来到一片荒废的土地。这块地以往是村里没人要的贫瘠之地,土质干硬,草木稀疏,但他却记得这里曾经长过一些野草,老人说过,这些草虽然不好看,但能吃,而且还能熬出一些像粥一样的东西。

他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用手扒开枯萎的草丛,果然发现了几株干枯但尚有根茎的植物。他熟练地用小铲子挖了起来,随后将一株株挖出来的野草装进布袋里。挖到正午,他的布袋里已经有了不少收获,虽然这些东西看起来不起眼,但在他眼中却是一顿能果腹的希望。

回到四合院,他将这些野草拿给许大娘看,又教她如何清洗、切碎、熬煮,最后做成一锅稠稠的野草粥。粥的味道虽然不佳,但香气一出,就引来了其他邻居的围观。大伙都惊讶于这种野草竟然还能吃,而且吃了之后胃里竟然有些温热的感觉。有人试探着问李向前能不能教他们去找这些草,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从那天开始,李向前带着院里的男人们一块出门寻找能吃的野草和树根。他将自己知道的一切毫无保留地传授给大家,甚至尝试挖掘一些更为偏远的荒地,寻找可能被忽略的食物资源。他还教大家如何在院子里开辟出小块土地,种植一些生长周期短的作物,比如萝卜和白菜。

随着时间的推移,院子里渐渐有了些许生机。大人们脸上的忧愁虽然没有完全消散,但多了一些对生活的希冀。小孩子们也不再整日无精打采,而是开始在院子里追逐打闹,虽然瘦弱,但脸上有了笑容。

但李向前知道,这种依靠采集和简单种植的方式,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他开始琢磨如何更有效地利用有限的资源,甚至想到要在厂里试探能否获取一些边角料或者废弃的粮食。一天,他在厂里的伙房外偶然听见几名工友谈论厂子附近河边的一片芦苇荡,那里藏着许多肥硕的鱼虾,但因为地势险要,附近的人都不敢轻易靠近。

听到这里,李向前的心猛地一跳。芦苇荡虽然危险,但若能捕捉到足够的鱼虾,就可以缓解院子里的燃眉之急。他决定趁着周末休息,独自前往一探究竟。离开时,他悄悄带上了父亲留给他的那把老旧的鱼叉和一张自制的渔网。

走到芦苇荡时,正是黄昏,夕阳的余晖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但这片美景之下却隐藏着危险。芦苇荡水深不明,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泥沼。李向前咬紧牙关,将鱼叉紧握在手中,一步步试探着前进。他观察着水中的动静,慢慢靠近一个浅滩,忽然,一条肥硕的大鱼跃出水面,他眼疾手快,将鱼叉狠狠刺出,竟一击即中!这条鱼足有一尺多长,他欣喜若狂,小心翼翼地将它放进布袋,又继续寻找更多的猎物。

经过一晚的努力,他带着满满一袋鱼虾回到了四合院。院里的人被这些活蹦乱跳的鱼虾震惊了,大伙眼里写满了渴望,但又没人敢开口索取。李向前见状,笑着说道:“大家伙不用客气,这些都是给咱院里人吃的,咱一起熬上一锅鱼汤,孩子们总算能吃顿好的。”

这天晚上,四合院里升起的炊烟格外浓郁,锅里的鱼汤沸腾着,香味弥漫整个院子。孩子们端着小碗喝得满脸通红,大人们也难得露出了满足的笑容。李向前看着这一切,心中升起一种从未有过的踏实感。

夜里的四合院沉寂无声,只有风偶尔拍打着窗户,发出轻微的“啪嗒”声。李向前坐在炕上,手里拿着一根小木棍,不停地在地上划来划去。他的眼神凝重,像是在琢磨什么,又像是被什么思绪困住。他身旁的小油灯微弱地跳动着,映衬得他的面容更加削瘦而坚毅。

这些天来,他的心里总有一股挥之不去的烦躁感。饥荒并没有因为几锅野草粥或几次鱼虾捕捞而远离。大伙儿脸上的笑容稍纵即逝,转而还是那种对下一顿饭的担忧。许大娘说,小福子这几天夜里又开始咳嗽,声音听着虚弱得像是猫叫,像是怕打扰到大人们的休息。张叔呢,他的老伴病倒了,可能是因为吃了太多凉的东西。这样的事情一桩接着一桩,李向前越想越觉得难受,像胸口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

“向前啊,你要不歇歇吧,别再这么折腾了。”妻子一边补着破旧的衣服,一边小声劝他。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但更多的却是心疼。

“歇?”李向前的声音低哑,却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倔强,“咱们能歇得住,肚子里的饿也歇不住啊。这些天我眼睁睁看着院里那些孩子,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小福子那个样子,难道你忍心看他……”

话没说完,他猛地攥紧了手里的木棍,喉咙像是被什么卡住了一样,声音戛然而止。他垂下头,盯着地面,拳头越攥越紧,指关节都发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