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各位看官,各位亲亲。我得尽快和海伦进行进一步的接触,增进互信,争取早一点完成我在庞贝古城的使命。
但是,我的理智告诉我,凡事不能操之过急,欲速则不达的常识也告诉我,遇事需要更加冷静沉着,多看看,多瞧瞧,多思考,然后再走下一步。有了这样的思想基础,在后来的几天之中,我并没有直接去和海伦面谈,而是在庞贝古城其他几个大区进行了相关考察,增加我对庞贝古城的深入了解,以便能够在海伦的帮助下找到完成我的使命的契机,顺利实现理想,找到瘟疫发生发展蔓延的原因和庞贝人在战胜瘟疫过程中的独到措施,为我回国后更好地治病救人,早日根除瘟疫顽疾,还国民以安康幸福的生活。
但是,几天下来,我发现庞贝城和罗马大都会几乎一样,都是堪比东汉都城洛阳(当时已改为雒阳)的超级大城市。而这里的建筑风格更趋于奢侈极端,人们的生活,主要是贵族的生活可以说是到了享受极乐天堂般的日子。
庞贝当时是罗马帝国的第二大城市,人口仅次于罗马。这里由于物产极为丰富,又濒临地中海,后面是着名的维苏威火山,可以说是人间天堂。庞贝的开放程度可以说远超罗马都城,但人们当时并未受到罗马大火带来的系列政治与宗教的波及反应。不仅如此,不少罗马人为了逃避尼禄血腥统治,纷纷移居庞贝,一段时间以来,这里几乎成了罗马人的大后方。但是,正因为人口陡然增加,社会奢靡享乐风气日盛,尼禄式的滥交也开始时兴起来,卖春业务更加发达。
在这个风景迤逦,物产丰富,城市建设独特的那个时代的超大城市里,庞贝出现了一种末日消费的瘟疫。这种瘟疫不是黑死病也就是鼠疫,不是霍乱,不是天花,更不是现代生命科技条件下发现的艾滋病,冠状病毒如非典,中东呼吸综合症以及几年来肆虐全球的新冠病毒,而是一种世界观,价值观,是非观等三观的缺失或者混乱错位带来的大流行精神病毒顽疾。这种顽疾把物质享受与生理需求的趋新求异性发展到一定的阀值,现世的生命价值全部体现在吃喝玩乐上面,人们似乎到了世界末日的最后十秒倒计时,把一生或者半生才可能感知享受的物质刺激全盘托出,竭尽所能消耗掉自己或者非自身创造的财富而把自己的生命财富挥霍一空,似乎不吸尽他人或者留尽自己身上的最后一滴血都不会放弃穷奢恶疾的末日消费狂态而迅速置之死地而自快。这就是那时的庞贝病,一种庞贝人独有的特殊病种。这种病不是后世一位名叫庞贝(pompe)荷兰病理学家于1932年首先发现的那种庞贝氏症 ,pompe disease是一种罕见疾病,又称为酸性麦芽糖酵素缺乏症,而是导致庞贝末日的庞贝人歇斯底里的物欲暴乱自毁大比拼,是直接或者间接导致庞贝末日全城被重达1500万吨重的火山灰把庞贝古城埋葬于此的悲剧前戏的一部分。
当然,庞贝病的患者仅仅是那些出身高贵,掌握了大量财富的贵族和富人,而奴隶,穷人以及像海伦这样的社会底层阶级的人们却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就拿吃饭和解决性生理需求这两大主要消费来说,庞贝享乐者们真是搞出了很多异想天开的丧失人性的所谓高招。举个例子来说说说吧。在那些贵族或者富人就餐时,就餐者是可以随意站坐躺卧的,而给他们提供美味佳肴的奴隶们必须根据就餐人的姿势变化把食物送到他们的口中,如果味道或者奉餐姿势没有达到他们的要求,他们可以任意吐出口中的食物来让奴隶吃下。而现代社会有些国家还在流行的人体餐也是从庞贝古城流传下来的。所谓的人体餐是指就餐者把女性身体作为餐位,把他们热衷的任意食物搁置在这些全裸的女性身体的任意部位供食客们享用。这种极端辱没人性的就餐方式或许是庞贝古城那些孽根蔓延的罪恶之举。而至于春楼的服务者,多为女性,也有男性,或者同性的交媾方式。我这东土大汉的文明之邦之雅士都不愿意用我高贵的笔墨来描写那些类似动物而又高于动物交媾方式的花样百出的形形色色的不堪入目的滥交形式。这样说吧,只有你想得到的他们都有,而很多是人都不会想到的事他们都在变着花样折磨着为生存而被迫出卖身体的所谓的人。
这里的人们似乎忘记了人与其他生命形式的本质区别,对于生命的敬畏也几乎荡然无存。而且由于社会秩序十分混乱,对于所谓的瘟疫,人们似乎根本没有任何知觉。而事实上这里的瘟疫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还比罗马都城严重。但是,这里的人们早已淡忘了死亡的威胁,他们的生活其实就是醉生梦死的地狱式的末日狂欢,谁还会理会瘟疫起因与救治措施呢?因此,庞贝古城没有瘟疫惊扰竟然是十分荒诞的虚假消息!这也是我前期在各处访探被冷遇的主要原因。看来我来错了地方。
而且,我甚至猛然醒悟,一个社会的人们的生命意识瘟疫的蔓延将比致人病倒甚至猝死更为恐怖和致命,因为如此而来,即使致命威胁已经显而易见,人们可能因为贪恋享乐而选择坐以待毙。
这样的重大发现使我再一次心灰冷!这里不是没有瘟疫,而是整个社会都患上社会瘟疫。这个城市和这个城市里的人迟早要被自己看得见却无视的瘟疫所彻底毁灭。
我的探访结束在一个雨夜。当我心灰意冷地回到风情街18号我居住的那间单间客房的时候,我又变成了一个十分邋遢的近乎流浪汉的形象。
一连三天,我都呆在那间小屋,不吃不喝,除了内急上个厕所,几乎全部时间都像死人一样躺在床上,陷入极度绝望和麻木不仁的活尸状态。这家旅店老板主要精力放在卖春业务,对住宿人员和客房管理人员几乎不闻不问。即使我死在那个房间,如果不发臭,也会无人过问我的行踪与生死。就像整个罗马帝国一样,人们只关心及时行乐的方式,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而我,这个自认为刚正不阿,嫉恶如仇,包治百病的所谓神医,在国内不能施展自己的天赋才情,觉得英雄无用武之地是何等的冤屈和愤懑,不惜远离家人家园故土,以为凭借自己一身正气和看家本领,在那些自诩为民主开放的西方文明世界定能大展宏图,救世界于危机崩塌于危卵之上,实现伟大恢宏的大医大神的超级梦想。结果一转身发现,天下乌鸦一般黑,世界狼狗一色毛,哪里都一样,处处是人间地狱。想到此,我已经完全失去归属,完全失去生存下去的意愿,连哭泣悲伤的情绪都没有了,只想就这样躺着躺化,而不是坐化,了却我这可悲可叹可怜可恨的一生!
但就在我准备继续这样趟化的第四天一大早,一位新到的房客不知什么原因走错了房间,推门跨进了我那充满恶臭与死亡味道的单间,来到我躺着的床前,看见我一动不动地那么躺着,以为碰见了死人,惊呼一声夺路而逃,惊呼\"死人了! 死人了!\"
这一大清早咋呼着\"死人了!死人了!“”的声音传遍了几乎整个街道,于是引起了旅店老板和其他人注意,纷纷跑过来瞧个究竟,而其中就有海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