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完全淡忘了自己已不在人世,却仍对过去的各种生命存在的信息有着模糊的记忆。那种冷热酸甜苦辣和七情六欲的星星之火,在我的灵魂深处若隐若现,仿佛并未完全熄灭。我在欣喜若狂地不在或者痛不欲生的不在,似乎对于我的灵魂基因量子纠缠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杂质感。这种杂质感如同云雾般缭绕,使得我的灵魂基因与其他同样处于这种状态的生命灵魂基因相互交织、缠绕。它们在混沌中形成了一种带有琥珀色的亚型灵魂基因量子纠缠,仿佛是被时间遗忘的尘埃,静静地漂浮在无尽的虚空之中。这样的纠缠活性,自然要大于那些已经彻底抛却过去、实现了完全彻底的灵魂飞升的绝大多数生命灵魂。换句话说,我们这些亚型灵魂基因纠缠,就像是在生死边缘徘徊的幽魂,无法完全摆脱对前世的眷恋和执念,处于一种死不瞑目的状态。
这样的死或者活到底有什么意义呢?我不知道啊!
我想起来了,我是在做梦啊!我在做一个我已经死了的梦!但我知道,死了的生命是没有做梦的物质基础,也就是人的神经系统的。这样说来,我似乎还没有完全死透。我又想起来了,我和另外一百零七位已被宣布死亡,但却阴差阳错未能直接火化的新新冠病毒受害者属于特殊时期的特殊死魂灵。我们这些死魂灵不属于果戈里笔下的那些死魂灵。果戈里大街的死魂灵是死透了的灵魂,但却被一些发国难财的灵魂骗子们当成无价之宝被廉价收购,以此向政府机构领取养老金。我们这些死魂灵没有任何人购买 也没有任何人认领,我们被无情的新新冠病毒所吞噬,因为还有病毒在身,因此被道德遗弃。而我们就因此而没有死透!
相比于那些轻易死去的灵魂,死不透的灵魂更加顽固,它们如同顽强的火苗,在黑暗中摇曳,却始终不肯熄灭。它们经历了无数次的死亡,却每次都能在死亡的边缘挣扎回来,继续存在于这个世界上。这种死不透的灵魂,就像是被时间遗忘的存在,它们的存在感异常强烈,让人无法忽视。与那些脆弱的灵魂相比,死不透的灵魂更加坚韧,它们像是被打磨过的宝石,散发着独特的光芒。它们的经历和记忆,让它们变得无比珍贵,如同稀世珍宝一般。同时,死不透的灵魂也更加神秘,它们的来历和存在方式让人难以捉摸,充满了无尽的谜团。
就在我的灵魂基因量子纠缠与世界生命存在形式存在那么多共振的时候,我的梦,或者我的梦中梦却意外的梦见了一条似乎看不见的蛇在我床边或者坟旁的草丛中蠕动着,而睡在我身边的海伦正惊恐万状地圆睁着双眼,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悉悉索索的草丛,一边高喊着救救我。而当她话还没说完的时候,只见一道绿色的亮光飞腾起来,直扑过来!当我看见那个口吐红色信子的舌头的时候,我竟然突然勇敢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我的左手,一把抓住了那个口吐红色信子的舌头!结果我自己却醒了过来,发现我正抓着的是我那个让我十分开心又痛苦的小弟弟的光溜溜的头!而我身边既没有绝色美女海伦,也没有我那糟糠之妻。我仍然躺在空军医院太平间那张病床上。
但当我试图从那张几乎散架的病床上坐起来的时候,我却发现病房的天花板变成了一双巨大的眼睛,这双眼睛正毫无表情地盯着我,使我想起《摆渡人2 重返荒原》中崔斯坦和迪伦偶然之间发现的那个后来自称是审判官的那双无处不在的眼睛。
“我是不在了呢,还是在呢?或者是不在的在呢?”我问那双毫无表情的眼睛道。
我的身体早已冰冷,双眼紧闭,却似乎还有一丝气息残留。那苍白如纸的脸上,透露出一种无法言喻的诡异。死不透的我,仿佛被某种力量束缚在生与死的边缘,无法彻底超脱。我的手微微颤抖着,仿佛在努力抓住什么,却又无力抓住。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息,仿佛是死亡的先兆。我的灵魂在黑暗中徘徊,不得安宁,仿佛在诉说着对生的渴望和对死的不甘。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诈尸吗?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我紧张地盯着那扇门,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门缓缓打开,一个穿着白色袍子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的面容被阴影遮住,看不清模样。他慢慢地走近我,手中拿着一支注射器。我本能地想退缩,但身体却无法动弹。他停在我的床边,低头看着我。\"这是救你的药。\"他的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丝毫感情。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将注射器中的液体注入我的体内。瞬间,一股灼热的感觉传遍全身,我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眼前的一切渐渐模糊,我仿佛进入了一个无底的深渊。
我都被忽悠了这么多次了。我想不出还有谁会对我这样的老不死感兴趣。随着药液的注入,我的意识逐渐清晰起来。我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房间,四周一片洁白,没有任何生气。我试着活动一下身体,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异常沉重,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制着。这时,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走进了房间。他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终于醒了。”他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你已经昏迷了很久,我们一直在寻找治愈你的方法。”我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对我如此关注。医生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他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你是我们研究的关键,只有你能够帮助我们找到对抗新新冠病毒的方法。”原来,我之所以没有死透,是因为我的身体对新新冠病毒产生了一种奇特的免疫力。医生希望通过对我的研究,找到对抗这种病毒的有效方法。我感到一阵迷茫,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相信这个陌生人。但在内心深处,我知道这也许是我唯一的机会,不仅可以拯救自己,也可以拯救更多无辜的生命。
这双眼睛都看见了我诈尸的全过程,那双眼睛的主人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是怒目而视还是眼泪汪汪地见证我的不死不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