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千年前分别时的情景,缘生依旧心如刀割。
他只记得,那天她从擂台上奔下来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天突然就暗了下来。
全城都在晃动,似乎灾难就要降临了,人们都开始仓皇逃窜。
他们说好了,各自分别回去收拾行李,然后再一起逃离,不问世事,任由天地逍遥。
但当他拿着行李出来时,在城中央看到了蓝剪夕,她没有再穿嫁衣,而是穿了一件水蓝色的江湖行衣。
然而,她手中却没有行李,只有一柄锐利的剑,眼中有着冷漠异常的神色。
“我们走吧。”他微微一笑,正要上前拉住她的手。
她却忽地挥动剑尖,直指他的鼻子。
“你别再纠缠我了,你和我,压根就不是一路人……”
“你……你在说什么呀,刚刚不是都说好了吗?不管千难万阻,我们……”他虽心碎,却还一步步的朝着她走去。
她拿出口袋里的玉坠,捏着它冷冷的说道:“你送我的这个玉坠,终究是个不值钱的东西,戴了这么久,我已经给足了你面子。”
可他明明记得,那玉坠是她向他讨要的,难道,当年眼底的那抹羞红,满心的欢喜,都是假的吗?
“当初看上你,不过是因为你的医术而已,我现在才明白……医者,呵,终究是个上不得场面,没一丁点用的废物罢了。”她冷笑一声。
是啊,那满城苍夷,遍地哭喊的人们,他能救谁?
他空有一身医术,到头来,却什么都派不上用场。
“我是这座城的女儿,也是爹爹的希望,我死也会和自己的族人待在一起,而不是和你这种派不上用场的废物去浪迹天涯,你,就别拖我后腿了。”
在绝望面前,她也许早就寒了心。
“我……”他焦急地上前拉住她的手。
紧接着,便是“砰”的一声,是玉坠碎裂的声音,隔了千年都还萦绕在他耳畔。
是她摔碎了它,犹如他们的感情一般,只留下无法成全的缺口。
“无法今后我们就如同这玉坠一分两半,一剑两清。”她将剑负在身后,冷眼看着他,将手中两半的玉坠随风扬去,在墙上落下清脆的声音。
暴风雨来临前的天,格外的阴冷,但都不及她冰冷半分。
犹记得那时他依旧不死心,上前死死的拉住了她的衣角,“不是都已经说好了吗?跟我走吧,剪夕……”
“哗”的一声,他只感觉到自己手臂有些凉。
下一刻,他便看到自己的右手被斩下。
鲜血溅在了她雪白的脸上,她望着地上的断臂,没有一点心疼,她继续拿剑指着他的胸口,“你再纠缠我,我就直接刺向这。”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
只记得醒来时,周围已经空无一人,什么都已经不在了,身边站着一个看上去非同一般的男人。
“啧啧,真是可怜,女人都是些爱撒谎的白眼狼,不可信。”
“她……她在哪?”他流着泪问,发疯似地寻找她的踪迹。