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想象……
当时祖父死在战场上,祖母没钱治病,他们孤儿寡母被赶到帝都边界,在那种疾苦的情况下,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
在那日记里,祖母是只在“小牙牙”上了小学之后才去世,那个时候,他不过也才几岁吧。
“所以,我可以很直白的告诉你,年轻人,没有什么是比权利和钱财更重要的东西。”夏云渊挑了挑眉。
顾千语沉默了,“真的吗?”
“当然,你是没见识过什么叫真正的无能为力,等你到达了我这种境界,你自然就会明白权利和钱财的重要性。”夏云渊神秘的笑了笑。
顾千语很难想象他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他究竟是怎么把夏家一步步带到高处的?
从被赶到边界,再来到帝都贵族中心城区,站在商界之巅,这之中所有的酸甜苦辣,恐怕只有他自己一人能够清楚。
她不禁想起来,他身上是插有不少管子的,一直在偷偷治疗……他早就已经病入膏盲,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归西,却还一直在奔波,总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总是笑脸迎人。
他总是把夏家的地位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即使是狡诈如狐,被人骂为“夏老鬼”,背地里甚至是干尽了丧尽天良的事,他也要保住现在夏家的一切……
正是因为感受过什么才是真正的饥寒,也见识过地狱,更是见识过不少人性与悲欢离合,所以他才明白,除了权利和钱财,没有什么是能够值得留恋的。
因为,他最珍视的父母早就已经去了天国,在这个世上,他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独立独行,什么都要靠自己去白手起家。
夏家现在的成就,如果祖父和祖母在天之灵能看到,不知道会有多开心。
可惜,没有如果。
“你不会留念以前的事吗?”顾千语好奇的问。
只记得当时窗外街灯闪烁,他悠闲的翘着腿,轻声说了句:“……都过去了。”
他苍老的眸子中,除了沧桑,还有一些无法磨灭的遗憾与孤独。
“要是一定要说念想的话……我现在唯一的念想,就是心儿了吧。她现在是我在这世上唯一还活着的亲人了。”
……
车里气氛突然变得十分安静。
“对了,路线有点不对,我们转个方向吧。”顾千语轻声说道。
夏云渊皱起眉头,“怎么了?”
不是说好要带他去找夏心吗?
“您别担心,我没有反悔,只是刚刚跟你说话的时候,忘记看路了,你们现在开的这条方向,是错误的。”
其实,她一开始就是故意带错路的,她压根就没想把她自己原本的身体还给夏家,现在他们的路线,是去荒郊野地的。
只是在车上听了夏云渊说了那么多的话,明白了他之前有多不容易,她突然觉得,他终究也只是个渴望亲情的老爷爷罢了。
他早年丧了父母,经历过最束手无策的时期,夏家白手起家靠他,到现在维持一切也要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