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整个包间从原先的精致奢华,变得像遭了贼一样。
“呼吸呼吸!”吴子阳也砸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厚重的粗气。
吴啊黄赶忙倒了杯水,递了过去:“少爷,事已至此,您还是消消气吧,身体是自己的,可别气坏了身子?更何况咱家老爷还健在呢,事情还没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不是?”
“你说的不错,我家老头子还在呢,就算天塌下来,也有他顶着,更何况陆凡不过刚刚立下战功,能否封爵还不一定呢!”
吴子阳想通了不少,不过心中的火气还是没有消退。
这时,他想起了张士铭,要不是这小子当时劝自己说陆凡只是一个小人物,不要放在心上,恐怕也没这么多事。
他一脸愤恨道:“快,去把张士铭给我本公子叫过来,要不是他从旁怂恿,本公子早就宰了那陆凡,还能让他有命立功?”
“是!”
吴啊黄见自家公子总算开窍了,欣喜的朝外走去。
其实,他早就看张士铭不爽了,仗着是读书人有点小聪明,整天混吃混喝,比他过的还舒服。
怎奈何自家公子被此人蛊惑,坚信对方是个有大才的人,一直以礼相待。
他吴阿黄虽深受器重,却也只是一个仆从,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在一旁默默忍受。
现如今,陆凡的事情,终于让自家少爷下定决心,以后就不用再看对方的脸色了!
片刻后,吴啊黄来到张士铭所在的房间,一把将他从温柔乡中拽了起来。
被突然惊醒,张士铭不免有些惊恐,不过当他看清是吴啊黄,顿时松了口气。
“吴阿黄,你想做什么,本公子可是你家少爷的座上宾,你一个仆从怎能如此无理?”
“哼,少废话,我家少爷要见你!”
吴啊黄没管那么多,像抓小鸡子似得,揪着张士铭的脖领,将其带到了吴子阳跟前。
他一把将张士铭丢在地上,道:“少人,人给您带来了,请发落!”
张士铭揉着摔疼的屁股,回头看见吴子阳的脸色无比阴沉,下意识的吞了口唾沫。
“子阳兄,你不分青红皂白,就将我带到此地,是何意?”
“张士铭,本公子就是听了你的鬼话,才让事态发展到现在这样子!阿黄,把他拉出去打折两条腿!”
“且慢,子阳兄咱们好友一场,就算是死,也让我死个明白吧!”
“哼,本公子满足你,阿黄,告诉他!”
吴阿黄点了点头,便将陆凡的事一一说了出来。
张士铭得知陆凡暗杀了北蛮副头领,也是颇为惊异。
明明不久前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百户,怎么一个月不到,就……
不过现在,他没空想这些,必须尽快将眼下的处境解决才是。
“哈哈哈!”
张士铭没来由的大笑,让吴子阳和吴阿黄二人无比疑惑。
都是一个要被打断腿的人了,怎么还笑得出来?
“张士铭,你何故发笑?”
“子阳兄,你就为了这点小事儿,气成这样?”
吴子阳气急,怒斥:“这还算小事吗,再这么下去,那小子都快爬到我头上去了!”
“子阳兄莫要着急,可否听我一言?”
“哼,说吧,我倒要看看,你还想怎么蒙我!”
张士铭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款款道:“子阳兄,你是否担心陆凡因斩杀敌将的功劳,被圣上封爵?”
“那是自然,这可是二十几年前,先皇明文规定,即便是当今圣上,也要遵从祖制!”
吴子阳虽然不学无术,但在参军之前,他老爹可是在耳旁念叨了好一阵。
再加上战功也确实关乎到自己的利益,所以就记下了不少。
“天真,太天真了,祖制就一定要遵从吗,子阳兄可是忘了,两年前,圣上削了两位公爵、六位侯爵、十一位伯爵的事?”
“呃……”
被问到这儿,吴子阳倒是有些懵了,绞尽脑汁思考,才想到了一些:“我记得我爹说过,这些人想要谋权篡位,所以……”
张士铭摇了摇头,解释道:“表面上看是这样的,但其中还存在着一些内情!”
“内情?我怎么不知道?”
你个草包,就知道吃喝玩乐,能知道什么?
张士铭心中暗自腹诽,表面上却耐心的讲解:“大周开国皇帝,为了表彰打天下的功臣,总共册封了三十位国公、一百多位侯爵,三百多位伯爵,其中……”
说到这儿,张士铭见吴子阳昏昏欲睡的样子,无奈摇了摇头。
果然是草包,跟它说这么多没用,还是简单说一说吧。
“咳咳,子阳兄,你只要知道,我大周拥有爵位的人太多了,他们有自己的封地,也不用交税,甚至还……呃,‘购买’百姓的土地,坐拥更多的地,却不用交税,圣上没钱用了,所以才!”
“哦,你这么一说我懂是懂了,但这和陆凡立功有什么关系?”
张士铭真想给自己来一巴掌,对牛谈情麻不是,都说到这份上了,还不清楚。
“咳咳,你只要知道,圣上不想让更多人封爵,就像把你家的地送给你不认识的人,你愿意吗?”
“哦,原来如此!那这么一来,陆凡封爵的事情泡汤了?”
“对,是这么个意思!”
“那也不对啊,他怎么说也立功了,不封爵也会升官啊!”
张士铭不免有些感动,心想这个草包终于问到点子上了。
“咳咳,这件事,子阳兄你更不必担心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想来你应该明白!”
“什么于林,什么摧?”
好家伙,刚刚在心里夸完你,这会儿就犯傻了!
张士铭只觉得心累,但为了自己考虑,还是耐心解释:“就是陆凡太年轻了,二十不到便身居高位,其他人会不会眼红,会不会抓着他的小辫子不放?”
“而且他也没有什么当官的经验,朝堂上的那些官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迟早会把它玩死!”
吴子阳点了点头:“我懂了,我爹常说那些文官心眼都很脏,老是揪着一些小事弹劾他,他都四五十岁了,都处理不来,陆凡一个二十岁,肯定也无法解决!”
“咳咳,所以子阳兄,你不必太过担忧,只要不去想他不去管他,继续咱们的生活,一切自会尘埃落定!”
“懂了!阿黄,去叫几个舞娘过来,给我和士铭兄压压惊!”
吴阿黄虽然很想制止,但此刻吴子阳正在兴头上,也不好扫兴,看个舞没问题,只要不脱裤子亮枪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