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静地呆立在那扇薄门外面,心潮澎湃,激动难平,心里真想马上冲去,给这两个狗男女两个耳刮子,并把他俩打倒在地,就像传统的捉奸一样,给他们一阵毒打,以解我心头之恨。
但是,我转念又想,我这是干什么呀?人家好好地在医院谈论事业和生存,又没有干什么两个孤男寡女深夜在一起常干的那种苟且之事。况且,我是什么人?或者说我是吕崆菲的什么人?我凭什么去捉所谓的奸夫淫妇呢?我只不过是一具曾经躺在吕崆菲冰冷身体上的尸体而已,我有什么权利去主张我本来没有的权力呢?我甚至很庆幸我能这么理智地思考问题,不再像以前那个老掉牙的愣头青一样遇事毛毛躁躁的。于是,我决定继续保持目前的姿态,悄悄地站在这里,默默地观看一场活报剧。
说来奇怪,正当我这样思考的时候,里面那对男女的谈话和动作发生了一次逆转。可能是我刚才已完全陷入了自我沉思,他们两的前戏部分被我屏蔽了,或者可能是他们一边在说话,一边还有其他的动作。或者其他或者,我不用再想这些没用的了。因为突然传入我耳洞的呻吟让我感到十分惊讶,这呻吟来自我那可爱的吕崆菲,是那种在做爱时的欢悦和又感到痛苦的浪叫声。一开始我以为是我的耳朵出现的幻听。但是,当我抬头往那扇薄门望去的时候,我看见那对狗男女正在进行的媾和动作。
对于这样的突变,我是没有思想准备的。自我被宣布不在以来,我一直都和这位绝色女空飞不离不弃,虽然多次曾尝试和她一同共赴巫山云雨,但似乎都阴差阳错地给搅黄了。可是这一次她这婊子却这么轻易就被另外一个和我同名同姓的死不要脸的老东西给啃了嫩草,我顿时感到妒火中烧,我整个人都理智完全丧失了。我再一次幻灭了。我似乎又一次处于不在了的状态了。这可不是我的剧本中已经完成了安排啊!
在我的这些千奇百怪的幻灭或者不在的过程中,我总是由一种突发状态进入了另外一种突发状态。在这样的突变中,我总是因为某个强大威猛的刺激让我的思绪和理智像沸腾的开水那样翻滚升腾,没有了定型,我总是改变了自己的身形或者心态,进入到了我预先没有经历过的状态。
但是,这一次我的幻灭却与前面的突变有所区别。我刚才一着急就失去了自己,变成了那个和吕崆菲正在交媾的爱德华医生,那个口口声声说是为了人类健康事业和选择吕崆菲参与他说的那个所谓的项目的空军医院一向声望很高的爱德华医生。难道这个所谓的德艺双馨的杰出医学界代表竟然也是一个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色鬼?我不相信这世界竟然有如此颠来复去,变幻莫测的人性。我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但事情似乎已经不能由着我的想法和意志发生任何改变,因为吕崆菲已经像色魔一样进入了她的高潮状态,而我能做的只剩随波逐流的所谓配合。但是,这样的媾和却没有以前我在的时候那种我能感受的所谓快感,只是一种浑浑噩噩的上上下下的飞行。我们俩飞啊飞,不知飞到了什么高度和地界,只是感觉到离开了这医院而飞翔在一个我们以前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
这个地方不是我们以前在阿尔卑斯山那样的冰清玉洁的仙界,也不是我们一起和我们的那数以亿万记的崔斯集团军所战斗过的荒原,更不是我和海伦曾经共同面对生死的庞贝末日的灭绝与重生,我们似乎已经进入了另外一个我们从未知晓的世界,但这个世界到底是个啥我们不得而知。
这个世界和我上次突变到达的量子纠缠所产生的那个不伦不类的庞大的建筑体不一样,我似乎看到了一些纵横交错的红色管道,这些管道里似乎流淌着各种各样的类似人世间的幼小胎儿一样的东西。难道我们进入了传说中的机器人造物公司?我不在之前对这个未来的生命创造科幻模式有所耳闻,但那时总觉得那可能是一种类似天方夜谭的科幻神话,现实和未来都绝对不可能变成现实。
这不是人体的经络与血脉系统吧?我在心里思考道。对于人体的结构我知知甚少。我是文科生,对于人体生理结构一无所知。我偶尔去看过中医,那些墙上挂的人体经络与血脉看起来怪怪的,我从来没有敢正眼看过。但是现在这些红色的管道和熙熙攘攘的毛细血管却突然想起了中医墙上的挂图,心里怪不是是是滋味。但这一次我不得不认真地观察这些莫名其妙的红色体系,因为我满眼都是这些东西,即使我不愿意看,不愿意想,这些漫无边际的怪模怪样的东西充斥着我的整个世界,我即使闭着眼睛,这些东西还是漫天飞舞这向我扑过来,我被这些奇怪的所谓生命体系完全捕获了。而经过一段时间的的包围和浸润,我似乎已经完全被这些东西所同化,我也成了这个系统的一部分,我被这个系统格式化了。我自己再次不在了。
但是,即使我已经不在了这么多次,我的那个不死的讨厌的灵魂却始终如一的强迫我处于在 的状态,而这些在的状态有时又那么的似曾相识和迥然不同。在绝大多数情况下,我的灵魂似乎已经完全剥脱了原来的那个我,不是被莫名其妙的某种神秘力量掳走,就是被奇奇怪怪的人物(绝大多时候是女性)所迷惑或者左右。我有时在反思,我为什么在不在的状态之下老是被别的女性左右,难道是我的色心未泯,身体里的荷尔蒙还没有消耗殆尽?但这是不可能的啊。我都六十好几了,身体已经被岁月掏空,连血液都所剩无几,哪还有什么荷尔蒙之类的激素存在!难道是我在的时候过于清心寡欲,那些本来应该被彻底释放的液体还残留于尸体之中,虽然命根已绝,但那些没有挥发的物质还在周遭中弥漫?这样说来,我又回到了量子纠缠的罪恶理论上去了。看来,我是彻底被量子理论所洗脑了!
我突然打了个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