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太医此话一出,可谓一石头激起千层浪。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鸿胪寺卿夫人,立刻就跪不住,拔高声音,就是矢口否认。
而一旁站着安宁公主,回想过去种种,想到自己极有可能,被那歹毒驸马偷偷下药,导致不能生育,顿时怒火攻心。
安宁公主越想越气,终于忍不住快步走过去,“啪”地一脚,直接踹在那窝囊驸马脸上。
鸿胪寺卿夫人刚要张嘴谴责。
“啪”地一巴掌,就重重扇在那鸿胪寺卿夫人脸上。
“你敢打我,你又敢打我?”
鸿胪寺卿夫人捂着脸,本想对打回去,但一看上坐的皇上,立刻便磕头哭求道,
“请陛下为臣妇作主,请陛下为臣妇作主!”
鸿胪寺卿也连连磕头道:“陛下,忤逆长辈已是不孝,还请陛下允了和离一事。”
“和离?”
安宁公主双目血红,什么都豁出去了,“啪”的一巴掌,就朝自家公公脸上扇去。
鸿胪寺卿可是当朝三品大员,就是皇上都没当场扇过他巴掌,顿时目露凶光,羞愤欲死。
而跪在他身边的妻儿,早已怒不可遏。
鸿胪寺卿破口大骂道:“不孝!不孝至极!”
这样不孝的儿媳,陛下你看见了吧,纵然是皇家公主,也不能包庇!
赵珠珠嘴里兴奋啊吧啊吧:
【安宁姑姑还真是好样的!她们害你在先!打得好!打得好!】
安宁公主得了赵珠珠夸赞,顿时更加精神,见正乾帝也没斥责她,索性反手就是三个巴掌,从三张丑脸上,依次扇了过去。
“啪啪啪!”
三个巴掌,一路丝滑扇过去,响声连成串,好一个一气呵成。
安宁公主回想这些年遭的罪,这些年受的欺瞒,还有自己被害得不能生育的身子,恨不得让这恶心的一家子,统统下地狱。
“陛下,陛下!”鸿胪寺卿老泪纵横,“安宁公主当众掌掴朝廷重臣,就单凭这一条,也不能轻饶啊!”
赵珠珠被正乾帝抱在怀里,就差没跳起来主持正义:
【还真是可笑!就这么会避重就轻吗】
【胆敢下药谋害皇室公主,你们家那窝囊儿子,为了遮掩自己的丑事,胆子倒大得很嘛!】
【呵,到底不能轻饶了谁,你们自己心里,到现在还没点数吗?】
正乾帝嘴角噙笑,谁也看不清他此刻喜怒。
抱稳赵珠珠,正乾帝只轻描淡写地道:
“驸马,朕问你,下药一事,可确有其事?”
说这话时,正乾帝居然笑得一派温和,不像是在审问,反而是像长辈在殷殷叮嘱晚辈,
“驸马,你可想好了再说,若是欺君,朕可要你全家的命!”
最后一个“命”字,倒是咬得极重。
赵珠珠当场就笑了,还香了正乾帝一口,正乾帝顿时嘴角翘得老高。
驸马当即吓得一身冷汗,甚至想尿。
鸿胪寺卿夫妇面色大变,鸿胪寺卿更是后悔来皇帝跟前,讨个公道。
怎么还有下药一事,他怎么不知道!
现在,他这个儿子不能生育的事,反倒成了微不足道的小事,他全家人的脑袋,才最是要紧。
驸马支支吾吾:“吾……无……有……”
结结巴巴,说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正乾帝厌恶皱眉:“来人,拖下去砍了!”
一听要砍脑袋,驸马立刻大叫道:“我没有!”
正乾帝冷笑,又道:“来人,将驸马一家拖出去砍了!”
君无戏言,也不是,为君者很少有戏言。
鸿胪寺卿夫人白眼一翻,立刻晕死过去。
鸿胪寺卿心如擂鼓,原来陛下什么都知情,原来那逆子,果然毒害公主,掩盖自己的丑事!
天可怜见!
他怎么生了那么个蠢笨的儿子!
鸿胪寺卿扑将起来,狠狠扇那窝囊儿子一巴掌,怒目圆睁道:
“还不快如实招来!你不想想爹娘,也该想想你的几个姐妹兄弟!”
驸马尿如泉涌,全身抖如筛糠,拼命磕头道:“陛下容禀,一切都是我……我一人所为,请陛下饶命,请陛下饶命!”
饶命?
安宁公主顺手提起一个瓷瓶,便气势汹汹,朝那下毒害她的驸马而去!
最难防的居然是枕边人!
她不能生育的身子,她被折损的寿数,该找谁来陪!
“安宁公主莫要动怒!”
几个宫人在李全福的示意下,赶紧出手拦住了冲动行事的安宁公主。
但安宁公主手里的古董瓷瓶,还是远远砸了过去。
正乾帝皱眉,略有些心疼他的花瓶。
好在吴太医惯会察言观色,又加之修炼银针后,身手越发矫健,一个飞扑上前,稳稳接住了那古董花瓶。
花瓶并未砸到驸马头上,驸马暂松一口气。
赵珠珠只觉得这驸马,这口气松得太早。
果然,正乾帝随即就道:
“驸马亲口承认,谋害皇室公主,胆大包天,按罪当诛。
捂嘴拖出去砍了,头挂城门示众,警醒那些不尊皇室的恶徒!”
众人顿时又觉得一股屎味传出。
不用想,也知道那是谁吓得屎尿失控。
安宁公主只觉得解气,当即跪地,朝正乾帝磕头道:
“安宁多谢皇兄,为安宁主持公道。”
末了,又特意多加一句:“姑姑多谢明珠侄女,保佑姑姑沉冤昭雪。”
这么些年,她因为不能生,受了多少内心煎熬,遭了多少人的白眼。
但明明这些,都不是她应该承受。
驸马被堵了嘴,强行被拖出殿外。
安宁公主眼里没有一丝心软,只有冷漠与平静。
这些年,但凡驸马多护她一点,不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带回家,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地步。
一切都是这懦弱又无耻的男人,咎由自取。
鸿胪寺卿夫人闻着屎臭味儿,又清醒了过来。
一睁眼,没看见自己的儿子,只看见一脸幸灾乐祸的恶儿媳。
正乾帝也根本不多理会那转醒的妇人,只望着鸿胪寺卿,冷声道:
“鸿胪寺卿,你教子无方,治家不严,难当朝中大任。
现夺你朝中一应事务,贬为庶民,终身不得入朝为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